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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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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第1页)

“能与我说说,你与刘汶是什么关系吗?”冉颜问道。

罗铃垂着眼眸,声音细而发颤,“我不知道。他还是州学生徒的时候,曾说考完科举之后便去我家下聘,但经历一场变故,他只装作不认识我。”

冉颜继续发问:“你觉得刘汶是个什么样的人?据说他才华横溢,你觉得他若是科举高中,会履行诺言吗?”

“他从来说话算话。”罗铃声音里带了哽咽,说到刘汶,她心里被满满的悲伤充斥,忘记了惧怕,“十三年前我便与他相识,他是个好人,时常来帮我照顾祖母,家里粗活重活都揽了下来……”

冉颜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为何你的左邻右舍都不认识他?”

“他……他怕被家里责罚,只偷偷过来。”罗铃一言道出无尽心酸。从前刘汶虽是刘氏庶出,却因才华过人而被氏族重视,与她的身份自然是天差地别,后来他陡遭变故,她以为可以结为夫妻,可他已陷入绝望。

“你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吗?”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罗铃摇头,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在她面前绽开一朵朵小花。

外面也不知何时落了雨,仿佛要映衬罗铃现在的心情,屋子里渐渐暗下来,看不清人影,只有罗铃压抑的哭泣声。

“来人,放了她。”良久,萧颂出声打破沉默。

冉颜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萧颂并不像是一个感性的人,不可能听了一段艰难的故事就同情心泛滥。但转而一想,她便明白了。罗铃如此的情真意切,丝毫没有破绽,若是她一口咬定不知道刘汶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便没有杀人动机。

萧颂站在窗口,看着衙役带着罗铃出去的背影,轻声道:“白义,跟着她。”

廊上一个声音道:“是。”

冉颜道:“你觉得她是凶手?”

“不知道,没有水落石出前,任何一个牵扯进去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我只是觉得她今日刚才的情绪明显比在县衙激动。”萧颂回头道。

冉颜沉吟了一下,道:“是不是你太吓人了?她在我这里比较容易放松?”

“你?”萧颂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发现根本不是在说笑,不禁道:“你怎么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方才桑随远还被你吓得魂飞魄散。”

第173章 司马昭之心

冉颜哼哼两声,闭上眼不理他,心里却暗自在想,真的有那么吓人吗?想起来,从前敢近她身的除了同行就是刑警,好像是很奇怪……

雷光乍现,照得屋内一白。晚绿和歌蓝将内室的灯点亮。

半晌,冉颜才睁眼盯着萧颂,“我真的很可怕吗?”

萧颂弯起唇,答非所问地道:“这样很好。”

冉颜虽然冷淡,却从来真性情,懂得欣赏的人便可知她的好,不懂的人,很有可能就会被她的诚实刺伤。

暖融融的灯光慢慢亮起,萧颂瞥见几上方的《关山月》曲谱,伸手取了过来,笑吟吟地道:“陇板满目皆千仞,唯有关山以秀媚。长安西去至关山,密林绵延尽苍翠。日出于苍茫云海,雪远接洮西千里白,大气磅礴,观之心胸开阔。小雨丝竹,溪流潺潺,更有秀丽之色。”

萧颂看冉颜有些感兴趣,眼底笑意更浓,“更奇特是的,在山峦之中还有草原,可以驱马奔驰,草地漫步,妙不可言。”

“真的?”冉颜以往很少关注这类信息,也隐约知道“关山月、洱海雪”的盛名。

萧颂颌首,认真道:“十七娘是否考虑与在下一起去赏景?”

“可以吗?”冉颜是冉氏嫡女,如今又即将寄居在三叔家中,自然不可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多几个门阀大族的郎君娘子结伴一起过去,也许有可能,“可你是刑部侍郎,不是很忙?”

“是啊,很忙。”萧颂沉吟半晌道:“不过,朝廷官员都有一个月婚假……”

冉颜愣了一下,旋即扯起塌边一件衣物丢了过去,“阴险!”

萧颂笑声朗朗,他扯下衣服,连忙上前查看她手臂上的伤,见到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点都不会审时度势。”

冉颜瞪着他,立刻学以致用,淡淡道:“行,这句风凉话我先记账上了。”

“加利息也是可以的。”萧颂从几上抽出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标准的案宗,大概类似于某月某日在某种情形下萧钺之说了句风凉话惹怒冉十七娘,有两名人证,物证一件……最后是“凶手”认罪画押。

冉颜看着这张纸,禁不住笑了起来。

屋内橘色的灯光透出窗外,在接天连地的雨幕里显得温暖柔和。

聚水县的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明明雨声哗哗,却令人有一种沉寂到窒息的错觉。

一个死巷的入口处,一袭素衣撑着破旧的油纸伞静静伫立,女子身材高挑,瘦长脸盘。伞外下着大雨,伞内她的脸颊上满是水渍,衣襟上也湿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