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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甚至确定，如果不是他先开了口，易时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喜欢。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易时的下巴抵在贺昭的发顶，开了口，声音有一点点哑：不全对，我确实认为情感是一瞬间的感受，不是持续动作，也认为这个年纪的喜欢，冲动脆弱不堪一击。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一直以来的偏见。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想给我们都保留一段美好的记忆，想让你一直觉得我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哪怕到时候你打算一个人往前走，也不会后悔。

&esp;&esp;易时知道贺昭的敏感和坦率，也知道他的掩饰和体面，人总是有些保护机制。

&esp;&esp;所以他明白贺昭直接把炽热坦诚的一颗心剖给他看的孤勇有多可贵，所以他没办法说出半句虚假或者敷衍的话。

&esp;&esp;他不否认贺昭说的他都有想过，贺昭有时候稳重成熟，做事有成年人的影子，有时候又像个小孩子，冲动三分钟热度。

&esp;&esp;贺昭说过他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但不爱想那么远，走一步算一步。

&esp;&esp;贺昭可以什么都不想，不去想未来不去考虑走多远，但是他不能。

&esp;&esp;贺昭不去想不爱想的，他都会仔仔细细地替他想一遍。

&esp;&esp;他怕贺昭后悔，更怕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贺昭的负担。

&esp;&esp;他希望贺昭快乐。

&esp;&esp;希望贺昭和他在一起快乐。

&esp;&esp;希望贺昭以后想起他，想起这段感情不会后悔。

&esp;&esp;易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看法，也不在意未来有多少阻碍。他本就是这么长大，没有倚仗无人目睹没有陪伴，理智冷静地面对现实，做精密的计划，接受最坏的结果，所以他敢说出这样的话。

&esp;&esp;但他不确定凭着本能在爱人的少年，发现一条路走到底的代价后，还会不会一往无前。

&esp;&esp;他不愿意说这些，不愿意提醒贺昭。如果可以，他希望贺昭什么也不要想，不去考虑那么多。贺昭只有17岁，本就该意气风发，不计后果去爱人。

&esp;&esp;不管什么原因，你什么时候不再需要我，或者，想退回去，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易时说得很慢但是没有停顿，语气平缓而温和。

&esp;&esp;一生中需要考虑后果的事情太多了，少年总会长大，他不能预见未来，但至少在他这里，贺昭永远自由。

&esp;&esp;这不公平，贺昭说，你没有给我机会证明我自己，就觉得我一定会放弃，就觉得我一定是先放手的那一个。对，我做事容易半途而废，喜欢新鲜事物，但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喜欢你。

&esp;&esp;他的话语没有抱怨，只带了一点点鼻息。

&esp;&esp;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家人，有朋友，有那么多人爱我，你只是其中之一？贺昭吸了吸鼻子，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是独一无二的喜欢，是最稀罕最偏爱的喜欢。可能世界上有很多种感情，但只有对你，我希望你只看我，只喜欢我，一些事只和我做，一些地方只和我去。

&esp;&esp;易时抬手轻轻摩挲贺昭的脸，摸到了一点湿意。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想象得到贺昭现在的表情，眼尾泛红，嘴角倔强地紧紧抿着。

&esp;&esp;他低头在贺昭额角亲了亲，嗓音低哑：别哭了。

&esp;&esp;宝贝

&esp;&esp;谁哭了？贺昭很轻地吸了吸鼻子。

&esp;&esp;易时用指腹轻轻把贺昭眼角的湿润揩去，没有吭声。

&esp;&esp;你不需要我喜欢你吗？只要我过得好你就满足了吗？你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也会开心吗？贺昭仰着头问。

&esp;&esp;他有这一段记忆就足够了，能有这样一段日子已经是他人生中的乌托邦。

&esp;&esp;易时很想这样回答，他也这样回答了自己无数次。

&esp;&esp;但他欺骗不了自己，怎么可能足够了？怎么可能不想要更多？

&esp;&esp;人都会越来越贪心。

&esp;&esp;不是，易时轻轻闭上眼睛，我很贪心。

&esp;&esp;从一开始，就想长久留在他身边。

&esp;&esp;我也贪心，才不想跟你退回去，好不容易才这么亲近，怎么可能退得回去？贺昭重新把下巴抵在易时肩上，在他锁骨亲了一下，我还不敢说一辈子都会喜欢你这种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很确定我不可能会后悔，所以你可以大胆地喜欢我，大胆地让我喜欢你。

&esp;&esp;知道了。易时摸了摸他的脸。

&esp;&esp;你才不知道！你就知道让我心疼。贺昭不知道想到什么，报复一样在他锁骨轻轻咬了咬，你干嘛非要在自己人生添加这么多厚重的底色，我们的未来肯定会是五颜六色的。

&esp;&esp;不会了。易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