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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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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头团子塞进嘴里,香喷喷地吃了,顺手就把手里的筷子折了,扔在地上——别的都不说,我不砍树削几双筷子,看你这个落难时都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姑娘家怎么办。哼。

转身就看见阿况扬手想要打人,身上裹着我的披风依然娇小可怜的阿润站在他身边,天真秀美的小脸倔强地仰着,眼角却淌着泪。阿况实在是太心疼这个妹妹了,原本怒气冲冲的样子顿时化作一腔郁闷,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阿润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顿感自作孽不可活,我跟她计较什么啊?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生长在捉襟见肘的猎户家中,父母早亡,只有兄长照顾她长大。吃穿不必说了,很困窘的。还没有嫁人又遭遇了乌兰人强抢,清白都毁在乌兰人的手里,吃了多少苦啊?我何必再欺负她呢?

阿况手里还有我削的筷子,所以,我没有重新给阿润准备,只是起身走远了一些。

我蹲在那里,阿润看见我又是一肚子火,饭肯定是吃不好了,和她哥哥想必又要吵架。我走得远一些,阿况也好哄哄她。侧身倚在一棵深涧边的古树上,我看着寒风呼啸过后波光淋漓的水面,那雪影倒映在水中纷纭簌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我扳着指头算日子,入山已经有快十天了,西凉军应该已经抵达吴城了吧?

阿润一簪子把乌涵杀了,乌兰内乱也算到此结束。接下来,是决战寒云关么?

我清楚地记得当日在北书房外听见的一切。镇守将军葛青临阵脱逃之后,随军幕僚狄芳收拢部队,与乌兰斜于寒云关决死一战。天朝士卒两万余尽数战死,乌兰部三万步卒全灭,八千精骑折损一半。是役,苍原埋骨六万众,斜汗王殁于乱军之中。

我很努力地想象六万个人到底有多少。也许,会把眼前这个深涧都填满吧?

如果朝廷与乌兰部再打上一场,又会有多少人死在沙场,埋骨青山?——不是我刻意与阿润为难。我必须要让阿况带我翻越莽山,尽快找到乌兰逆贼的主营。这一切都必须赶在西凉军与乌兰部正式交手之前。乌兰纳木的人头,我要定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九十三章 白马

网友上传章节第九十三章白马大约是阿况的恐吓起了作用,深深畏惧着还在山中的乌兰人的阿润,再没有提起要独自回家,撅着嘴阴着脸一路使小性子地陪着我与阿况上了路,到底是猎户家的女儿,山路走起来并不困难,只是喜欢故意跟我做对。我说今天可以赶一赶路,她必然借口扭了脚、肚子疼种种理由要求休息,到后来我就只好反着说了。

阿况年纪虽轻,却是很有经验的老猎户了,在山中寻找路径的本领十分高强。我倒是无所谓,什么样儿的路都能走,只要不错了方向就行。偶然遇见毁损的木桥栈道,我就用轻功带着阿况阿润飞过去,从此之后,我就成了阿润口中的“猴子”。

我都不爱和她计较。不过,这世上有我这么聪明的猴子么?小女人。

在识途老马阿况的带领下,我只花了三天时间就走回了正途,蜿蜒数百里的群山终于被甩在身后,我看着山脚下苍茫的雪原,深深吐了口气。终于出来了,不容易啊。稍微吸了一口平原上凛冽的寒风,我正打算说话,远远跟在背后的阿润已经阴着脸,异常不爽地说道:“呐,莽山也下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都被阿况歉疚的眼神看得有点烦了,连忙道:“对对对,到这里就可以了。”

阿况用请求原谅的眼神望着我,小声陪笑道:“您不要放在心上。她不懂事。殷姑娘,这里往西大约九十里就是寒云关。现在神女城已经失陷,乌兰人已经疯了,四处烧杀抢掠,您一个人在关外。一定要小心安全。16K。手机站..cn”

我将包袱里的吃的大部分都给了阿况,还有一些银子,说道:“山里那支乌兰人的千人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你和阿润打算去哪里?”阿况道:“我们往古齐云山北边走。乌兰人打南疆不会路过那里。”阿润跺脚薄怒道:“哥!走了!”

