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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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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聂十三道:“你没露破绽,的确是被太子所冤。但案子破绽太多,巧合也太多。”

檀轻尘道:“破绽多得问太子,至于巧合……那是天意,天不绝我。”

笑了笑:“青辰教作乱与我无关,齐云永是受人唆使诬告我;燕夜来是蝶楼杀手,听命于太子,睿王妃不肯屈招,却被奸人所害,这桩谋刺案,从头到尾就是太子冤枉构陷。”

聂十三淡淡道:“你设计故意给机会让太子害你,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这些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此案一翻,太子尽失人心,再无机会,而你会借机去抢你要的东西。”

“用抢这个字眼实在太难听了,小师弟,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只会等有人逼与无奈双手捧着玉玺送给我。”

聂十三神色不动,突然道:“你夫人死得很惨。”

檀轻尘眼中几许惋惜几许温柔,更多的却是冷彻骨髓的优雅从容:“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她既无憾,夫复何恨?不过夫妻一场,我终不会让他白死就是了。”

“燕夜来知不知道真相?”

檀轻尘轻轻掸了掸衣袖上落的一小簇灰尘,漫不经心:“这出戏,最讲求的便是个真字,连睿王妃都不知晓底细,何况燕夜来这个棋子?再说,我又怎会授人把柄?”

“太子允诺燕夜来,这一案后,将我废为庶民,交予她从此避世而居,她便一心想着与我平凡夫妻、长相厮守。太子如此苦心,留她在我身边充当伏子,我为何不顺着太子的意思呢?”

聂十三沉默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十五算计进去的?”

檀轻尘却敛了笑意,眼神有些热有些真:“敏之是我最不愿意算计的人。”

见聂十三眼眸里尽是冷漠讥诮,正色道:“南疆大案后,我就知道皇上对他出奇的宠信,却一直未曾动用他。直到去年腊月,太子有心害我,他又身在大理寺,这才让十一哥去找了他。”

“傅临意可知道这些?”

檀轻尘笑容温暖:“十一哥不知,他是当真替我担心着急。”

聂十三轻吁一口气,放了心。毕竟,傅临意不曾欺骗贺敏之。

透过狭小的窗,檀轻尘遥遥看向一枝早开的花:“小师弟,你会告诉敏之吗?你觉得你说了他会相信?”

聂十三冷笑道:“你觉得你瞒过了他?十五不说,只是因为他不愿意怀疑你,他想相信你。”

檀轻尘忍不住摇头:“信任是毒,他人是地狱。敏之还是历练得浅。”

话音刚落,聂十三出手如电,一掌重重掴向檀轻尘的脸颊。

檀轻尘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出,形若剪刀,点向他右腕的太渊穴和阳池穴,聂十三立即变招,五指一勾,拿向檀轻尘的肩井穴。

眨眼间,两人指掌未交,已拆了七八招,聂十三两指点向檀轻尘睛明人迎两处大穴,檀轻尘避无可避,侧脸躲开的同时,一掌拍向聂十三胸肋。

聂十三恍若未见,一掌掴上檀轻尘左颊,胸腹不可思议的后缩一寸,同时手掌收回,啪的对了一掌。

师兄弟自下山来首次交手,檀轻尘手腕缚着铁链,聂十三手下留了情,那一巴掌虽打得檀轻尘口角出血,却已是未用内力。

檀轻尘既已落败,也不追击,轻轻擦去嘴边血迹,笑道:“小师弟好俊的功夫。”

聂十三的声音比冰还冷,比刀更利:“我是为了十五打你这一掌。”

檀轻尘,为了你这个亲人,他大病初愈就在皇帝面前跪足了一个时辰,更不用说这些天的奔波劳累,单是为了替你翻案,街头巷尾都在骂他狗官。

到了你嘴里,只落得一个“历练得浅”?

檀轻尘垂下眼睫:“小师弟,敏之为我做的,我桩桩件件都知道都记得。”

聂十三黑眸中锋芒毕露:“你与太子相争我不管,若再牵涉到十五,我会对你出手。”

檀轻尘笑道:“我怎会屑于与太子相争?我从未把他当作对手,他的父亲,我的大哥,才是我的对手。”

正说着,狱中长长的甬道上走过一个人来,他二人目力均好,见是贺敏之,都停了言语。

贺敏之含笑走近,聂十三的眼睛亮了一亮,檀轻尘的眼睛却是黯了一黯。

贺敏之笑道:“十三,你和睿王爷在聊什么?”

檀轻尘指着窗外那枝不知名的嫩黄花朵,道:“我们在说春色三分,尽在枝头一点。”

贺敏之看他一眼,颔首微笑:“睿王爷填的好词!却不知是不是太下功夫了些,倒把好端端一张脸给填肿了。”

聂十三不禁一笑,起身携着他的手,道:“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