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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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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2页)

看着殷爵炎不苟言笑的脸上泛起笑意,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殷爵炎是越殷的国君,也是楚朝文和南杏在芸姜的后盾,她得罪不起,知道某些事情后,她只能选择含糊绕过去。

正巧,这是个女人如衣服,国籍如女人的时代,她作为如假包换的芸姜人,毫不客气地对着别国皇帝皇上皇上叫得朗朗上口,希望他能想起自己尊贵的身份从而另觅她人,至少该找个殷爵修能勉强接受的吧。

可殷爵炎在她身上嗅了半天,面露喜色道:“你很香。”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话有人跟她说过。

“不,我最不爱洗澡了,身上总是臭得很。”

“爵修说,我送你龙涎香珠,你随身带着。”

莫忧沉思,忽然想起天嘉节灯会那晚他送给自己的那颗珠子。

殷爵炎知道莫忧的疑惑,悉心解释道,“那是我越殷皇族之物,通体散香。当日我自己也不懂为何会心甘情愿将它送与你,可后来想,这大抵就是天意,就是为了让我更容易寻到你吧。哪知你竟在烨城消失了大半年,后来才得知你被司邑青挟持。而爵修明明找到了你却赌气不肯带你来见我,后来才答应接你来越殷。”

莫忧总算明白,为什么和殷爵修初见时,他在鄙视自己的情况下又极其忧伤地说自己很香了。她从身上取下那颗幽蓝透亮的珠子仔细端详,更觉神奇。她原本只是出于对这珠子的喜爱才时时随身携带,没想到这竟是越殷皇族之物。

纵然有千分万分的舍不得,她还是撇开头将珠子往前一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殷爵炎注视她许久,忽地将视线移开:“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可是……”

“离开烨城这么久了,你就不想知道你哥哥和那个你叫南杏的人的消息了么?”殷爵炎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

莫忧惊问:“他们怎么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安慰道:“他们一切安好,只是来信说让你安心留在越殷,不要让他们操心。”

“哦,没事啊。”莫忧放心地呼出口气,推搡了他一把微嗔:“没事儿别吓人!人吓人吓死人不懂啊?!”

殷爵炎被她推搡了一把,愣住。莫忧回神发现自己不知死活竟然推了越殷皇帝一把,立刻愣住,而眼前这人本就正经的表情因为惊讶而显得更吓人。

她当即冲出门外,生怕逃晚了。

直到殷爵修幽怨地告诉她,殷爵炎已经回宫她才放下心来。要是不逃,她又怕殷爵炎怪罪,又怕他说些话让自己不知怎么接招。

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而且栽得很惨,即使殷爵炎作为男人都不在乎她的经历,她也不想再次栽在不必要的感情上。

没见到殷爵炎真面目前,莫忧还苦恼自己被安排在殷爵修府上,现在她实在庆幸自己没被直接安排在越殷皇宫。

虽然住在这里,可以说是她和殷爵修冤冤相报的开始。

殷爵修总是不遗余力地贬低她,长相,学识,由内到外。莫忧有时任他说,不是因为她宽容大度,而是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念叨完了可以到他皇兄那儿去接着念。有时候她也会顶回去,有一回还即兴发挥,说起在烨城时听将军府下人说的关于他和南杏的模糊花边。

末了,她傲气十足地加上一句,“别以为我就看得上你,你和南杏,也差的远!”

她说的是实话,殷爵修虽也往来两国做过一些可小可大的事,但对她极尽无礼鄙夷之事,在殷爵炎面前又温顺得跟徐伯养的阿黄一样,这样的人当然配不上南杏。

殷爵修当即噤声,不明所以地问:“我和南杏?你什么意思?”

莫忧摇头,他装得太过了。

“我们只是朋友!”他恍然明白过来莫忧所说,立刻否认,“像你这么自作聪明的人,怎么就没笨死!”

莫忧不和他争辩,还是摇头。

最后,他实在拗不过,便用时间会证明一切作为他们相互鄙视的结束语,甩袖离去。

莫忧追了他半晌也没追上,手中握着龙涎香珠,后悔自己没有早点交给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莫忧其实喜欢晗阳胜过烨城,一来这里远离小时候在楚家的记忆,那是莫忧不愿多想的回忆;二来也远离伤害过她的人,三来嘛,就是少了楚朝文和南杏的约束,她的日子简直过得逍遥自在,不过这是在不算入对他们二人的牵挂的前提下。

只是综合下来,莫忧发现,她不喜欢烨城,却还是想回去。

蕙姨时常劝她多去晗阳街头逛逛,还劝她实在无趣也可以让殷爵炎带她进宫玩玩。莫忧当然明白这话的后面才是重点,于是,她说:“蕙姨绣工这么好,教我刺绣吧。”

烨城的二人若是知道她到了晗阳仍孜孜不倦地学习,没有放下女工,看在她这么听话的份儿上会不会接她回去呢。

她拍拍脑门,当然不会。

再次和殷爵修展开舌战前,莫忧当即握机会把珠子交给他,让他还给殷爵炎。

莫忧觉得他应该是巴不得帮自己将其还回去的,可他盯着手中的龙涎珠许久也没动静,然后忽然像珠子烫手般塞回来:“要还你自己去,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