阿况又是一副歉然的神色望着我,我点点头。道:“善自珍重。”话音刚落,踩在脚下地雪地仿佛微微震了震。我诧异于这样的响动,从来不曾遇见过。阿况微微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我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厉害了。耳畔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地轻微轰鸣。

阿润一直背着身子不肯看我们,这个时候突然惊讶地失声道:“那是什么?!哥,你看!”

我与阿况很自然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前是一片苍茫地雪原,过往来去的都是冬雪寒风。在天地相交的尽头,一片乌压压的黑影奔腾而出,仿佛缓慢又能清晰地感触到那疾速推进的速度,似乎是雷雨天被狂风刮来地乌云,落在了晶莹可爱的皑皑雪原之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几乎可以踏碎山河的马蹄声。

阿况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近乎失神地喃喃道:“老天爷,那是素兰铁骑……”

我不知道素兰铁骑是什么。我只知道目前自己所站的位置视野不够辽阔。那么一大片骑兵狂奔的景象,绝对是在冲锋。他们的目标是谁呢?寒云关并无守将。谁敢领兵出关?我飞快地寻找了一个更高的山坡。飘身蹿了上去,凛冽的寒风瞬间吹散了肩头地长发。整个雪原被我收入了眼中——

雪原的另外一头,西边靠近寒云关的方向,同样有一片乌压压地乌云在飘动。

双方兵力的悬殊,可谓一目了然。东边冲刺而来地素兰铁骑,在人数上起码比西面迎战地骑兵多上一半。然而,西面迎战的队伍却有着一种百折不回地气势。在清晨暖阳的照耀下,乌黑的战甲泛着深紫色的光芒。并没有帅旗飘扬在阵列中,为首冲锋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仿佛与雪原融为了一体,却是整支队伍的锋芒所在。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万马奔腾的豪迈景象,耳畔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呼吸都险些被遗忘。

两团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厮杀在了一起。这是赤裸裸的杀戮。两支一大一小的骑兵部队在雪原中央偏西的地方遭遇,从黑影相触的第一瞬间,鲜血就汩汩抛洒而出,以我的目力,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残肢断臂飞落,头颅脑浆四散的场景。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东西各自奔腾的骏马从对方的阵列中呼啸而过,不是东来的骑兵滚落马下,就是西边的骑兵死于乱刀之中。

那批雪白的战马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已经冲到了素兰铁骑战阵的背后。

在厮杀中充当锋芒的白马成功地撕开了素兰铁骑的阵型,竟然带着自己身后二十余骑在乱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后队骑兵立即跟进,悠扬的哨声中,阵型丝毫不乱的小股骑兵迂回冲入了被冲散的素兰铁骑左翼。如是往返五次之巨,白马再次出现,素兰铁骑左翼已残。

白马身后的亲卫只余六骑,后队骑兵也折损大半,骑在白马上的将军却哈哈大笑,似乎很张狂地吼了些什么。声音在苍茫的雪原上传了很远,只是听不清楚——这匹白马无疑是恐怖的,他只有一千余人,也许更少一些,却将素兰铁骑左翼大约三千人杀得四下逃窜溃不成军,自然有张狂的资本。

不过,正是因为他一心对付左翼骑兵,素兰铁骑的右翼有了足够的时间重整队伍。

待他杀完左翼之后,素兰铁骑的右翼两千余骑兵已经朝着他们的阵型冲了过去。

我隐约知道骑兵作战时,先机最为重要。准备充分的数千骑兵可以将仓促应战的数十万人杀得溃不成军,先前这支军队完全是依靠白马的善战硬生生撕裂了素兰铁骑,打乱了素兰铁骑的步伐与阵列,因此才消灭了左翼部队。现在西军只有不到六百人,还没有全部从打击左翼中撤出来,素兰铁骑右翼部队已经冲锋了。

会被全歼么?我忍不住微微皱眉。我已经看清楚白马上的将军是谁了。

我很担心。因为,那个人是曲静。

大暖有话说:

89和90间没有缺东西。奉剑父女的事,以后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