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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龙风伸手指向天空,“那个勺子形状的星群,叫什么?”
梦雪顺着他的手望去,天空寂静,中央公园里隐约传来昆虫的鸣叫声。“北斗七星。”
龙风搂了梦雪的肩膀和她一起仰望着苍天,“你看,外太空看起来多么平静,其实并不安宁,未来真正的战争将发生在那里。”
“外太空战争?外星人入侵地球?”龙风摇摇头,“是争夺制空权的战争,非常残酷。天上有无数颗卫星在飞速运转,气象卫星,遥感卫星,通讯卫星,最多的是美国的间谍卫星,它们正一刻不停地拍摄照片,任何国家的秘密都会暴露无遗,比如说我们现在坐在阳台上吃豆沙包,说不定已经被某个卫星拍下来了。失去了外太空的控制权就等于失去了国家安全。”
“解放初期我国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连吃饱饭都成问题,毛主席却坚持集中全国的财力物力搞两弹一星,真是有远见啊。上次跟你说中国已经被C型包围,一旦爆发战争,我们没有航母很被动,但可以用东风反舰导弹打航母防守反击。那么我们的东风21导弹怎样才能准确地打到航母而不被拦截呢?当然不能指望美国的GPS系统,真要打起来,美国肯定关闭对中国的信号,那样我们就成了瞎子。所以我们自己发射了北斗卫星,建立了北斗系统。你又要问了,用导弹不是可以打掉美国的卫星吗?打掉一两颗卫星是没问题,但美国正在研制太空战机,这种太空战机可以按指令攻击敌人的卫星,必要时能一举端掉北斗卫星系统,那样我们的潜艇军舰飞机就成了一堆废铜烂铁。最要命的一点是太空战机能随意变轨,这是它跟卫星不同的地方,导弹制导相当困难。为保护我们的北斗天眼,一定得想办法对付太空战机,这就是我和Alex正在做的。”
梦雪听罢一脸仰慕地看着龙风,他正在做着拯救中华民族的国家大事,而自己却日夜沉浸在儿女私情之中不能自拔,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心中不禁对一直以来怠慢了龙风惭愧不已,情急之下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每周末都过来给你做好吃的,明天,你想吃什么?”其实以她的能力,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学了文科呢?和龙风拯救国家的高科技相比她正苦哈哈学的什么比较文学简直就是垃圾。
龙风笑了,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轻声问,“愿意一辈子做我的烧饭婆吗?”
梦雪一愣,龙风一定又在开玩笑,故作自然地笑道,“行啊,只要你不嫌弃。”
龙风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两只北斗七星形状的蓝宝石戒指在月光下闪亮,像天上的星星,“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 想看书来
九月 星辰花 10
“那天和今天一样下着小雨,我和她并排走在临湖路上,雨中的未名湖真是美极了。”Alex站在北京航天指挥中心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缠绵的秋雨,楼下神七新闻发布会现场时而传来热烈的掌声,似乎加深了天空的阴郁。
“然后呢?”洛菊把头搭在Alex肩上。
“然后,我就把闷了两年的心里话说出来啦:这个周末是晴天,能请你去看我的航模表演吗?”Alex仿佛回到青葱的少年时代,局促不安地把身体的重心换到左脚上。“她不回答,只是咯咯的笑,我就慌了,她比我大三岁,那会儿和我差不多高,我试着靠近她把伞举过她头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扭头盯着她说:你一定会来的,对吗?”洛菊笑出声来,Alex脸红了,抬手搂了洛菊的肩膀,轻轻晃了两下,“是不是特傻?你猜她怎么说?”洛菊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以示鼓励。
“她冷笑一声说,听说你爸是卖国贼,和日本人勾结里通外国?你亲妈是童养媳?根本不识字?”
洛菊眼圈儿红了,搂了Alex的腰。Alex拉过洛菊的手握在手心里,声音哽噎了,“我哭着大声冲她喊:我妈妈是钢琴家!我爸爸是画家!”
