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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么？

&esp;&esp;何家旁支中不乏杰出小辈，随意挑选一个培养都比找寻外姓入赘更便利，可是

&esp;&esp;是又如何？叶窈慢慢倾下身子，两手搭在何至幽的双肩，孩子，无论下一位庄主是谁，他首先也必须是你的丈夫。

&esp;&esp;我想您当年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esp;&esp;叶窈美丽温雅的面孔忽然出现了一种与其气质完全相悖的神情，像是傲慢，像是冷酷，又像是抑在冰面之下汹涌的得意。

&esp;&esp;她说得不错。

&esp;&esp;在认识何成逸之前，她曾与何成则相恋，但最终她仍然嫁给了何成逸，这不仅是叶家的选择，更是她自己的决定。

&esp;&esp;她枕侧之人必须是何家家主。

&esp;&esp;五年前的变故令她失去了她的丈夫，但她不允许自己失去庄主夫人的地位。

&esp;&esp;外面的人皆以为是何成则对长嫂抱有绮念，才趁此机会占为己有，但叶窈清楚，这场婚姻的促成者是她自己。

&esp;&esp;她与何成则的过去令庄内弟子对他们多有议论，她直接嫁给他，反倒能遏止流言。他们成婚后，两人一直分房而眠，有名无实，庄中人渐渐明白庄主是为给兄长遗孀提供庇佑才将她娶回照料，可谓情深义重、高风亮节。

&esp;&esp;叶窈也不遗余力地帮他坐稳了盟主之位，给予了她曾给何成逸的一切。

&esp;&esp;除了孩子。

&esp;&esp;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因夺权而自相残杀。

&esp;&esp;她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esp;&esp;如果他们再有另一个儿子，他必会成为何希微的忌惮。

&esp;&esp;好，我们不需要无阙有缺

&esp;&esp;许垂露忽然疾步而行是因这话让她有些脸热。

&esp;&esp;没有退路这种理由听起来有力又决绝，相形之下，舍不得则显得疲弱且说服性不强。何况，对着画中之人说那句话实在吊诡，她没办法替萧放刀展开进一步解释总不能说为了画你我不小心猝死所以反正死都死了就还是想办法给你把特效补全了却我一桩遗愿吧。

&esp;&esp;万幸，萧放刀并非盘根究底之人，也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esp;&esp;你从前以作画为生？

&esp;&esp;算是吧。

&esp;&esp;那你的幻术呢？

&esp;&esp;是之后机缘巧合学到的。

&esp;&esp;萧放刀的声音飘在她耳后：这两者恐怕不一样。

&esp;&esp;？

&esp;&esp;你会应碧须子之邀当众舞墨，会因习字枯燥信手涂鸦，它对你而言不仅是一种谋生手段，还是一种抒情遣意的乐趣。

&esp;&esp;临近客栈，萧放刀放缓了步调。

&esp;&esp;至于那些幻术，你似乎只在必要时使用，即便是练习，也是遮遮掩掩，羞于见人。不过，它与作画最大的不同在于，你从不为这种不可思议的奇巧感到骄傲。

&esp;&esp;许垂露未料到她竟突然揣摩起两者差别不，不是突然，她一直将这种有悖常理的能力记在心上，无论许垂露表现得如何乖顺无害，她亦不会忘却看到无阙于她手中再现的震撼。

&esp;&esp;也许，萧放刀是害怕自己的。

&esp;&esp;旁人不怕，是以为她的无阙乃萧放刀所传，水涟与风符不怕，是因为信任宗主的决定，那么萧放刀该以什么来劝服、慰藉自己呢？被她隐瞒多年的秘密轻易为人破解，对方还是这样一个底细永不可明、态度模糊莫测的外来客。

&esp;&esp;因为恐惧，所以在意。

&esp;&esp;许垂露一向认为自己是等闲之辈，是比鸿毛、蚊虻、蝼蚁更为微茫渺小的普通人，可是如果她的一动一息真的举足轻重，她的未来境况真的处高临深，她又该怎么做？

&esp;&esp;许垂露拂去了乍然落在心间的一片愧怍之雪。

&esp;&esp;我当然不会在人前随意使用，谁都不想被视为妖魔。

&esp;&esp;这不是个好理由。她笃定道，被视作妖魔又如何？我不也是魔门妖女么？这不会为我行事增添一分负担。

&esp;&esp;我想，你施展幻术并非次次都出于自愿，有什么引导、限制了你，它不一定是人，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