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第2页）

&esp;&esp;跟张恕什么关系？张恕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

&esp;&esp;溪石以为这一晚一定会失眠，但事实是相当好睡，一直睡到

&esp;&esp;六区虽然不大，也不算小，几百平米的地方多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挤，可在云鸠回来后张恕忽然有点后悔，或许该让溪石晚两天再过来……

&esp;&esp;他和云鸠朝夕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私密的时候，但是骤然一下子，小孩子变成了大人，好像连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esp;&esp;那副小小的身体还留在静室里，云鸠不知从哪摸出一块浅蓝色的冰晶，放到里边后从外把门结阵封上，张恕往里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冰蓝色。

&esp;&esp;云鸠说那身体魂魄早就走了，他不用的话会坏，只能暂时这样放着。

&esp;&esp;张恕进卫生间给云鸠换牙刷的时候就想：暂时放着，云鸠的意思是还会用到，那现在的为什么不能一直用下去？果然还是因为都不是本来的，就都用不长。

&esp;&esp;早先的时候让雷翔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现在张恕只要拆开放那就行了，可他出于习惯，在牙杯里兑好温水，又挤好牙膏，烫过新毛巾叠放在架子上——还是低一格的架子，做完这些还没发现，直到提凳子放在洗脸池边才想起来云鸠已经不需要用这东西，就身高来看，比他还高的人，腿短不了。

&esp;&esp;叹口气，张恕把凳子挪开，又去换毛巾的位置。

&esp;&esp;“不必换了。”云鸠站在卫生间门外说：“非是凡胎，便可不再用这些俗物。”

&esp;&esp;张恕白准备了，一下子手足无措：“哦，是这样的……”

&esp;&esp;云鸠像是无意地走进来，明明很小一间卫生间，偏偏四下看着说：“洗髓伐筋后，身体污物已去，汗液亦是洁净的，我见你每日里刷牙洗澡，旧习难改？”

&esp;&esp;两个人一起站在这么小一间屋里，顿时很拥挤，张恕想侧身让过云鸠，站出去再说话，可云鸠站得不偏不倚，哪一边都挤不过去，硬要挤的话又太奇怪了，只好往里退一步：“习惯了，如果不做这些事就觉得很脏，即使身上干净，空气里灰尘也多，衣服也要脏。”

&esp;&esp;云鸠按了一下洗脸池边上的牙膏管，拆开的包装就在垃圾桶里，可管子已经瘪了一大截，笑着说：“又是半管空气？”

&esp;&esp;张恕骂了句：“奸商。”

&esp;&esp;云鸠再进一步，张恕没办法退，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可脸皮子薄，死活不好意思看云鸠，死死盯着牙膏看。

&esp;&esp;云鸠低低地笑了两声，凑得近到张恕能感觉出他呼吸里的温度，张恕呼吸一窒，小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云鸠浅而长的呼吸声，像在心弦上轻轻拂过，痒痒地撩拨着人。

&esp;&esp;宽袍大袖不比衬衣牛仔裤那么紧，没有直接看，张恕也知道云鸠的衣服挡不住脖子的弧度，交叠的领口错出深浅的影子，内里皮肤细如瓷釉，散发出炙人的热度……

&esp;&esp;外间忽然“嗵”地一响，云鸠绒羽样的眼睫一垂，一道电光窜出去，打得外面制造出噪音的鹰四和石蛋怪叫。

&esp;&esp;然后云鸠又进了小半步，眼看就要亲到张恕，张恕一侧身，几乎撞开云鸠走出去。

&esp;&esp;“张恕！”

&esp;&esp;追两步，袖子太宽，挂住了东西，云鸠顿时暴躁，一扯，“呲啦”一声拉坏了衣袖，云鸠提起来看看，脑壳上顶一个青筋疙瘩——早该把那两个妖魔丢出去！白白搅了气氛！

&esp;&esp;——他单知道怪别人，就没想到底是谁搅了气氛。

&esp;&esp;鹰四和石蛋被扔出房间的结局注定，门一关上，云鸠巴巴地找话跟张恕说：“找身你穿的衣服给我。”

&esp;&esp;张恕连声也不会应，打开箱子一看，黑白灰三个颜色，t恤牛仔裤衬衣风衣，还有一、两件套头的薄毛衣，单调得让人受不了。

&esp;&esp;张恕自己穿的时候觉得很够用了，可是拿这些给云鸠，尽管云鸠穿得似乎比他还单调，但这些衣服总是和云鸠不搭，翻两件翻不出合适的，张恕找了个借口：“你比我高，裤子不合身。”

&esp;&esp;云鸠拉着袖子给张恕看，证明他真的需要衣服换，张恕一看那洞，刚刚一条小口，现在怎么成了比巴掌还大的洞！

&esp;&esp;“破这么大？”

&esp;&esp;云鸠“嗯”一声，双手一扯，直接撕下来一块，眨巴眨巴眼睛做无辜状：“你看，不能穿了。”

&esp;&esp;“……”张恕盯着云鸠的脸皮子看，明明很薄的样子，假象啊！

&esp;&esp;“那你自己找，这么晚，雷翔肯定睡了，要不然可以让他送来合适的。”

&esp;&esp;“好。”

&esp;&esp;云鸠走过来，一件一件地提起来抖开看，这些衣服大部分还是新的，张恕一般拿最顶上的穿，换下来洗干净，又放在最顶上，弄得上面的衣服时常穿，箱子底下的还挂着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