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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刺头哼哼冷笑:“燕王府欺人太甚,把我们全都骗到这里来,却拿这种废纸糊弄我们,今天要看不到真金白银,我们就不干了!回家种地去!”
&esp;&esp;丁勇盯着他仔细看了一眼,面露怒容:“若回家种地能吃饱肚子,你们又何至于落魄到背井离乡、乞讨度日的地步?你们如今吃得饱穿得暖,燕王对你们仁厚,你们却以怨报德,这像话么!”
&esp;&esp;下面不少人瑟缩着脖子低下头,但心里仍有些不服气。
&esp;&esp;丁勇冷笑:“你们如今在这里闹,可是忘记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了?燕王府答应你们会兑换青州券,你们还没到青州就迫不及待地闹开了,难道你们一闹,燕王府就要提前兑现承诺吗?”
&esp;&esp;那刺头昂着脖子冷哼:“不兑换也可以,那就让我们看一眼!看看燕王府是不是真的有银子!要拿不出来,那就是在骗我们!”
&esp;&esp;丁勇怒极反笑:“堂堂燕王府,竟要受你威胁听凭你胡闹,这样的燕王府又岂能令人信服?燕王答应你们能兑现,就一定能兑现,你们只需好好将路铺到青州,倒是燕王府绝不会亏待你们!”
&esp;&esp;人群中有人喊:“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掩饰你们没钱!”
&esp;&esp;丁勇目光锐利地朝人群中看过去,他是练武之人,对安抚民心其实不太擅长,但寻找神色有异之人却十分拿手,当下就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盯着那人。”
&esp;&esp;“是。”
&esp;&esp;丁勇抬起头,扬声道:“你们扪心自问,这大半年来,燕王府可曾苛待过你们?这日子比之从前如何?你们安安稳稳把路修到青州,修多久就过多久衣食无忧的日子,即便拿不到工钱,也好过你们现在离开,继续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更何况,燕王守诺,答应你们的工钱分文不少,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esp;&esp;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开始动摇,甚至有些人面露羞愧之色。
&esp;&esp;他们之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又过的什么日子,就算没有工钱,他们也算赚到了,许多百姓去服劳役,可是吃都不饱的,甚至还要挨打,说不定连命都会搭上。
&esp;&esp;他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esp;&esp;☆、骚乱
&esp;&esp;许多人在心中算了笔帐,燕王府早就说过等把路修好才能兑换青州券,自然不可能凭他们一闹就即刻把银子拿出来,那他们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老老实实继续干活儿,二是现在就走人。
&esp;&esp;老实干活儿,最好的结果就是到了青州之后拿到属于自己的工钱并安顿下来,最坏的结果就是继续之前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日子。
&esp;&esp;若现在就走的话,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万一惹怒了燕王,说不定还要大祸临头,毕竟燕王是否守诺他们不知道,但燕王名声不好他们却是早有耳闻的,即便他们这半年没有受到任何苛待,可对于权贵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对燕王就难免有些忌惮。
&esp;&esp;这么一权衡,那些被煽动得要罢工的流民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鲁莽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得涌起的气势如被戳破的皮囊,瞬间泄气,转而又陆续拾起扔在地上的家伙什,蔫蔫地四散开来,该干嘛干嘛去了,原地剩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十来个刺头。
&esp;&esp;丁勇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觉得以燕王府的势力,这些闹事的百姓不足为惧,可担子交到他肩头,他总归不希望事情闹大,免得王爷觉得他无能。
&esp;&esp;他朝滞留在原地且脸上毫无惧色的那些刺头轻瞥一眼,心中冷哼:这些人突然商量好似地冒出来,必定是受到有心人的指示,只是不知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竟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esp;&esp;正思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喧哗声,他扭头望去,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esp;&esp;一名随从很快去打探了一番,回来时脸色非常不好:“丁大人,那边来了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是这里两个流民的媳妇,她们哭哭啼啼地说是从青州城逃出来的,这会儿那些流民又闹起来了!”
&esp;&esp;“从青州城?逃出来?”丁勇一听就大感不妙,忙疾步朝纷乱处走去,口中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esp;&esp;随从也快步跟上,解释道:“属下听他们闹哄哄的,大致是说燕王府将他们囚禁在青州城内,不让她们出城,目的就是为了挟持她们,用她们来控制这里修路的流民。”
&esp;&esp;丁勇大怒:“荒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作梗!你快安排人马前去稳定形势,我这就给王爷去信!”
&esp;&esp;“是!属下这就去办!丁大人放心,他们闹不起来的!”
&esp;&esp;丁勇皱眉点头,闹不起来,但也着实要让燕王府头疼,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传言并没有错,燕王府现在的确缺银子,没有银子拿出来,这些人即便能被镇压下去,燕王府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王爷才刚回青州,这头开不好,后面的事就难办了。
&esp;&esp;飞鸽传书很快送到贺渊的手中,贺渊面沉如水,整个燕王府噤若寒蝉,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薛云舟和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了。
&esp;&esp;正当贺渊怒上心头时,宋全来到书房,低声禀道:“王爷,城内那些流民的家人已经全部悄悄出城,属下并未阻拦,只派人分头跟踪,眼下那些人虽然路线不同,但各自绕了几个圈子后,都朝着修路的营地赶去了。”
&esp;&esp;贺渊眉梢微动,平静道:“背后之人好大手笔!”
&esp;&esp;宋全虽然见不到他面露异色,可直觉知道他动怒了,当下不敢多说,只沉默着等待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