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第1页）

&esp;&esp;南方并没有除夕夜吃饺子的习惯，许多家庭甚至连面案都没有。

&esp;&esp;童延十分乐观，“不就一张皮一团馅的事儿？家里有面，我刚才看了眼，冰箱里有肉有虾。”

&esp;&esp;等男孩转身，聂铮又忍俊不禁地问，“想跟我喝酒，你能喝？”

&esp;&esp;童延立刻笑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儿，“试试呗。”

&esp;&esp;终究不用他们自己揉面包，跟着童延进了厨房，聂铮说：“冰箱底层，有包好的饺子。”

&esp;&esp;更好！

&esp;&esp;童延想做些吃的纯粹是沾点热闹意思，饺子有了，那他就再弄几个下酒的小菜。

&esp;&esp;聂铮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做菜却着实一窍不通，先在看了一会儿。可再怎么劳动也得是他这个长辈带着童延一块儿劳动，见摘菜这种事，他能帮上忙，也弄了身围裙，在一边给童延打下手。

&esp;&esp;凉的、热的。童延最后做了四菜一汤，再把饺子煮了。聂铮这次没讲究，带着童延把饭菜布在客厅的茶几、电视机前面。

&esp;&esp;在童延强烈要求下，聂铮开了瓶白酒。

&esp;&esp;忙完已经过了十点，童延把酒满上，端杯对聂铮说了声春节快乐，接着祝词有些卡壳，“祝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esp;&esp;聂铮手一抖，反省了一会儿自己怎么就到了长命百岁的年纪。

&esp;&esp;就算高兴，聂铮也没打算真让童延多喝，两人对酌了一小杯。童延用筷子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算聂铮家里饺子全做成了虾肉馅的，他还是吃得十分精细，十分慢。再倒酒时，聂铮瞧着清亮的酒水把童延面前杯子装到一半，跟男孩儿说着话，用手把杯沿遮住了。

&esp;&esp;童延掀男人的手：“我能喝，酒量好着。”

&esp;&esp;这不是酒量的问题，童延节食，东西没吃多少，聂铮敢打赌这孩子在童艳艳那的年夜饭也没吃多少。

&esp;&esp;这样喝酒，别的先不提，伤胃是一定的，聂铮索性把杯子放到一边，“量好也不能贪杯。”

&esp;&esp;十二点钟声过去，辞别旧岁，新的一年来了。

&esp;&esp;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野生

&esp;&esp;聂铮觉得童延有个巨大的好处：正儿八经起来，绝不把局促局面留给别人解决。

&esp;&esp;就说上次，他们在夏老太太这儿见面的场面绝对不算愉快，这要是换个人，再见老太太，估计怎么都得旁人给缓缓气氛，童延就不需要。

&esp;&esp;别看这孩子在路上心里还些打鼓，到了夏老太太家，门一开，还没等聂铮说话，童延落落大方地先打招呼，“夏奶奶，给您拜年咯。”

&esp;&esp;这一声中气十足，放在今儿这日子又应景的喜庆，给聂铮把解释的功夫都省了。老太太在门里只是愣了一瞬，立刻喜笑颜开，“欸！是你们，进来，快进来。”

&esp;&esp;夏老太太不能生育，无儿无女，但心境开阔，除夕是应约跟几个老姐妹一块儿过的，这是聂铮昨儿没上门打扰的原因。

&esp;&esp;眼下，聂铮带着童延到访，清寂的院子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老太太忙前忙后给他们把吃的布了一桌，大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节气小吃。

&esp;&esp;说笑一会儿，老太太自己忙着去做饭，童延也起来，十分自来熟，“我去给您打下手。”

&esp;&esp;夏老太太急忙推，“那怎么行。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在家都是被宠惯的，在我这儿，反而要你动手了？”

&esp;&esp;有聂铮先前的提点，童延心知肚明老太太是喜欢他粘着的，“我在家也干这些。”

&esp;&esp;被聂铮放在这照顾老太太的是个中年女人，老太太前几天被女人带到医院做过体检，聂铮想着那体检报告还没看着，也对老太太开了腔，“他一会儿都坐不住，您就让他去。”

&esp;&esp;这一句坐不住，说是抱怨，但也亲近。一分钟后，老太太把童延带到了厨房。

&esp;&esp;厨房里食材丰盛，除了新鲜蔬菜，更多的是早先就为年节准备好的半成品：已经炸好、蒸好，热热就能吃的菜肉丸子，各种腊味。

&esp;&esp;童延没真跟老太太抢着掌勺，摘菜洗菜和端菜上蒸笼之类的杂事不少，他看着搭手。

&esp;&esp;刚才趁他洗手，聂铮交待过：跟着夏老太太，打下手就只能打下手，千万别仗着自己年轻麻利把活儿都抢着干。老太太一辈子就靠那双手养活自己，如今年纪过了八十，要真让她觉着自己手脚不如人，身体很快就跟着精神垮了。

&esp;&esp;此等用心，细致入微。

&esp;&esp;童延心里头对自己有些膈应，几月前那次，也就是仗着聂铮对老太太的在意，他才赖在这儿纠缠了聂铮一回。

&esp;&esp;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有了别的感悟，他总觉着聂铮对夏奶奶比对聂太太还亲近。所以，别说生恩大过天，这人，果然是养了才有情分。

&esp;&esp;而夏奶奶对聂铮情分也不浅，边忙边聊，话题转了几个圈，突然问：“你们昨晚上吃的什么？”

&esp;&esp;童延一愣，可没人提过他昨晚就跟聂铮在一块儿。

&esp;&esp;他没立刻回答，但也没否认，老人家见了，点头，“知道了，聂铮昨晚没回父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