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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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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婉宁自觉此番答得不错,助教收好了试卷,把谢婉宁叫过来:“去送到陆夫子那儿去吧。”

&esp;&esp;谢婉宁到的时候陆起淮正在研墨,墨色的砚台,朱砂的墨,再加上他指节分明的手,她一时看呆了去。

&esp;&esp;陆起淮抬头:“过来。”

&esp;&esp;谢婉宁把卷宗放在桌上:“先生,你早知道了吧,是怕我求你给我走后门儿吗,”她指的自然是这次突然的测验。

&esp;&esp;陆起淮松开手,他还真的怕她求他,说不准儿他什么都会应承。

&esp;&esp;谢婉宁没有耽搁陆起淮批阅试卷,她行了礼就出去了。

&esp;&esp;过了几日,正在女学的暖阁里,小娘子们还在复习,槅扇被推开,郭丛筠喘着粗气:“经义的成绩出来了。”

&esp;&esp;下面的小娘子自然维持不住淡然了,大家都是好奇的,因此都将眼睛看向郭丛筠。

&esp;&esp;郭丛筠缓了口气:“这次的名次大抵同往常一样,”然后分别说了前几名,她顿了顿:“这次谢婉宁得了

&esp;&esp;陆起淮垂眼,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她有了那种心思……

&esp;&esp;他想起梦里她红润的唇瓣,一张一阖,像极了勾人魂儿的妖精,偏她还不知道,总是天真的样子。

&esp;&esp;她还是太小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再长高一些,他得好好养着,等她长大。

&esp;&esp;陆起淮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从书案下拿出了豆绿色的靠垫,缝制的松软舒服,接着他把靠垫递给了谢婉宁。

&esp;&esp;谢婉宁正低着头,眼下突然多了个靠垫,上面还绣着折枝纹,很是精致,她有些楞,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屋子里虽然烧的暖和,圆凳还是凉的,你把它靠在身下会好些,”陆起淮想起那天痛的死去活来的她。

&esp;&esp;谢婉宁有些蒙,方才明明还说着那事,怎么忽然间就换了个话题,先生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嘛,然后接过了靠垫。

&esp;&esp;这靠垫也不知是谁缝制的,如此舒服,谢婉宁的声音小小的:“先生,你不生气嘛,都是我连累了你。”

&esp;&esp;陆起淮看向谢婉宁,他的声音平稳:“你害怕吗。”

&esp;&esp;谢婉宁摇了摇头,她活了两辈子,对那些清誉的劳什子早已经不在意了,如今也只是因着连累陆起淮才担忧,他对她那么好,总不能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连累他。

&esp;&esp;旁边水红色的梅花吐出清幽的香,陆起淮开口:“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你没有连累我,”他看着她的眼睛。

&esp;&esp;谢婉宁想明白了,先生说的对,既然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她又害怕做什么呢,她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不怕别人诟病。

&esp;&esp;陆起淮从一旁摞着的卷宗里抽出一张纸,推给谢婉宁看:“这是你的试卷,你仔细看看,你答的很好,得了这个成绩自然也是应该的。”

&esp;&esp;谢婉宁此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真是一时急昏了头,这事要想解决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把这卷子拿去给她们看看便能说明一切了,她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esp;&esp;她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都是因着这事儿关系着他,她才一时猛住了,实在是太笨了,总是在先生面前出丑,这样简单的事情。

&esp;&esp;谢婉宁眨了眨眼睛,她转了话头:“先生,这靠垫是谁缝制的,可真是舒服,”她看了看四周,没见着旁的靠垫,许是在书案下面放着,她想。

&esp;&esp;陆起淮微微侧了头:“是在集市上随便拿的,”说完他想起他吩咐府里活计最好的绣娘绣了这靠垫,耳朵微微发热。

&esp;&esp;谢婉宁没注意到,她弯了眼睛:“谢谢先生。”

&esp;&esp;将要开课前,助教把之前的卷宗取过来:“陆夫子是朝廷命官,来咱们女学也只不过一段时间,你们休得随便污蔑别人,”她的眼神严厉,看了下面的一众小娘子:“看看这卷宗吧,你们也就知道谢姑娘是如何得了这成绩的了。”

&esp;&esp;大家自然围过去看,谢婉宁的卷子答得很好,有理有据,就是字也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得了这个名次实在是不冤枉的。

&esp;&esp;小娘子们又想起陆起淮一贯的为人,很是冷静自持,在女学里除了授课以外几乎是没说过话,人又生的俊秀无比,怎么看也不是陆乐怡口中的那种人,再说谢婉宁总去陆起淮那儿的事,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她是经义的负责人,收发卷宗都是要她来做的,自然要总去陆起淮那儿。

&esp;&esp;这时候再想起陆乐怡的话就有些不相信了,那时候被她带偏了想头,大家就往坏处想,此刻再想就觉得陆乐怡这话可真是张嘴就来了,这种传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于是看向陆乐怡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esp;&esp;陆乐怡看着大家质疑的眼神很是气愤,却拿不出话来反驳,没想到谢婉宁还真的得了这个名次,她刚刚只不过是随口说的,因此就闭了嘴不说话。

&esp;&esp;一众小娘子看陆乐怡闭了嘴没有说话,自然就明白了这只是她随口胡诌的,比她姐姐陆雅怡可差了远了去,只不过到底是陆首辅的孙女儿,也说不得什么,不管怎么说,危机算是解除了。

&esp;&esp;过了几天,天头越来越冷,山长决定提前考试,结业考一天里就都考完了,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小娘子自然乘了马车家去了。

&esp;&esp;谢婉宁却拐了个方向,今年女学的课程就算是没了,她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陆起淮了,自然要去道别。

&esp;&esp;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乌云压顶,天几乎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esp;&esp;谢婉宁拢了拢衣襟,到陆起淮那儿时,雪片已经变成鹅毛般大小了,北风呼啸,雪花打着旋儿一般落下来。

&esp;&esp;房檐上挂着的两个灯笼滴溜溜地转,谢婉宁想起早先来这儿时正巧瞧见了仆妇们挂灯笼,如今竟然几个月过去了,原本大红色的灯笼此刻也落了漆,有些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