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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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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她言辞间虽在斥责,却并非觉得秋霜所言不妥,只担心被有心人闻得。

&esp;&esp;“是啦,还有哪家小姐跟娘娘似的菩萨心肠。”秋霜说着,仍然不忿,“当年小姐您那样去求她帮帮忙,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宁家小姐倒好,偏偏不松口不见您。”

&esp;&esp;“明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熬出头,竟然泼一碗茶水就放过了她……好啦,奴婢不说了,娘娘别动气。”秋霜把冷水里湃凉的茯苓膏用小银勺拌了,捧到案几上给安岁禾,又起身拿小金钳拨了拨三足四兽香炉里的香料,笑道:“奴婢心里有数,这话也就跟您面前说说罢了,只是觉得,还是老人们说的好,这人呐,一辈子的福分有数,有些人,被抬举着接了大福气,也不见得受得住,反倒夭寿数……”

&esp;&esp;淡淡的香气弥散,安岁禾无奈一笑,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抬起头,头上鎏金衔枝鹊的步摇一晃一晃。

&esp;&esp;她仔细嗅了嗅这阵香气,这香气她只闻过一次。还是曾经随王爷入宫,在先皇后那里请安时候的事情。

&esp;&esp;这味道奢华高雅,却不浓重,一点点便沁人心脾。她只闻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那时她还遗憾过,以她的品级,恐怕终其一生也不能在自己房中点一点这香,却没想到……

&esp;&esp;她半惊半喜道:“这……”

&esp;&esp;秋霜笑道:“申时那阵儿娘娘不是去徐婕妤那边小坐,正巧那时候内务府那边过来的人。陛下怜惜娘娘,今岁上贡的沉水香,小半都分到咱们宫里……”她压低声音,“奴婢打听过了,皇后娘娘的凤仪宫那边也不过就是这些,娘娘不圣宠正眷,谁才是呢……”

&esp;&esp;安岁禾被打趣的红了脸颊,心里那一丝淡淡的疑惑也被皇上喜爱自己的念头冲散了。

&esp;&esp;“只一件事奴婢没想通。”秋霜道:“昨儿个奴婢还担心,事到如今,宁家都没了,宁晩心算不得什么,可那位大总管可不是善茬,娘娘这般算计,他当真会咽下这口气?”

&esp;&esp;“没什么想不通的。”安岁禾咽下一勺茯苓膏,成竹在胸,笑道:“你道魏澜娶了宁晩心要开心?他才巴不得宁晩心快点死呢。我问你,凭他与陛下的情谊,想要什么样的良家子求不到?……羞辱宁家,警示朝臣,都没关系,可是魏澜被强塞了这么个大麻烦,当真乐意?”

&esp;&esp;秋霜略一思索,恍然,“难怪……娘娘您早算好了他不会插手?”她复想起一事,更加肯定了安昭仪的猜测,“奴婢本没放在心上,经娘娘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来送沉水香的内侍,可不就是常随身伺候魏澜公公的那位?难道……这次分沉水香,有他的手笔?这是他对娘娘的示好?”

&esp;&esp;“他插手与否,示好与否,尚未可知,我们只要小心应付,确保对我们无甚坏处就够了……”

&esp;&esp;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中划过一抹深意。陛下爱惜自己年轻颜色好不假,可终有色衰爱弛的那一天。只有怀上龙嗣,她才算真正在这宫里站稳脚跟。

&esp;&esp;只是……魏澜这步棋,她还要好好想想怎么下才是。

&esp;&esp;……

&esp;&esp;福宁宫偏院,魏澜斜倚在酸枝软榻上闭目养神,一手揉着额际,另一只手垂在一旁,被坐在一边啃豆沙饼的宁晩心捞住握在手里。

&esp;&esp;手指被黏腻腻的柔软小手抓住,魏澜不用睁眼就知道这不怕死的是谁,“啧”了一声,“撒手。”

&esp;&esp;宁晩心充耳不闻,玩自己的。

&esp;&esp;“你一手油。”

&esp;&esp;宁晩心举起爪子自己瞅瞅,再伸到魏澜眼前让他看。

&esp;&esp;“这是油,”魏澜淡淡瞥她一眼,警告道:“别碰杂家。”

&esp;&esp;宁晩心歪着头想了想,揪着魏澜绣纹精致的衣服下摆使劲儿蹭蹭油乎乎的手,然后献宝一样,伸给魏澜看。

&esp;&esp;魏澜额际青筋根根绷起,立在一旁的咸庆连忙打岔,“……东西我跟咸福不错眼珠盯着装的,咱们的人送过去,常平宫秋霜亲自接下,请陛下身边伺候的元吉去露了脸,由不得她不信。”

&esp;&esp;“咸福交代小内监的时候,‘不当心’让这事儿被瑞祥轩提分例的小宫人听见,不出几日,只怕这事儿就要在后宫传开了。”

&esp;&esp;“嗯。”魏澜撩起眼皮,“这事办的不错,想想要什么赏。”

&esp;&esp;“还讨什么赏啊,”咸庆苦笑,“您就交代着我看着师娘这么点事儿,都没办好,还让师娘受伤了,您剁了我我都不带叫一声的。”

&esp;&esp;瞧着魏澜心情没先前那么糟糕了,咸庆胆子逐渐肥大,“苏嬷嬷教训的是,最近太安逸,我也太大意,连点警惕心都不剩,这么简单个调虎离山都没看出来……都对不起您当年手把手教我,您说说,我都替您不好意思……”

&esp;&esp;魏澜恹恹地看着他,神色冰冷。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被宁惋心攥着的手,相当不耐地抽出手帕,擦干净糊了一层豆沙饼油的手。

&esp;&esp;“那边撑窗的叉竿,取过来。”

&esp;&esp;咸庆不明所以,还是照做,“您觉着冷了?关窗就得了呗,要这劳什子作甚?”

&esp;&esp;魏澜接过叉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用这个揍他差强人意,但是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