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 第三十六起狙击英雄事件（第1页）

&esp;&esp;他听到自己发出急骤惊恐的抽气声。

&esp;&esp;胸口沉重得彷彿压着大石、氧气怎样都吸不够，每个下一秒都可能会窒息而死。

&esp;&esp;周围还有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我们必须得这样做！不然全部人都会死！」

&esp;&esp;「一条、人命换三十多条人命！」

&esp;&esp;「我们会照顾、照他的女孩的，我发誓、我们都发誓」

&esp;&esp;「不知道这个老人跟女孩是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他们像从空气中出现也许塌方根本是他们搞、搞的！呼、嗬」

&esp;&esp;「没、没时间了很快、几分鐘后我们都要都要死！」

&esp;&esp;「反正他看起来有七十岁了，也没几年好活」

&esp;&esp;「我们投票！现在就投、有多少人赞成一命换三十多命的」

&esp;&esp;他四肢乏力地瘫在泥地上，像被鬼压床般意识清明但动弹不得，这姿势令呼吸更为困难，除了密密喘气外什么都做不到。

&esp;&esp;跟这里三十多个人一样，他快缺氧了，眼前聚集着黑点、视线愈来愈窄，只有双手传来阵阵的滚烫剧痛让他维持清明

&esp;&esp;此起彼落的喘气声与嘶哑争吵声包围着他——这就是他死前听到的声音。

&esp;&esp;他感觉自己只差半秒就要死了，突然，一声痛呼拉回他愈飘愈远的意识。

&esp;&esp;——老人的痛吟。

&esp;&esp;山洞突然一片寂静，连喘气声都消失了，只剩电灯泡像发癲癇般扑闪。

&esp;&esp;他光用听的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要」

&esp;&esp;「不不、不要不———」

&esp;&esp;嘎———

&esp;&esp;他像个衝出海面的溺水者般深吸一口气，在梦中惊坐而起。

&esp;&esp;心跳声震耳欲聋，他伸出颤抖的手抹抹脸。

&esp;&esp;当心跳声渐渐平缓后，他才听到各式各样的嗡嗡声、嘶嘶声，那并非耳鸣。

&esp;&esp;他环视一週，发现不止身下的床正发出木头摩擦的吱吱声，房间内所有物品都在轻震，而黯黑环境中有一个奇怪亮点，是铁水壶的壶嘴在发出灼热红光。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边缓缓呼气边握紧拳头，所有物品的震动也慢慢和缓。

&esp;&esp;邻居边用力拍着墙壁边大骂，大抵是第一千零一次「我怎么会倒楣到住在英雄隔壁」。他低头，藉着窗户洒进的月光看到满床的粉尘，再抬头看看油漆差不多被震落到全秃的天花板，叹一口气。

&esp;&esp;「难怪我的鼻敏感是四季性的。」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下床，开始拆下被套。

&esp;&esp;看来又是一个洗被单的无眠夜了。

&esp;&esp;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