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第1页）

&esp;&esp;目光落到纪云窈的脸上，沈暮朝想，当时流言散布，造谣纪云窈和情郎在巷子里私会，纪云窈也是说让他不需要担心，把事情交给纪云窈就是。这一次，同样如此。

&esp;&esp;都说女儿家柔弱无依，需要找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纪云窈，才是那个让别人依靠的人。

&esp;&esp;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沈暮朝清楚，纪云窈不是喜欢听客套话的性子，他眉眼微弯，温声道：“如此，便麻烦纪小姐了。”

&esp;&esp;认识沈暮朝有段时间了，纪云窈明白，沈暮朝不是个冲动莽撞的人，他既然决定了要试一试，那便不仅是试一试，说明他是有把握的，也会全力以赴的。

&esp;&esp;既然这样，给沈暮朝请一个名医调理身体，也是纪云窈应该做的。

&esp;&esp;孙邈的姑母常来水云间挑选衣裙，其实对世家贵女来说，府里养的有绣娘，根本不必来外面的制衣坊买衣裳，但水云间不一样，这里面的衣裙款式新颖独特，每一款都只有一套，更重要的是，水云间里的女掌柜和伙计给很会搭配衣衫，什么样的肤色搭配什么颜色，什么样的首饰、妆容、场合等搭配什么样的衣裙，水云间的女掌柜和伙计们总是会做出十分合适的搭配。

&esp;&esp;孙邈的姑母需要的正是这一点，孙家人世代行医，家风严谨，对穿衣搭配都不怎么在意、也不怎么擅长，导致孙邈的姑母也没有很多的见解和经验，参加闺秀们举办的宴席时，常有闺秀嘲笑她穿着土气。

&esp;&esp;不管她怎么尝试，“土气”这两个字仿佛和她沾上了，偶然情况下，孙邈的姑母经人来到了水云间，当时，是纪云窈给她搭配了一身衣裙，纪云窈还建议孙邈的姑母改善一下妆容和发型。

&esp;&esp;在纪云窈的帮助下，孙邈的姑母来了个大改造，渐渐的，很少有人会嘲讽她土气了。

&esp;&esp;也正是这样，孙邈的姑母成了水云间的常客。

&esp;&esp;纪云窈说不需沈暮朝担心，那便真不用沈暮朝担心，和前几章有修改），沈暮朝的几位同窗拿了一套试题过来，“暮朝，这套试题是青岳书院的王山长亲自出的，模仿往年会试的难度出的题，还有王山长自己押的题目。这套卷子不外传的，我们托关系找人弄了一套，咱们掐着时间做一做，看看怎么样。”

&esp;&esp;青岳书院是京城名气最大的书院，里面的夫子和学生，都是最拔尖的那一拨，每年出现在金榜上的名字，一大半都是来自青岳书院，相比之下，沈暮朝、陆安等人所在的松阳书院，无论是名气、底蕴还是讲学质量，都远远不如青岳书院。

&esp;&esp;青岳书院的王山长，更是极富盛名，举人圈子里，没人不知道王山长的名讳，王山长押题如神，某一年出的一套卷子里，有两三道题目竟与会试的真题差不多，自此，无数举子愿意花高价买王山长出的试题。

&esp;&esp;模仿着会试的环节，除了用膳、换药和夜里休息，其余时间，沈暮朝与其他几位同窗做了王山长出的试题，纪云窈这几天也没来青石巷打扰沈暮朝。

&esp;&esp;九天后，离会试还剩下最后三天，陆安拿朱笔批改着答卷，“暮朝，你怎么样？”

&esp;&esp;沈暮朝微微摇头，“一般。”

&esp;&esp;陆安不太相信，“真的假的，暮朝，你不会是在谦虚吧？”

&esp;&esp;其他几个同窗凑过来，纪云窈也过来了，看着沈暮朝的答卷。

&esp;&esp;沈暮朝轻笑了下，“都这个时候了，我谦虚还有什么用？这次是真的一般。”

&esp;&esp;与几位同窗相比，沈暮朝的作答水平依然是最好的，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esp;&esp;沈暮朝是青州会试的解元，天赋与能力本就比几位同窗高出一大截，可这次，他只比陆安等人答对的题目多了一小部分。

&esp;&esp;与几位同窗没有拉开差距，说明他在倒退。

&esp;&esp;陆安等人本以为沈暮朝是在谦虚，没想到沈暮朝是发挥的确实不太好。

&esp;&esp;陆安耷拉着脑袋，仿佛比自己落榜了还难受，要不是沈暮朝受伤耽误了近一个月时间，是不会倒退这么多的。

&esp;&esp;早在做题的过程中沈暮朝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吃力，因此，他心态倒是还算平稳。

&esp;&esp;扫了陆安一眼，沈暮朝笑着道：“我都还没叹气，你叹气做什么？”

&esp;&esp;陆安难受地道：“我这不是为你可惜吗？”

&esp;&esp;意外没发生之前，沈暮朝作为青州乡试的解元，被人觉得会试成为一甲前三都有可能，然而，短短一个月时间，依照沈暮朝这次答题的水平，就算能通过，恐怕也只是吊车尾。

&esp;&esp;对于沈暮朝这样的读书人来说，最难受的不是没有高中，而是发挥失常成了吊车尾的存在。

&esp;&esp;就好像一个处在顶峰的人，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突然下滑到了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