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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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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有票,站票行吗?坐票没了。”阿姨又查了一遍说道。

“你们这儿都什么服务态度。刚才明明都有票,我就排在那个老外后面,本来我可以买到票的,可谁知你歧视中国人,卖完了老外的火车票就非得去吃饭,晚吃一会儿能死啊。现在你也吃饱了,回来就告诉我都没票了,有你们这样儿的吗。知不知道顾客是上帝。我们是来你们上海看世博的,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对待外国客人倒挺热心,哦,中国人就不是人了……”秦远冲着售票阿姨埋怨着。

售票阿姨却不理他,不知道她是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还是根本懒得理秦远这种小瘪三,阿姨一直坐在那儿等着秦远骂完。秦远骂的很起兴,不愿意停下来,但是后面排队的旅客等不了了,因为别人也是眼看着自己要买的车票就要没了,不能让秦远给耽误了。大家站在后面不断地叫嚷着,有的人也跑到前面来给拉架,总之希望这点小事儿快点解决,以免误了大事儿。

“那还有哪天的?”秦远冲着里面的售票阿姨问道。

“9号早晨走的,你要不要?”阿姨坐在里面问道。

“要。给我票。”秦远没有好气儿地说道。

“几张?”

“一张二等座。”

售票阿姨收了秦远的钱,给秦远递出了票,然后忙着问后面的旅客想买去哪儿的车票。她没有再理秦远,秦远也没有再理她。

出了售票大厅的秦远哪儿也不想去,本来还想去周围转转,现在只想回酒店待着了,他没想到来上海的第一天就生了那么大的气,心想这上海人的素质也真够次的。秦远又坐上了回酒店的地铁,此刻,很多上海市民都已经下班了,地铁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很多乘客都是上班的白领族们,他们背着书包、提着提兜儿,浑浑噩噩地赶着地铁。秦远看到他们,觉得很可悲,但是想想自己不也是这“可悲族”中的一员吗。到了下车的地铁站,秦远突然感觉有点儿饿了,他去了一趟酒店附近的肯德基,看到店内有卖米饭套餐的。秦远从来不知道肯德基也卖饭,至少在自己生活的城市还没吃过,他买了一份儿培根蘑菇鸡肉饭,准备带回酒店去吃。

秦远走回了酒店,进入大厅。他看到了前台的服务员微笑地看着他,他感到有些不安,又不知道这不安从哪里来。这时,他想起早上那位服务员告诫他的话。他走到前台,对那个冲他微笑的服务员讲:“我火车票没买到,所以我得延两天房,你看,可以吗?”

服务员问了他的房间号,在电脑上一通鼓弄之后,告诉他没问题。秦远谢过了服务员,背上书包,拿上鸡肉饭,上了电梯,回了房间。

进到房间以后,秦远先把东西放好,他去卫生间洗了澡,冲掉一身的汗味儿。洗好澡之后,秦远打开了电视,看着电视台里的综艺节目,吃着桌子上的鸡肉饭。真难吃!怎么是这种味道的,早知道这样,就买麻婆豆腐味儿的了。电视里播报着今天世博园的参观客流,并建议大家明天双休日错峰观展。秦远想,周日这么多人,是看世博会,还是看人去啊,干脆算了,后天再说,反正自己在上海待得时间也长。明天去上海别的地方转转,他上网查到,上海有一个旅游集散中心,他想明天去那儿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未完待续)

伤  恨(二)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此刻的秦远正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他揉开了昏睡的双眼,看了看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是早晨六点了,他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他翻了一个身,将白色的被子又重新蒙在了头上,闻着被子内散发出来的一种像是催眠药一样让人想睡觉的气味,秦远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枕头上试着睡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发现真的很难再睡着了。天已大亮,人的兴奋点全都被调动了起来不是主要的原因,因为在家的时候,秦远赶上休息日,也都是太阳升到最正午的时候,他才会起床。他现在睡不着觉的原因完全归怪于他所处在的这座城市。他不明白为什么上海人都会起的这么早。刚刚早上六点,楼下的临街就已经是车来车往,很多的居民也开始了一天的早锻炼。在酒店附近的位置,有一家超市大卖场,有不少特意赶早儿来抢便宜菜的叔叔、阿婆早早地就等候在了超市的门口,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非上海人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说的起劲儿了,还要大笑几声,好像要把这种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可是,秦远一点儿也不快乐,他很反感这些叔叔婆婆没完没了的叨唠,至少吵得他睡不了觉。

