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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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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1页)

她欣喜地对清河说:“大长公主,快看,是国公爷在那边钓鱼。”

清河顺着银双说的那个方向看,远远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坐着,修长的手握着一根竹竿在凉亭里面垂钓。

此时正是春季,万物复苏,嫩绿的杨柳垂近湖面,另有那么几枝柳枝插入水中,春风轻拂,水面荡起层层波纹,由里到外扩散。湖中栽种荷花,荷叶连片,在一大片的绿色中偶尔冒出的几朵粉红色荷花亭亭玉立。

盛昭坐在凉亭中坚硬的背影在这柔和的春光里格外的突。

她看着他的背影,脚步不自觉的在原地停下,脚下的步子转了一个方向往盛昭那边走去。

盛昭早就知道清河在他身后,他一直都没有回头看清河一眼。他想,若是清河认为大皇子的死与他有关,定是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女子坐月子期间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地保养身子,盛昭没去看她就是怕刺激她,不能好好地坐月子。当然,事实无绝对,说不定清河会直接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大皇子动手。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粉红色的绣鞋时不时探出鹅黄色的裙底,裙裾摇曳不过转眼功夫清河已经走到了盛昭身后,而在这几步路之间,盛昭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清河径直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目光从垂入湖面的鱼线慢慢移到盛昭的脸上。盛昭目不转睛盯着鱼竿,无视清河存在。清河示意跟进凉亭的丫鬟退出去,一直看着盛昭的侧脸就是不说话。

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良久,清河嗤笑出声:“你不敢见我。”

她说的了当,盛昭握着鱼竿的手动都没动一下,好像没有听到清河的话一般。清河又说:“你为什么不敢见我,是怕我找你算账?问你大皇子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盛昭仍旧没有说话,呼吸在不经意间变轻了,他在等清河接下来的话。她的情绪太过平静,好像是在和他聊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令他有几分不适应。

定国公府里面没有与盛昭同龄的女眷,在盛昭成长的过程中只有盛太夫人这一个女眷在他的身边,而段姨妈母女不是定国公府的人,盛昭接触的不多,每次与段姨妈母女面对面撞见他都会自动避开,不与她们母女两人面对面。

至于家中丫鬟仆妇,盛昭更不会接触很多,主子是主子,丫鬟是丫鬟,两者不可能混为一谈,盛昭不可能会与一个丫鬟在一起探讨人生的真谛,说到底他不会与女孩子相处,更别说像清河这样心思多变的女子。

“盛昭你是这样的人吗?说话不算话的人?”她问的很轻,就像是一阵风吹入他的耳中,他面上的表情终归有了细微的变化,清河一直看着他的脸,他脸上微变的情绪没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盛昭终于开口,他反问:“照你这么说来,你是相信我不是害死大皇子的凶手了。”

“你能在大政一呼百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重情义,说话算数,答应过别人的事一定会履行,不会食言。你既然与我说好,只要我生下盛家的子嗣,就不会对大皇子动手,说明你真的不会对大皇子动手。”

鱼竿轻轻地动了两下,盛昭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湖面,一会儿后他忽然提起鱼竿,鱼线在空中抛起一个弧度,鱼线尾端的鱼钩上挂着一条银白色的鱼在半空中不断挣扎,溅起无数水花。

盛昭将鱼从鱼饵上拿下来,放在一边的水桶里,水桶里已经有三四条鱼,个子有大有小。

清河的目光落在桶里的鱼上,忽然说:“我身边有个厨娘,她最拿手的菜是糖醋鱼,你我多日没见,俨哥儿也很少见到父亲,不如今晚你在我那边吃饭如何。”

盛昭在鱼钩上挂上鱼饵抛进水中:“大长公主难得邀请,我岂会拒绝大长公主美意。”

他话中意思多少带了几分讽刺,清河面不改色:“银双,记得等会儿将国公爷钓的鱼送到张厨娘那边去。”

银双两人就站在凉亭外面,离清河与盛昭不远,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她们耳中。看主子有和好的迹象,银双心生欢喜,清河那一声吩咐银双赶紧应了,生怕清河后悔一样,惹得元双忍不住的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亭中风有点大,清河刚刚才出月子,初春天气微凉,不适合久呆。估摸着时间,这时候俨哥儿快要醒了,元双提醒清河回去看看俨哥儿,省的在这边吹风:“大长公主,俨哥儿这个时候差不多醒了。”

清河点头,盛昭则说:“你刚出月子,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吹风,回去吧。”

难得从盛昭口中听到关心话语,清河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她点头说:“那好,今天晚上我等你。”

她说的暧昧,隐约有几分别的意思在里面,盛昭的注意力全被湖中的鱼吸引,没有与清河说话。清河起身走出凉亭,慢慢往回走。

一个拐角,鲜嫩的绿色挡住了清河的身影,这时候盛昭才回头看已经不见清河身影的小道。他握着鱼竿的手慢慢用力,竹竿在他手中碎裂,尖锐的竹刺刺入他的手心,血珠顺着他的手心落到地上。

俨哥儿正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在摇篮里四处乱看,清河的身影出现在俨哥儿的视线中后,俨哥儿咧嘴笑了起来,肉乎乎的小手忍不住的鼓掌。

奶娘站在一边见到俨哥儿这样,忍不住抿唇在笑,嘴上说着好话奉承清河:“大长公主快看,俨哥儿看到你笑了。”

俨哥儿软软的样子,触动了清河心底的一根弦,她温和的把俨哥儿从摇篮里抱出来,走到旁边的矮榻上坐下,从丫鬟手中接过拨浪鼓逗俨哥儿笑。

就算她怎么不期待这个孩子出生,不想看见这个孩子,可是每次当他在她面前笑得时候,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柔软感觉,这个孩子的身上有她一半的骨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这是她的孩子,她未来所有的期望。

抱着俨哥儿,清河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俨哥儿刚刚出生,正是嗜睡的时候,与清河玩了一会儿后软软的打了一个哈欠,肉呼呼的小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边,在临睡前最后看了一眼母亲慢慢睡去。

奶娘轻手轻脚的从清河怀里抱过俨哥儿,将他放在摇篮里面用小被子盖好,清河坐在矮榻上远远地看着俨哥儿的睡脸,目光里慢慢变得迷茫一片。

张厨娘的糖醋鱼名不虚传,刚出锅的那阵香味就吸引的院子里大半小丫鬟差点流出口水,一个个的都很眼馋。糖醋鱼是今天晚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那一刻盛昭都忍不住赞扬张厨娘的厨艺:“这鱼果然很香。”

屋中的丫鬟全都退出去,站在门口伺候,清河穿的简单,头发懒散的挽起,有几根发丝零散垂落在鬓角位置,橘黄色的烛火摇曳,在这柔和的烛光中,清河的面容变得轻柔,她微微勾起唇角,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盛昭面前的盘子里:“你尝尝看。”

盛昭看着面前的鱼肉没有拿起筷子,盛昭这个举动,明摆着告诉清河,他知道清河在饭菜中下毒。

清河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微微一笑,从他盘子里将鱼肉又重新夹起来往自己唇边送,他目光微凝,伸手抓住她的手,因为惯性,清河的手颤抖一下,筷子上的鱼肉没有夹住掉在了桌子上,两人之间一段短暂的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