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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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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和曹辉摊牌之后,花澜的心里一直很难受。毕竟是姐弟一场,毕竟两家还有那个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呀。

曹辉一天几个电话地约她。向她表示他的至死不变的爱,并且要和她见面。

天刚刚擦了黑,花澜便惴惴不安地来到了他为她指定的约会地点——燕子山竹林苑。

夜色依稀,山色朦胧。竹林苑出奇地静谧。偶而有山风拂过,拂动着竹梢上的疏叶沙沙作响,恰似怨男愁女唏嘘的叹息声。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石椅上。曹辉憔悴的脸上满布着阴云。

“澜姐,今天约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叫你收回你说过的话。”曹辉先开了口。像是在冷峻地下达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开口就把气氛搞得挺紧张的。

“曹辉,我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我就不会收回的。你要知道,说那些话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全是我的心里话。”花澜的回答也颇是干脆利索,没有任何妥协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希望你慎之再慎。不要做出叫咱们两家人都后悔的事来。”

“我相信你会理解澜姐,不会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我要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理解你的这种做法。我倒要问问你,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我到底哪点不配你?除了没有那张大学文凭,我曹辉还比旁人缺些什么?我比哪个男人低一头?”曹辉红了眼圈,激愤之情难抑难制。嗓门因为吊得过高而发出了沙哑的刺耳声。

“曹辉,我并没有说你配不上我,我只是说咱们俩不合适。咱们没有那个感情基础。而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必然会是一场悲剧的。”

“到底什么不合适?不合适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唐朝的话要拖到宋朝来说?澜姐,不要那么掖掖藏藏了,我百分之百地断定,你心里有了另外的男人!”

“曹辉,你不要无端地猜疑好不好?你这不是平白无故地冤枉我么?”

“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你不要再跟我耍那些心眼子了。澜姐,你是我曹辉的人!你是我曹辉的老婆!这是铁定的!哪个王八蛋也甭想把你从我手里抢走!不信他就试试看!我再一次警告你,只要叫我知道了他是谁,第一是他死,第二是我死,我和那个王八蛋是绝对不会共存亡的!你信不信?”

“曹辉,你那么焦躁干什么?不要这么*好不好?”

“*?我*的*什么了?我*的敢*么?和你处了这么多年,我*的除了隔山打炮,敢有半点的*么?摸不敢摸你,碰不敢碰你,我算是*的窝囊到家了,整个是一根扶不起来的猪大肠!我*的现在才算明白了,我早就该把生米做成熟饭了,我早就该好好**了,我*的愣装什么君子相呀!”曹辉激动地脸红脖子粗,呼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球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拉开了极是骇人的粗野架式。

“你——你要干什么?”花澜紧张了,害怕了,慌乱地站起身来。

“干什么?老子要把生米做成熟饭!老子要正式地做你的男人!老子要X自己的老婆!”曹辉阴狠地盯着花澜,那恶言一句更比一句粗劣。

“你——你敢!”

“哈哈哈……*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有什么敢不敢的?”曹辉吼叫着,突然疯牛一般地扑了上去,不顾花澜的左抗右拒拼命挣扎,硬把花澜按倒在草丛里,三下五除二地除去花澜的衣裤,像饿虎扑食似的砸在了花澜的身上,未及花澜叫喊出声,他已经开始了兽一般的疯狂。

一阵*之后,曹辉站起身子,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对花澜狞笑道:“行了,澜姐,咱俩的洞房仪式算是提前办了,用不着再犹豫了吧?”

被这畜生*得衣衫凌乱的花澜躺在草丛里嘤唧地哭着。

突然间哭声停止了。正当那曹辉洋洋得意地再要吼那些粗言鄙语的时候。那花澜蓦然从地上弹了起来,手里抓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咬牙切齿地朝曹辉扑过去。那曹辉没有料到被他刚刚*的女人竟会有如此刚烈的反扑,一时惊傻了,尚未反应过来,那块棱角如刃的石头已经迅疾地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曹辉已是血流满面。

“畜生,你记住,我和你的关系彻底地结算了!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指头,我就叫你去死!不信你就试试看!”花澜阴森森地盯着血流满面的曹辉,像吼畜生一般地吼着。全然没有了北大女生的那份高雅和斯文。那凌厉的架式直把那曹辉惊了个目瞪口呆,捂着血脸再也未敢放声。

长途汽车站旁边有一个大棚式的劳务市场。这里天天挤满了等候求职的各地民工。大多数人都蹲在地上坐在地上或是躺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自我推荐的木牌子或纸牌子。有的干脆就是一张破纸,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力工”、“电工”、“泥瓦工”、“油漆工”、“保姆”、“钟点工”之类的应聘活计,守株待兔似的等着雇主上门。

这段时间没了挣钱的去处天生便天天钻进这劳务市场,和那些守株待兔的民工们一样蹲在地上等雇主。一连等了几天,那些雇主们好像谁也没有看到他。偶而有那么一两个过来搭讪的,刚要问问他的基本情况,谁知那天生一站起身来,便把自己的跛腿特长*出来,于是那雇主们便咧着嘴摇摇头径直地离去了。

刚刚碰上一个不嫌他腿瘸的,但是一问一答知道他没有身份证、外出务工证和暂住证,是个地道的三无人员,也便不再搭理他。几乎一个星期等下来,什么活计都没找着不说,反又被那些戴着红袖箍的所谓市场管理人员,一遍又一遍地往那市场门外轰,真如撵贼一般。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是没有三证的黑户。别说是三证,甚至连个身份都没有的黑人和盲流。市场管理人员再三警告他,他要是再敢进劳务市场的话,就要把他当盲流交到综合治理办公室去,叫他在那里蹲上几天。

天生不得不失望地离开了劳务市场。离开了劳务市场又到哪里去?哪里都不敢乱去,因为大街上有着数不清的管理他这号人的人物。戴大檐帽的公安、保安和社会治安人员自不必说,连居委会的那些戴着红袖标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能一眼看出他是个有碍市容的无业游民。扯着大嗓门就喊他吆喝他。叫他赶快走开,不要给他们惹麻烦。

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要来检查市容市貌或是要来检查社会治安了。他这号黑人盲流便几乎成了人人喊打和驱赶的过街老鼠。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生怕你有什么不轨行动。每每此时,天生便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强烈的悲哀感。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过,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不明白这社会上的人为什么都跟自己过不去,愤慨之余他便愈加恼恨自己,恼恨自己为什么从生下来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黑人,恼恨自己为什么连在这世上生存的资格都没有。愤慨之余便是自卑。自卑之余便是愤慨。愤慨和自卑这两股火就这么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使他的心永远不得安宁。

百般无奈之际,他便离开城市中心区,到一些偏街背巷去蹲马路牙子。蹲在那马路牙子上,像个乞丐似的盯着那些来往的行人,巴望着他们善心大发来雇用他。

又是一天过去了。中午吞进肚子里的一个烧饼早就耗尽了,天生只觉得肚子里空得像是用水洗过的一般。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连个烧饼都买不起了。即便如此,他仍然舍不得离开马路牙子,眼巴巴地指望着会有一个雇主突然出现。

雇主终于等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独眼男人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天生,像打量一头牲口。问道:“到建筑工地打小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块,干不干?”

“干、干、我干。”天生慌不迭地站起身来,像遇到了救星一般。

“跟我走,到那边上车去。”独眼男子招呼一声,径直地往前边走去。

天生不敢再多问一句话。跟着那独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