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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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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好在朝中还有一个御史大夫江寒是自己人,这位老臣原本就在户部蹲了十多年,年纪大了才被皇帝聘入宫中做太傅,朝里朝外摸得门儿清,这时候被推去御史台做了御史大夫,整天帮着姬檀抓南太平和萧彤的小辫子,想着姬檀恐怕弄不清楚政务的轻重缓急,还将自己年仅十五的长孙江渊送入宫中侍奉笔墨。姬檀自然不会拒绝太傅的好意,很快就授了江渊侍中之位,可以说是终日伴驾。

我和凉沁一东一西侍奉在姬檀的身边,换了一身银白珠绣九龙袍的姬檀正襟危坐,很认真地听着书案另一侧的少年侍中替他讲解奏本中的关键:“……河西耕地贫瘠,寻常佃农风调雨顺的时日也不过勉强能够上交粮赋,稍微有些小灾祸,佃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地方税赋之事确实不好处理,强行征收自然惹得民怨沸腾,征缴不齐就很难过得了吏部考核。倘若朝中有人,事情也还好办,若恰好被政敌握在手中参上一本,也委实不好辩解……”

江渊是个身材颇为壮实的少年人,穿着文官袍服也没有那股子书卷气,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笑起来十分憨厚的样子。听凉沁说,姬檀虽然命他终日侍驾,实际上江渊每次都是早朝之后就去御史台找自己的爷爷,一直到午朝之后才会再次进宫。他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对朝廷各处事物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想必是每天都去江老大人那里取经了。

姬檀闻言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样说来,是朝中制定的税赋太重了?”

“若在折羽江南北、中原东西等富庶之地,税赋只有轻的。河西地界实在不适合农耕,层层盘剥下去,百姓们就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萧王之乱时,河西与战场离得太近,怎么也受了些影响……”江渊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姬檀又看了看手中的奏折,提笔轻快地描了一个“准”字。

江渊显然有些意外他的举动,他口干舌燥说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让皇帝驳了这份南书房草拟的革职诏谕,哪晓得皇帝轻描淡写就准了。几次想要说话,还是勉强忍了下去。他将姬檀批示过后的奏折放在了一边,又重新摊开一本,看完封辞之后,将奏本恭敬地放在姬檀跟前,说道:“皇上,这是夙郡太守简朴初大人的谢罪本章。”

姬檀一边看着本章的内容,江渊就在一边絮叨此人的出身来历:“简朴初大人是太平元年二甲进士出身,初任南岳县县长,太平四年晋为青州知州,太平五年奉先皇恩旨回京,供奉通政使司任左通议,太平六年,晋左通政,七年,罢左通政,外放河间府任河间知府,太平十年,调任舞阳府知府,太平十三年,晋河间按察使,太平十五年晋夙郡太守至今。”

看本章的姬檀已经冷笑了起来:“这是谢罪本章?朕看这是专程来打朕的脸的!”他口吻中带着讥诮,样子倒不是特别生气,本章轻飘飘地落在书案上,一丝烟火气都没有泄露出来。凉沁才刚刚将他的朱笔舔好,他很不在意地提笔在本章上又写了一个干净利索的“准”字。

江渊已经被他弄得有点瞠目结舌了,呆了半天才小声说:“皇上,这位简朴初大人是……”

“是董国丈的九女婿么。换了旁人,能这么顺风顺水升迁上来?”姬檀嘴角勾着笑,轻轻将朱笔放下,指了指书案上的本章,“原本就是他自己知道夙郡学政闹得不清不楚这才上书谢罪,朕难道不该准他的奏让他罢职还乡?”

江渊无奈地看了自己侍奉的君主一眼,小声说:“皇上,您让简朴初罢了职,夙郡太守的缺让谁补上去?夙郡是江南大省,鱼米之乡,有道是‘夙郡熟,两江足’,兵部历来就是从夙郡采办粮草。倘若夙郡太守换成了南书房的人,恐怕北书房就不好办事了……”北书房就是执掌天下军务大权的议事处,以太尉萧彤为首。南书房则是主管天下政务的地方,以左相南太平为首。

姬檀抿嘴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书案,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江爱卿先回府休息,明日再递牌来见。”

大概是姬檀从来没有赶他回去过,江渊隐约有些疑惑,还是起身屈膝磕头,很恭敬地辞了出去。

那边江渊才刚刚出去,大宫女紫麓将门帘子重新拉上,一直正襟危坐的姬檀就倒塌了下来,抱着身边倚靠的大软枕,一点一点往我身边蹭过来,嘻嘻笑道:“是不是好无聊啊?下次批奏折时,我让你先出去玩好了。——阿丹,脸上的伤该重新上药了吧?”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是他说,我压根儿就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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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暖有话说:

恩,其实,每个人都有低潮期吧……俺尽量恢复。

至于男猪这个问题,还没有最后确定。当初设计的应该是阿丹和小皇帝在一起,但是也不一定啦,看看各个男配写出来效果怎么样,再说扶配为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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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沁手脚麻利地从床头的琉璃琼花小药匣里取出伤药,碧幽幽的脂膏盛在做工精致的白玉盒子里,漂亮得让人有些不舍得下手。紫麓伺候着姬檀洗了手,又取雪白的手巾将双手擦干,这才用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漂亮的右手沾了一点膏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指甲,轻轻涂抹在我脸颊上已然没什么感觉的伤口上。

姬檀的指尖有一种微弱的温暖,碰着微微泛疼的伤口,感觉有些奇怪。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很容易就看见了他眼底不是虚伪的疼痛和愤怒。心里稍微有点软了下去,又觉得有些不安。他不是绯妆,也不是紫靥,这个人不是属于我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好,一旦对我施舍了东西,必然要求回报。姬檀所求的东西,我不一定愿意给,也不一定给得起。我不想做一个不公平的人,所以,我很不安。

微微侧身躲过那一抹微弱的温暖,我不再任凭姬檀细心体贴地替我敷药。

他看着我的眼神稍微有些惊讶,很小心地问:“怎么了?”

我慢吞吞地接过凉沁手里的白玉药盒,想了很久,说:“男女授受不亲。”轻轻提起裙摆,想要去窗边的镜前自己涂抹伤药,才穿上鞋子,就看见侍立在坐榻一侧的魏展颜一副欲笑不笑的鬼样子。丑八怪,叫你阴阳怪气!总有一天要揍你一顿。

我在梳妆镜前坐下,凉沁也迅速地赶了过来,鼻子狠狠地皱着,似乎马上就要笑出来了。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就算我的借口蹩脚了一点,至于笑成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