足迹
为妃作歹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0部分(第1页)

“西风姑娘,真的是你?”刚刚对太后行了拜见之礼,就听见身后惊喜的叫声,西风转回身一看,就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宫女正要跪爬着向她扑过来,却被几个太监给按住了。

“西风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碧草啊,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她怀的……的的确确是皇上的孩子啊……”碧草被用脚踩住了后背,却仍是忍不住拼命向西风伸着手,眼泪鼻涕糊满了她原本秀丽的脸孔。

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响起,小宫女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皇后和西风两个人都轰懵了。

“碧草?”

好半天,西风才回过神来,终于认出了这个让自己觉得耳熟的声音,虽然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然而此刻让她震惊的,远不是这一幕意外的故人重逢,而是碧草那一句着实称得上石破天惊的话。心里突突跳着,她猛然向碧草的身后看去,只见横梁上吊着一个女子,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怕是该有六七个月身孕的样子,此时垂着头一言不发,大概是昏了过去。

“含烟。”

西风再也顾不得这是众多妃嫔面前,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因为吊的高,所以她的身高只能抱住闵含烟的双腿。这让西风又怒又急,脑子虽然急速转着,但是这其中的复杂一时间也难以理清,只好向两旁的太监怒声道:“先把人放下来,她怀着这样的身子,如何禁受得住酷刑?”

“容妃,不要放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后娘娘可是很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见太后和那些妃嫔眼中都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太后慢悠悠道:“皇后急什么?且看看这一幕感人的姐妹重逢吧,哀家听说,当日这宫女就是和容妃坐一条船进京的,或许这其中的事情,容妃心里也清楚的很呢。”

西风恨不得回头怒斥太后一句“你放屁。”但这个时候闵含烟已经放了下来,她也顾不上别的,更何况也心知肚明该忍的时候就要忍耐。因此只得努力平息了怒火,眼见闵含烟的脸肿的比碧草还厉害,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完好的,想起那个软弱无依,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姐姐的女孩儿,她的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

闵含烟隆起的肚子已经无声的告诉西风她是因为什么获罪了。西风迅速镇定下来,在脑子里清理了一下思路,听到碧草在旁边嘤嘤哭泣着,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小姐是无辜的,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龙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闵含烟交到碧草手中,转回身微微垂头道:“臣妾敢问太后娘娘,这宫女所犯何罪?要被吊在这里严刑审问?”

太后惊讶的挑高了一道眉,刚才看到谢西风奋不顾身的去救闵含烟,她心中就算计开了。还暗笑西风一时糊涂,竟和这事儿沾边,就算她醒悟过来想丢开手,自己也是万万不允的,定要借这件事将她拖进泥潭,最好能一棒子打死。但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当这谢西风冷静下来后,竟不是如何摘清自己,而是主动向前凑。

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想在后宫中生存?真是笑话一样,后宫里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容纳情意的地方,趋利避害,是连宫女都要明白的道理,亲如姐妹的嫔妃们,那都是用来陷害的,这个谢西风看上去很聪明,怎么竟然会如此愚蠢呢?

第六十四章

太后心里嗤笑着,然后慵懒的将身子靠到椅子背上,拿起一盏茶慢慢啜着,一边悠悠道:“这话还用问么?容妃,你倒不如问问你这好姐妹,她那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哼,竟敢谎言编排是皇帝的,单从这一条罪名,灭她九族也不为过。

“太后又怎么肯定,含烟肚里的孩子就一定不是龙种呢?”西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抬起头毫无惧色的和太后面对面,眼里流露出一抹冷笑:老妖婆,想趁机诬陷栽赃吗?那好啊,我奉陪到底。

之所以能如此有底气,是因为谢西风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更明白闵含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女孩儿胆小懦弱,绝不是张扬□之人。能够接触到后宫的外男本就稀少,她断不可能去和什么侍卫私通苟且,而皇帝又没有兄弟,想来就算是尚书将军,也未必敢在后宫中□宫女,这样想来,含烟肚里的孩子,真有可能就是江晚的。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江晚这个混蛋吃了人家却没有负责。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救下闵含烟。

“这……这还用问吗?”

太后没想到这个时候,谢西风竟然敢理直气壮的问出这种问题。不由一下子从椅背上直了身子,怒气冲冲道:“宫里这么多妃嫔,至今没有一个人得以怀有身孕,怎么可能这样一个宫女倒有了龙种?若说皇上真的和她有过什么私情,为什么又不封她个头衔?为什么哀家叫来了皇上随身的太监查了起居注,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在册?容妃,哀家明白你想袒护姐妹的心思,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休要仗着皇帝的宠爱就和哀家胡搅蛮缠。”

谢西风冷笑一声道:“怀上龙种,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恐怕德才略微薄一些,上天也未必会给这个机会和荣幸。含烟是随我一路进京的姐妹,可以说是德容言功无一不是顶尖之选,唯她性子懦弱平和,深惧后宫争斗。若说她会与人苟且,臣妾是万万不信的。至于太后娘娘说的那些疑点,也的确很有道理,所以臣妾的意思是,这件无头公案,还要皇上来定断,太后和各位娘娘虽然身负整肃后宫之责,然而龙种事关重大,怎可轻易的就给人草率定罪呢?还是太后知道什么内情?就敢下断言皇帝育不出龙种了呢?”

这种断言谁敢下?西风说了这么多,真正的杀机便是在最后一句。当场就让太后的脸都发绿了。

她是从血腥残酷的宫斗中走过来的人,深知若自己此时还是要坚持说闵含烟肚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那谢西风的影射就真坐实到了自己身上:皇上好好儿的,怎么可能育不出龙种?就算育不出?太后又怎么知道?又怎么有这样大的把握?莫非是因为有什么情由,让你心里这样清楚?那是什么情由呢?啊,难道是你串通了宫人,给皇帝下了什么药?

一念及此,太后气的牙都快咬碎了,指着西风恨恨道:“你含沙射影的想说什么?哀家并无子嗣,大顺朝也只有一个皇帝,并无亲王,难道哀家还会对皇帝起什么歹毒心思吗?容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哀家,你可知仅凭这一条,哀家就可定你死罪。“

谢西风连忙躬身道:“太后言重了,臣妾什么都没说呀,臣妾只是说太后莫非是知道什么内情?要不然怎么就敢这样断言含烟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龙种呢?”西风当然知道太后不可能对江晚下什么药,她虽然酷爱权力,然而皇室中就江晚这一根独苗,她早晚也会死的,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她心里也是急着皇帝能生出孩子,当然,前提是这个龙子最好是由她的心腹嫔妃来生,若是自己怀了龙种,西风坚信太后是不会高兴的。

“哀家何时断言过?”太后握紧了拳头:“都是你血口喷人诬陷哀家,来人啊……”

不等她说完,西风忽然就跪了下去,假作惶恐道:“是吗?原来太后并没有断言吗?那真是臣妾失礼了。只是臣妾奇怪,既然太后没有下断言说这孩子一定不是皇上的,那又是谁敢如此大胆,就在太后娘娘面前对含烟动用酷刑审问?太后娘娘为何又不阻止?须知,虽然这孩子不能肯定便是皇上的,但也不能肯定他就不是皇上的孩子啊?一旦这真的是龙种,含烟因为酷刑有了闪失,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

太后咬牙瞪着西风,脑子里却迅速的转开了主意,就在此时,便听身旁一直站着的皇后轻声道:“母后,容妃说的也不无道理,事关龙种,咱们到不能草率了。依臣妾之见,此事个中情由,只有皇上心里明白,不若请皇上过来说明一下,孰是孰非不就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