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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呢？

&esp;&esp;钟乔恩这么想着，她靠在窗边，属于她的世界从物理意义上崩毁了，因她而生，为了她而存在的副本世界，从校园的边缘开始一寸寸化为细小的碎片。

&esp;&esp;看样子，作为副本核心，她所处的位置将是最后一处消失的地方，她有足够多的时间，注视自己的世界消失。

&esp;&esp;李斯辰虚弱的半倚着墙，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esp;&esp;「玩家」已经都离开了，现在这个世界里，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只有她和李思辰。副本彻底毁灭还需要一定时间，她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和他一起回忆过去的种种。

&esp;&esp;「你说对吧？李老师。」

&esp;&esp;李思辰一愣，下意识又要道歉：「对不……」

&esp;&esp;「不要道歉。」钟乔恩打断了他，淡淡说：「我不想听。」

&esp;&esp;又是一阵沉默。

&esp;&esp;她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它们正从边缘开始虚化消散，估计要不了多久，她自身也会随着这所学校一起消失吧。

&esp;&esp;她不愿意接受对方的道歉，因为那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很快就会消失，从此连灵魂都不復存在，她并不想将最后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esp;&esp;自从化为副本中的鬼怪，她很少有如此平静的时候，意识中少数一闪而过的片段，全是她在追杀「玩家」、推动游戏进程的画面，算起来，在这263次轮回中，这竟是她，请问这位大小姐写完了吗？」

&esp;&esp;「我错了……」

&esp;&esp;好友眨了眨眼，无奈的说：「您尽量看，多看点。」

&esp;&esp;反正钟乔恩再怎么不务正业，每次段考，她的成绩总是遥遥领先。

&esp;&esp;她的美貌和智慧没有让她交到金龟婿男朋友，但的确让她在校内过的如鱼得水，无论是毫不费力的通过校刊社考核，受到社长赏识后在一年级便被提拔为干部候选，还是从面无表情的班导师手中接过年级第一的奖状时，她都是这么想的。

&esp;&esp;这样的她，唯一一次遇上可称之为「困难」的事，是她爱上了她的保健老师。

&esp;&esp;健教课的时间在周一早上第一节，学生们刚结束周末，还未从假期的节奏中调整过来，这堂课几乎就是摆明了让他们补眠用的。老师也很上道，每到这堂课都拉上窗帘，在投影布幕上放着卫教影片，昏暗的教室配上令人昏昏欲睡的影片，每到这时，学生们总是睡倒一片。

&esp;&esp;钟乔恩也不例外，当她被摇醒时，整个教室已经空无一人，她揉了揉迷濛的双眼，这才想起来，她的好友今天请了病假，没人叫她起床。

&esp;&esp;她抬眼看向叫醒她的那人，是那位存在感一直不太高的老师。

&esp;&esp;「……谢谢老师。」钟乔恩快速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鐘，很好，第二节课都已经过了一半了，看来这堂课她是翘定了。无故翘课，对她的操行成绩会有不小的影响，虽然不至于因此被取消特待生身分，但一顿批评是免不了的。

&esp;&esp;大概是察觉了她的沮丧，李思辰微微歪头，提议道：「你要先去保健室休息吗？我可以给你开病假单。」

&esp;&esp;钟乔恩惊喜的点头。

&esp;&esp;自那以后，钟乔恩和李思辰的交集逐渐多了起来，她也明白了这名沉默寡言的校医不仅在学术方面拥有极深的造诣，在她所热爱的文学方面也有所涉猎。

&esp;&esp;钟乔恩一头栽了进去。

&esp;&esp;她明知这样不对，却仍忍不住为他的才华深深折服，寡言忧鬱的男人也唯独对她是特别的，他会给她带礼物，互相交换艰涩难懂的原文书，并在书页间留下只有彼此能看懂的印记。

&esp;&esp;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esp;&esp;但是，在钟乔恩开心的告诉李思辰，她受到校刊社社长赏识，负责管理下学期的社费时，李思辰却没有想像中那样为她开心。

&esp;&esp;「社长告诉我，总务是很重要的工作，他希望我从这学期就开始先尝试。」

&esp;&esp;「这样啊……这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