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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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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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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室出来的女子缓缓挪着步子,伤口有愈合的趋势了,她的灵力渐渐恢复,康熙那边暂时也没问题了,也该是时候看看那个害她狼狈的第五层阵法到底护着什么东西了。

这么想着,徽音就消失在了原地。再一次掠过须弥境上空,地面上的情况一览无疑,比之来热河之前,东边出现了一道纵向山脉,由南向北延伸,北边海拔低一些,隐约似有火山,南边海拔高,山上积雪封顶,巍峨难以逾越。再多出来的就是原本燕子坞所在的那半片横向山脉的另外一部分,不过它似是经过了风化,不再是石山而是土山,有树木有竹子,密集生长的紫竹林里有座类似楼阁一样的建筑物,可惜从上面看被浓雾包裹,看不出个大概。

想着探探这楼阁,徽音落在了地上,仰头一望不禁郁闷了,除了一层和“多宝阁”的古体篆书匾额,再高的地方居然都在雾里,委实看不出它有几层。推门进到里面后,入眼的东西就让她无语了,果然是“多宝阁”啊,满满的全部都是宝贝,古董字画、金银玉石、织物器皿……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完全看不出宝在何处的古怪东西,想来能放进来应是有根据的吧!

徽音粗粗看了一下,完全没什么兴趣,转身就出去了。当她正打算继续纵身俯览须弥境的时候,发现多宝阁后面有一条特意而设的小路,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看看。好嘛,刚出竹林又入桑树林,可仔细观察时徽音摸出奥秘了,桑林里原来养了蚕,许是无人打理的缘故,蚕茧都快积成山了。

长叹了口气,那女子身形一闪到了高空,想着回头伤好了再整理这些东西,那可是个巨大的工程啊!就连最初解封的蔬菜瓜果她都一直没敢摘取,只在无涯居里吃用时才会动,那些东西不知道多久没被采摘过,每取下来一个果实,立刻就会长出下一个,似乎要把许多年没长出来的每一茬都长完,才能停止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

绕过须弥境一圈,徽音有些纳闷,按说目前五行属性的阵法她都破了的,可为什么中心位置的地方还被雾气遮着,依妈妈说的那里就是翰海天音,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想不出头绪,她便丢开了,反正阵法破完了,不出现就不出现呗,眼下有半个中国大的须弥境已经够逆天了,她又不苛求什么。

重新回到无涯居,算算时间,还不到接莫璃出来的时候,徽音爬到客厅的沙发上,盘膝坐好后开始调息,灵力一时没有恢复,她心里就没法踏实,自幼所遇的种种,让她对无所倚仗的情况分外不安,只能说是无时无刻警惕惯了吧!

第30章 骑士约定

马车摇摇晃晃走着,徽音盘膝坐在软垫上,眼睛闭着调息。热河行围已经结束了,从那天之后康熙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她,看来“赛马”的事让这位皇帝大人记恨了,居然把大队人马分成两路,一路回京,一路谒陵,而她被丢到回京的这一路中,显然是不想见她了。

徽音暗地里撇嘴,切,谁愿意见他一样!可是莫璃竟然也被划入了谒陵的名单,好吧,这些小事作为皇帝是不可能关心的。不过想到胤禔跟着去谒陵,她就一阵不爽,康熙难道是怕宝贝儿子被她欺负不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马车停了,赶车的小太监态度不错地提醒徽音,已到中途休息的时候了,打从她变成“救驾之人”后,但凡宫女太监就变成了这番德行,生怕出点什么差错。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因箭伤差点送命,所以言行举止上难免越加小心,唯恐吃顿责罚。

抱着雪苑出去透气,刚一落地神风便蹭了过来,徽音摸摸它的脖子,笑意略带纵容。只是……突然冒出一道法语腔,引得她僵硬了表情,目光沉了一瞬。

“噢,徽音,我总算看到你了,上帝保佑,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法兰恩骑着匹小马驹,配着他高大的身形,实在有些可笑。

