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1页）

&esp;&esp;被赋予如此艰巨又光荣的任务，白疏桐难免紧张，正式实验之前，她坐立不安，一遍遍地查看实验流程，深怕一会儿遗漏了什么重要细节。

&esp;&esp;尚雨欣因为实验疏漏被邵远光搁置在了一边，曹枫主要负责实验后续的观察任务。他趁着实验前跑来给白疏桐打气，唠叨打闹一番，倒也帮着白疏桐放松了不少。

&esp;&esp;相比于曹枫的殷勤，邵远光那边就沉默多了，只是双手抱怀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两人，不插话也不打断他们。

&esp;&esp;嬉笑间，白疏桐察觉到了邵远光的沉默，她拨开在眼前窜来窜去的曹枫，往邵远光那边靠了几步，问他：“邵老师，你还有什么事项要嘱咐我的吗？”

&esp;&esp;邵远光似乎正在走神，听了白疏桐的话稍一顿挫。他收回目光，看了眼白疏桐，缓缓摇了一下头：“我一会儿会在观察室看着你，有问题再和你说。”

&esp;&esp;邵远光说罢，看了眼曹枫。曹枫仍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桌边摆弄着白疏桐的实验道具。邵远光看着有些心烦，不由催了一句：“还不去准备？”

&esp;&esp;曹枫听了邵远光的话不由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他放下手里的玩意儿，“哦”了一句，临走时还不忘和白疏桐挥挥手：“桐桐，你放心当主试，我帮你收尾。”曹枫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esp;&esp;邵远光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名有些火大。

&esp;&esp;收尾？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esp;&esp;经过邵远光身边时，曹枫也注意到了他冷峻的面容，心里搞不清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只得和他点了一下头，耸肩从他身边溜走。

&esp;&esp;他走后，邵远光看了眼时间，和白疏桐告辞。转身走到实验室门口时，邵远光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白疏桐，忍不住说了句：“小白，大胆去做，你没问题。”

&esp;&esp;相比曹枫轻飘飘的承诺，邵远光这句的分量显然更足。白疏桐听了笑了一下，长呼一口气，心里踏实了几分。

&esp;&esp;有了信心，白疏桐做起实验来便自如很多。经过了几个被试，实验的流程她已渐渐熟悉，访谈也越来越顺手。

&esp;&esp;送走了一个被试，白疏桐冲着实验室光秃秃的玻璃墙面笑了一下。单面镜的背后是观察室，邵远光一定在那里注视着她，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一个主试的标准。她终归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研究上算是入了门了。

&esp;&esp;看到白疏桐露出自信又略带调皮的笑容，单面镜后的邵远光也跟着会心一笑，尽管白疏桐在另一边什么也看不到。

&esp;&esp;她看不见邵远光，邵远光便能放心大胆地注视着她，目光紧跟，寸步不离。

&esp;&esp;几个月来，白疏桐的进步飞速，不知何时起，她已从那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变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研究人员。这种成长的背后是她难能可贵的韧劲，撇去悟性和智商，她不顾一切往前冲的精神确实是做研究的好苗子。

&esp;&esp;邵远光想着目光跟随着白疏桐到了主试桌边，她开始整理刚才的谈话记录，低头时，耳边的碎发不听话地滑落下来，遮住了一侧的脸庞。她没有分心，只是手指勾了一下，又将头发别在了耳后。

&esp;&esp;邵远光看着轻轻笑了一下，越是迷迷糊糊的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就越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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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疏桐对实验节奏把握得越来越好，邵远光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题，便悄声从观察室离开。

&esp;&esp;刚出观察室的门，还没走到楼梯口，余玥三步并做两步跑了上来，看见邵远光便问：“桐桐在哪里？出事了！”

&esp;&esp;余玥向来咋呼，但很少像现在这样乱了方寸。邵远光看着眉心一皱，隐隐察觉到不妙，便问她：“怎么回事？”

&esp;&esp;“桐桐的外公病危，她电话关机……”余玥说着就往实验室那边冲。

&esp;&esp;为了不打断实验进度，白疏桐在进实验室前特意将手机关机。家人联系不到她，自然就打了院办的电话。

&esp;&esp;邵远光想到了缘由，神情一滞，润物无声（5）

&esp;&esp;医院的气氛慌乱又压抑，手术室外更是首当其冲。越接近那里，白疏桐的腿脚越软，像是被抽空了精力一样，一点点路程都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

&esp;&esp;走到手术室外时，白疏桐已累得精疲力竭。

&esp;&esp;邵远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几番想上前扶她，但最终都还是收回了手。这样的事情需要她自己去面对，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很难彻底缓解她内心的恐惧。

&esp;&esp;手术室门上的灯依旧亮着，薄薄的一道门隔着生和死。门外的人不知道门内的情况，门内的人也可能永远不知道门外人的忧心。

&esp;&esp;手术室外，外婆佝偻着身形，垂着头默默抹泪。

&esp;&esp;白疏桐看着外婆的样子不由驻足在了原地。邵远光说得没错，外公出了事，最伤心、无助的人就是外婆，如果白疏桐此时也脆弱地痛哭，无异于为外婆增添了几分绝望。

&esp;&esp;白疏桐咬住牙，拼命稳住情绪，抹干了眼泪缓步向外婆身边走去。

&esp;&esp;白疏桐走上前去，邵远光便停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