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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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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募伊恕?br>

我其实已经远离一切了,我对生活突然充满了厌恶,现实也变得恍惚起来,我已经不再看窗外的街景,不再听喇叭的轰鸣,睡觉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一倒在床上,我就用不着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整日陷在昏昏沉沉的思念中,痛苦也就变得若影若离,时不时在并不清晰的梦中,我甚至还能看到心爱的人那可爱的面孔。

但即便如此,痛苦仍然深深的折磨吞噬着我,仅有的那点理智也告诉我,不能在这样生活了,因为,处在这种心境下,悲伤迟早要将我击垮。于是,在父亲的强力建议和要求下,我收拾好行装,告别了父亲,告别了故乡,告别了这片熟悉的土地,带着那份沉重的心情,去了那个我一直梦想着居住的地方,回到了我的故乡,那个美丽的若薄溪。

————《森林中人》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个夏天(1)

夏日的天空变得可怕起来,一种幽蓝的深邃不勉让朝天观望的人有些惊诧。小路曲折的在田野和丛林间穿行,突然向下朝一个陌生的村庄拐去,突然又朝上钻进一片树林,弯延曲折的小路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我走在一个陌生确又认识的路上,风从低地的田野朝上刮来,拂动着周围的野草和树枝,阳光猛烈的烘烤着一片嫩绿的稻田,稻田中散发着一种烈日暴晒后独有的苦瑟夹杂着田里腐烂的牛粪味儿和稻杆味,闻起来让人有一种昏乎乎的感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低鸣着,空中看不见一只鸟,干裂的土地上很难见到一只昆虫,那些草叶儿都已经枯黄,打卷儿了。在知了换气的当儿,夏天那因炙热而独有的宁静在这一刻便体现出来。空气燥热,迷漫着浓重的泥土味和草香。

夏日真的来了。

我望着这个在阳光下已经恹掉的世界,心里依然塞满了愁云,就像那个看似情朗的天空,其实确因为深邃而昏暗、沉闷而又压抑。

已经到了若薄溪了。

那个熟悉的村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几户人家零星散落在村子里,滞留在这片广茂而又肥沃的土地上。谁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冲着遥远的大山不断狂吠,似乎在聆听自己的回声。一缕清烟从树林间缓缓升起,直入天际,没有风了。薄溪在村子边上流过,水流清澈、凉爽、细小但从不断流。双子湖在山脚泛着淡淡的暇光,四周开满了白色和红色的鲜花。我从一段石阶向一片碧绿的竹林走去,然后又穿过几片稻田。踏着被牛踏过的,留着许多蹄印的泥路朝村庄走去。在经过一户人家时,一只狗啮着牙叫嚷着追了过来,主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那条狗,好心的把它撵走了。被狗一追,我加快步子朝前走去,奔到公路上,向林子里走去。

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但想着什么呢?我并不清楚,伤痛、伤痛、除了这个我找不到别的东西。我模糊的看到一座装饰着夏日苦艾草,房前种着野玫瑰,忍东藤攀上了山茶花树,窗前开满了玲兰的屋子,感觉告诉我要进到这个屋子里去。我看了一眼这个屋子的四周,左边堆着一堆取火用的木柴,一群鸡在那里埋头刨着柴火下的泥土,在过去是一片碧绿的草地,风从上面刮过,刚开的、鲜艳的花朵在风中轻轻的摇役着,树林在草地的尽头,山也在草地的尽头,树林绵延进了村庄,山确耸立在云端。蝉的叫声从山的尽头传来,凄切、空旷而悲凉。

我走进屋子,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仔细瞧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并排放着四把椅子,一张圆桌上摆着一些玻璃杯,没有铺桌布,一只水瓶还放在桌上,像是刚刚用过一样,瓶嘴还在向外冒着热气,丝丝的响着。在过去,是一张方形的桌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杯子、花瓶、一些药瓶、纸盒子、几本书和一些别的东西。上面嵌着一面镜子,镜子旁边贴着一张退色的壁纸。

听到有人近来的声音,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灰色的棉布衣服,裤子是黑色的,脚上穿着便鞋,一看到我,他先是一阵犹豫,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看是谁来了。”一个身上围着围巾的妇女出现在门口,她睢着我,脸上是母亲的慈祥。姑父一边招呼我朝屋里走去,一边朝站在门口的人喊道。这是我的姑父,他喊的人无疑是我的姑母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个夏天(2)

“薄暮舟呢?”我很惊奇,但这后来我才发现,我竞没有同他们问好,要知道,至少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是把他们像父母一们对待的。但我没有理会他们,没有在意他们。也许我的姑母能够懂得,她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的事她已经了解,她同我母亲一样,能够理解我,只是我没能看出这一点,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悲伤搞乱了我的脑子,我看不见该看见的。

姑父很惊奇,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跟着进屋。他于是指了指吊脚楼。

我掉下手里的东西,穿过厢房,来到吊脚楼上,我想我还记得这里。而且我发现这里也没有变化,屋里放着两个大衣橱,一个四方柜子,一张软床,上面铺着绣满了各种卡通动物图案的白色被子,几双艳丽的鞋和袜子摆在床铺下面。床一头靠在板壁上,另一头旁边放着几把椅子,椅子上堆着许多白纸和一些小说,角落里挂着一排衣服和裤子。窗户打开了,窗外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几棵扬柳在风中飘遥,还可以从窗子里看到远山,农田,庄稼地,溪流,还有飞过的燕子。薄暮舟就爬在窗子下一张和低低的窗台平齐的桌上睡觉,两支拐杖斜靠在桌子两侧,一只浅黄色的猫也爬在窗台上睡觉,它把头探进窗台,和薄暮舟的头抵在一起,舒舒服服的伸展开身子。

我小心翼翼的朝屋子里扫了一眼,觉得仍然没有多大变化,衣橱还是那个橱,桌子也还是那个桌子,甚至连位置也没有挪动。但我确瞧见了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四方木柜上杂乱的放着一大堆药,有圆瓶的、纸盒装的、塑料袋装的、还有各种药水、一些空盒子和几张压在一起、折皱的说明书。我心里一阵震颤,像受到驱赶一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那种并不原始、深埋在心底的某种感觉又在侵蚀我了。

我离开屋子,绕到吊脚楼上,悄悄走到窗前,为了避开看到一些恼人的东西,我把身子靠在窗子边,好奇的瞧着这副画面,一个熟睡的女孩两手爬在桌上,头抵着一只可爱的猫咪,我突然想起那部《美女与野兽》的动画片来了。

并没有风,阳光照在吊脚楼下面半枯的草叶上,一股热浪袭了上来,吹着这样的风,是不会受凉的。我睢着薄暮舟,她歪着脑袋爬在左手手臂上,浓密的头发滑落下来,盖在光光的手臂上,右手仍然握着一只笔,下面压着几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白纸和一个打开的记事本。她的嘴唇微微翘起,鼻翼一张一合,均匀的呼吸着空气。

我用手指捅着猫肚子,希望把它赶走,可是它却只是抬起头来喵喵的叫了两声,又倒下去睡了,还把毛绒绒的头使劲朝薄暮舟的头发里拱。和自己的主人睡在一起,它的胆子也变大了。

“好猫咪,别吵啊!”睡梦中薄暮舟迷迷糊糊的说道,然后用手试探着摸到那只猫,把它的脖子一把掐住,仿佛是想捏着它的脖子不让它叫唤一样,猫也没精打采的把一只爪子搭在她手上,呼呼睡着。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靠在吊脚楼上,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