“那你会弹钢琴吗?她很不屑地问。我没了底气,低下头咬着牙。那你会画画吗?她又问。”Alex长舒了一口气,“那时我真像个弱智,丢下伞像疯子一样跑回家,那天之后我整整一年一句话没说。”泪水顺着洛菊的脸颊流下来,Alex忽然笑了,“傻瓜,你哭什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没抑郁,一开始是挺郁闷的不想说话,我妈见我一周没说话急坏了,她可能是担心我会做傻事,除了上课天天陪着我,不论到哪都带着我,每天吃过晚饭还带我去未名湖边散步给我讲故事。以前她都是围着小风小雪转,和他们一起玩教他们弹钢琴,我表面做出很不屑的样子其实心里嫉妒的要死,觉得她根本就不爱我。这下发现每天和她腻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就索性装傻沉默到底,夜里趁我妈睡着了偷偷起来把治抑郁症的药片扔掉,换成维C。现在想想我太任性了,那时候妈妈每天领着我这个傻儿子被同事和邻居笑话,心里肯定特难受。现在终于可以让她高兴为我骄傲了,她却看不到了。”
洛菊转过身拭去Alex的眼泪,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Alex吻着洛菊喃喃地说,“亲爱的,我们圣诞节结婚吧。”
此时楼下的大厅内中外记者汇聚一堂热情高涨,长枪大炮瞄准台上满面春风的航天部部长宋宇城,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满头银发的宋部长今天看起来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正面带微笑沉着地回答着美国记者的提问,他的秘书哈着腰急匆匆地走到他身边,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把手里的卫星电话递给宋宇城。宋宇城握着电话听着,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色从兴奋的红润变成恐怖的铁青,突然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梦雪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拿起胸前的NG Tr*eler看了看,浩瀚的沙漠与碧蓝的大海之间点缀着一叶白帆。窗外风雨急促,梧桐树叶凋落,发出悲凉的沙沙声,客厅里弥漫着豆沙包温暖的香味儿,厨房的电视里正在发布一则讣告:“航空航天部部长宋宇城同志因过度兴奋不幸于今天上午神七新闻发布会上突发脑溢血死亡。宋宇城同志是神舟飞船的缔造者,他把毕生的心血献给了我国的航空航天事业,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哀乐响起,配合着窗外的雨声,让梦雪一阵阵发冷。明明记得刚刚关了电视,怎么回事儿?她放下杂志迟疑地站起来四处张望,客厅没人,她的卧室门关着,龙风应该还在睡觉。可能记错了,她走到厨房关掉电视,烤箱指示灯绿了,她戴上棉手套拿出来放到餐桌上。云风要是看到一定很开心,梦雪看着面前一百六十个圆乎乎香喷喷的豆沙包傻笑。
一缕香浓的巧克力香味飘过来,紧接着一个人从后面搂住她的腰。“醒啦?怎么走路没声音,像……”
她说不下去了,龙风含住她的耳垂用力吮吸着,很疼。还有两个小时他就要走了,这是在跟她告别。虽然分别早已注定,她心中还是一阵难过,鼻子发酸,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习惯了龙风的存在,虽然他时而像大陆一样坚实可靠,时而又像风一般飘忽不定,她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弃她而去。她试图镇定情绪却不得要领,掰开他的手,拿了一个热乎乎的豆沙包塞到他手里,“饿了吧?趁热吃。今晚要走,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龙风靠到桌边像孩子似的大口吃着豆沙包,“真香!”梦雪看着龙风,感觉很有成就感,脸上不觉浮现出母亲般慈爱的微笑。龙风白了梦雪一眼,“傻样,懒得理你。”
梦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从壁橱里拿了塑料袋低着头把凉了的豆沙包装起来,赌气的说,“不理就不理,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做饭养活你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唉,我还不如对门的菲佣呢,人家工资很高的,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
“要不是你去年答应一辈子做我的煮饭婆后来反悔了,我现在能这么惨吗?”龙风夺过梦雪手里的豆沙包,一脸委屈地说,“你知道我最怕冷了,这季节去可可西里准得活活冻死,你就等着去收尸吧。”
“瞎说,小帆姐在那儿呆了快十年了不是好好的,你一个大男人死啊活啊的不怕被她笑掉大牙?从来都不肯锻炼身体,跟小帆姐比你就是纸糊的豆芽菜,不怕冷才怪。多运些高热量的食品过去吧,像牛肉干,巧……”梦雪打住,抬头抱歉地看看龙风,禁止吃巧克力以来他的确瘦了不少,她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龙风一手端起一盘豆沙包,一手拉起梦雪走到客厅,把托盘放到茶几上,搂着梦雪坐到沙发上,从背后拿出一包东西塞给梦雪。梦雪低头一看愣住了,是一袋没拆封的梦幻牌巧克力。她有些兴奋,抓住龙风的手问,“哪来的?”龙风得意地笑,“藏在厕所水箱里,亲爱的,我够聪明吧。”不知怎么梦雪眼睛湿润了,掩饰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