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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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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第1页)

赵顼的心中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便是巨大的震惊,要知道大宋的官方驿站,每年可都是在贴钱!可赵子凡做的是类似的事儿,却在赚钱!

赵顼正在锁眉深思,却听米芾又道:“加上京口那个分号,子凡兄,你的日子可是滋润的很啊!我看啥时候也该给我算算工钱了,也不能总让兄弟我在这儿白干啊,不然我没意见,我的老爹老娘还有将来的老婆意见可就大了,你说呢!”

米芾天天在这儿当免费劳力,说起来赵子凡倒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半开玩笑的道:“算你工钱便是,不过你在我这儿学的瘦金体,这些日子也该出师了吧,人家请个私塾先生一年也该十几贯呢,怎么样,你打算给多少?”

“算你狠!米芾咂了咂嘴,见没有占到便宜,便又道:“要我说,像你们这些东京的商贾,在百姓危难时,便该慷慨解囊,布施天下!瞧瞧你们一个个守财奴的模样,我就来气!难道抱着钱还能生出儿子来不成吗?”

倒不是赵子凡不想做些善事,而是他已经意识到民信局已经到了一个扩张的最佳契机,现在一部分的钱挪到了京口分局,另外一部分他是打算在东京其他地方开设分号的,手上竟是比以前还要紧了许多。

赵子凡知道此时跟他解释就是白搭,赵顼因为震灾的事被米芾搅了兴致,也怏怏不乐的回到了东宫。

如果赵子凡能预知未来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与米芾谈论民信局的利润。

六天后,文勋顺利完成了任务。

沧州知州李肃之字公仪,河南濮阳人。按照宋朝的官制,知州的任期最长三年,而1o67年,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在卸任前赶上了那场罕见的灾难,地震后的第二天,边有沉闷的声音从大地的胸中传出,大地摇晃着,哗啦啦房屋倒塌的声音,人们奔走呼救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大雨如注,老百姓的房子倒了,官舍衙门也倒了。河水裹着泥浆四处泛流。刚刚平息的大地忽然又摇晃起来,原来是余震生了。

李肃之,这位68岁的老知州侥幸自己还活着。眼下,他得赶紧想办法处理眼前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他把自己的人马清点了一下,迅把他们分成几路,让他们去安抚灾民。

当务之急,是住的和吃的。灾民们没有地方住,赶快就地取材,给他们搭建茅屋。没有粮食吃,打开公家的粮仓,赈济灾民。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稳定。他下令严儆盗窃,如若现,以军法从事。

李肃之苦苦等待了半个多月,整天在泥淖中呼来奔去。很快,朝廷的赈灾物资和钱粮便运抵了沧州,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然了,社会安定了。

沧州,这个与辽国毗邻的军事重地,避免了地震之后有可能生的内忧外患。

李肃之一下子觉得自己更加苍老了。但他不能歇口气。县城原来是土城,城门狭窄简陋。地震中,土城毁了,必须重建。不然,辽国的大军一旦打过来,就会如履平地。李肃之边着手救灾,边着手重建。

沧州的百姓们都投入了重建家园的浩大工程。大家齐心协力,把旧的城门进行了扩建,城内铺设了南北若干里的甬道,原来泥泞不堪的道路变成了通途。修建后的河间城,周十五里,高三丈三尺,广一丈五尺,还建起了46oo间用于作战的楼屋。

从抗震救灾到重建家园,李肃之和官兵百姓们一起奋战,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沧州,这座高阳关的重要城池,从灾难的废墟上,挺立出了一座“高广坚壮”的新城,当然这都是后话!

赵顼圆满的完成了沧州赈灾的任务,满心以为自己通过了英宗的考验,可是在随后的的一个月,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生了。

成都府附近的茂州(今汶川一带)、汉州(今绵阳一带),河北东路瀛洲接连生地震,瀛洲知州李寿朋等人急奏上报,请求朝廷支援。

赵顼再次被英宗委以重任,就像一个救火队员一样,担负起了赈灾的重任。说起来赵顼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向户部要钱要粮,然后找到合适的人来押送到指定灾区,并配合当地知州抚恤灾情灾民,着手重建等工作。

说到底最难的还是管户部要钱,曾布被人称为铁公鸡,倒并不是他真的吝啬,事实上他平日里出手相当阔绰,家中更养着娇妻美妾二十五房,之所以会被人叫做铁公鸡,完全是因为当上了户部尚书,人人都管他要钱,而他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被人要钱要怕了!

曾布当然识得好歹,别人管他要钱,就算你有皇帝的意旨,他也会磨蹭上一阵,再找些借口搪塞,等到别人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再提出各种条件与人讨价还价,所以实际上能拿到实际账目五成的现钱,一般人就得烧高香了,皇帝不是不知道曾布这做法不厚道,但是谁叫国库空虚呢,所以对于曾布的做法他基本上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毕竟皇帝也知道他这个户部尚书做的不轻松,何况此时的英宗身体羸弱,早就没有足够的精力过问这些事。

赵顼是个特例,沧州、汉州、茂州等地的赈灾款无一例外的全部到账,这三个地方的灾情也顺利得到控制,曾布之所以这么爽快,是因为他看出来,这是命不久矣的英宗在为儿子的上位铺平道路,让他接触政事,并在赈灾中建立一定的政治资本和声望。

赵顼干的乐此不疲,但自从接到瀛洲李寿朋的奏报以后,他现,各地请求赈济款的奏章便如同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曾布稍稍预算一下,现要是全部按照赵顼的办法来操作,大宋的国库一个月之内就要被他给搬空。

此时赵顼正黑着脸坐在户部直房中,曾布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和蔼。

“曾大人,照你这么说,瀛洲、还有至州、归州等各地的百姓,我们就任由其自身自灭,不管啦?”赵顼非常生气,因为就在方才曾布第一次拒绝了他。

曾布有苦难言额头冷汗直冒,心道我已经尽力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现在你却给我戴这么大一个高帽子,干好了是您太子殿下的功劳,干不好是我曾布的罪过,这架势分明是要拿我开刀,这户部尚书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便道:“太子殿下,百姓乃是社稷之本,当然要救,臣下的意思是,能不能先缓上一缓!”

赵顼心急如焚的道:“等?现在可不是二三月里,瀛洲等地早已天寒地冻,照这么等下去,地震没给震死,也得饿死冻死!你口口声声百姓为重,社稷之本,可知道晚一天就有许多无辜生灵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