“谢谢你的关心,我的伤已经治疗过了。”弯腰将雪苑放到地上,徽音浅笑着用法语道谢。

“我听说很危险,大清国的医疗条件并不好,你等一下,”法兰恩跳下马,翻找一会儿后拿出几个玻璃小瓶,一股脑递了过来,“这是我国的药剂,可以使你的伤好得快一些。”

徽音瞥了一眼那些瓶子,上面都贴了标签,用细小的法语写着名称、适用症状及用量,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治疟疾的金鸡纳霜,想来应该是这位伯爵没细看拿来的。本来要拒绝的,可转念一想,她还是接了过来,回头到无涯居里分析一下,正好研究研究欧洲的医药水平到什么程度。

“多谢你了,听闻欧罗巴洲的药剂起效很快,我会试试的。”当然不是试用,而是试着分析成分。

法兰恩惊喜之色难掩,有些小得意地说:“我就知道徽音不是一般的大清国人,白晋还说你不会接受这些药,怎么都不肯让我拿出来,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将玻璃瓶收好的女子手指一顿,眼角不着痕迹地看了旁边的法国佬一眼。要说法兰恩此人,也不是个不精明的,可仅有的数次相处中,却时不时总显得有些单纯,徽音有些看不明白他了。白晋不愿给药的原因,一来是不相信大清国人会接受外来物,可能是传教士奔波的生涯,让他意识到了这片东方圣土的固守本性,所以才不肯送药;二来许是担心西方药剂外传后被窥得造法,这样传教士的某些优势就消失了,那年给康熙献上金鸡纳霜之后得到的甜头,他怎么可能忘掉呢?

“法兰恩,我以为你回国了,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在大清皇帝陛下身边啊,要不是草原上听到有个叫‘徽音’的女孩子受伤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呢,从上次分别后,我去了你住的那个地方好多次,可惜没有一次见到你。”法兰恩抱怨道,忽而又略显不满地控诉,“徽音,你们国家的大王子实在是太粗暴了,怎么可以对女性射箭,还伤得你那么重,我听说要是再偏一点,就会射中你的心脏了,真是太没有男士风度了!”

“法兰恩,不同的国家总是有地域差异的,大清可没有骑士的。”徽音轻笑,听面前这个金发蓝眼的法国人吐槽。

“徽音,”一向没个正形的法兰恩猛然认真地看着他认定的“东方公主”,语气诚恳地开口,“和我去法兰西吧,让我做你的骑士,我将以荣誉和生命起誓,永远保护你,爱惜你!”

听到这样如同求婚一样的话,该作何反应呢?

徽音愣了一下,正视眼前这张轮廓稍显立体的白人面庞,唇边下意识地浮现一抹社交场合的浅笑,宁默的眸子不闪不避地向着等待回答的法兰恩,暗地里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其实法兰恩的相貌是极好的,依照现代审美看,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帅哥,然而……

她虽然是汉、满、日三种血统的混血儿,可是从来都是以华夏血统自居,自幼长在司马家,那样的环境下感情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以司马家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联姻巩固势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可以婚姻自由,只要司马家在一天,国家就不会放松警惕,所以从最开始她便知道,作为司马家未来的掌舵人,她的婚姻必须由国家安排,根本没有别的可能!

来清朝前她马上要过十七岁的生日,即使是高中生一样的年纪,逐利而来打着联姻想法的也不曾断绝,各种各样的男人、公子哥像闻香而来的蜜蜂一样,那个时候她就有了自觉,这一生终是要为利益而生了,哪怕等时间差不多了,有个名为“丈夫”的人介入其中,亦不过是各自保持各自的领域,互不干涉、互不逾越。

意外地,她竟然跨越时空的距离,跌落到了大清康熙年间,生生从生命中抽走了“司马家”和与之相关的一切纠葛,可是这也不代表她就能拥有如普通人一般的生活。利益的考量,成长环境造就的心性、思维方式、阅历……这些都是时空差异不能抹杀掉的,她无法轻易相信谁,无法完全依赖谁,更无法将谁真的纳入自己的生活!

而且,今日眼前的还是个法国人,是她司马徽音从来就没好感的法国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