想睡觉,但却被吵得睡不好觉是极其痛苦的一件事情。这一点,秦远深有体会,有一次,秦远替朋友值了一个夜班,白天下班后,他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却不料小区门口的爷爷奶奶们开始了一天的早锻炼,这边儿的录音机里放着太极拳和养生气功的音乐,那边儿的录音机里干脆放起了欢快的舞曲,一会儿舞曲渐消,一首不知哪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又响了起来,秦远很清楚地能听到“把你难忘记,写在日记里……”这样的歌词。秦远的睡觉梦只好等爷爷奶奶们完事儿了再继续进行。可没想到,一个小时以后,早锻炼的爷爷奶奶们收工了,赶早市儿的爷爷奶奶们又开始活跃了起来,楼下小区的露天菜市场热闹非凡。“白菜8毛”、“西红柿5块钱3斤”、“土豆一块一块”……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打嘴架的声音。如果只是菜市场的小贩叫卖还好办,更可气的是几个无聊没事儿干的老头儿,又在秦远家的楼下唱起了京剧,铿锵有力的叫板声以及完全不在调上的旋律,令秦远听得想自杀的心情都有了,但大爷们却乐在其中。秦远抱着枕头在屋子里打转悠,没有一个角落是完全安静的。从那时起,秦远就发誓,以后坚决不再上夜班,要不这觉没法儿睡好了。

睡觉是没戏了,秦远只好起床。他起身坐在了床上面,看着房间内的一切。拨开云雾的太阳已经出来了,一道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他的房间内。秦远下了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厕所,坐在了马桶上。这是他每天生活的开始,不大就小,哪怕什么都没有,在马桶上坐一会儿也是好的。秦远说,他只有坐在马桶上,才能思考出很多的事情来。例如今天他就思考出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要去上海旅游集散中心。这是他昨天晚上想好的,差点儿给忘了。

一个小时以后,秦远整理好了自己的所有行头,出了门。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其实也不算完全的纯白色,是属于渐变的那种风格,背心的上半截还是白色,到了下半截就渐渐地过渡成了浅灰色。秦远很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这也同样体现出了他善变的个性。他没有穿运动鞋,而是光脚穿了一双“洞洞鞋”。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是穿的厚袜子,晚上回到酒店以后,他的运动鞋内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气味,他自己都不敢接近那双鞋。他把鞋放在了一个还算通风的地方晾晒,把袜子塞进了鞋柜里。他想晚上回来之后,连同穿脏的衣服一起洗,可是,他好像忘了,每天在客人走了之后,酒店的阿姨都会来打扫房间……

秦远依旧选择地铁出行。上地铁之前,他在肯德基里买了一个汉堡当早点,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找他要12块钱,他给了服务员一张面额二十的纸币。服务员在递给他汉堡和咖啡的同时,也递给了他八个一块钱的硬币。

“你能找我点纸币吗?”秦远问服务员。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十块钱以下都使用硬币。”服务员亲切地说。

“那这也太不方便了。”秦远说。

“呵呵。”服务员笑了一下,“习惯就好了。我们早就习惯了。”

秦远看了看其余点餐的顾客,发现他们在付账的时候,零钱也都使用的是硬币,哪怕九块钱,他们也要数出九个硬币,绝对不会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给对方。秦远感觉这也是上海的一大特色,要不造币厂制造那么多的硬币干嘛,正是因为有人在用,才会有越来越多的硬币被生产出来,否则的话,人民银行早就给取缔了。秦远拿着这八个沉甸甸的硬币,觉得很搞笑。他把硬币揣进了口袋里,顿时间,他口袋内的物品随着份量的增长,沉下去一块儿,他的裤子也随着装有重物的一侧倾斜。秦远背上包,拿着外带的早餐,听着自己口袋里定了当啷乱蹦的硬币,心情愉快的走到了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