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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美都不懂,土包子一个。”

虞丹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憋了半天才道:“没事没事,这个……少年人喜欢这些本也正常,各有各的审美。”好在一句说完,他也感到这个话题有些不妥,及时转移到另一个话题,“小易姑娘一大早来,可是要我作画的?”

“哎!正是正是!”一提到初衷,易寒立刻就把其他事情扔到了一边,兴致勃勃地跟着虞丹墨探讨起来,“不知虞公子要怎么画我?需要我怎么配合?我能不能提些附加要求?能不能……在真实的基础上再把我美化一点?”

想来这些要求虞丹墨听的够多了,恐怕也就是爱美之人的通病,所以他笑着点了点头,“小易姑娘放心,我画人自然是从美丽之处着手,不管是少年少女、山夫农妇,就算是白发苍苍的老妪,也自有她的美丽之处,绘画最重要的并不是表面的皮相。”

一边说着,虞丹墨一边研墨,在提笔之前,他又打量着易寒几番,“小易姑娘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自然而然就好。”看易寒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直,他索性吩咐道:“要不小易姑娘就坐在椅子上,看看窗外也好。”

得了明确的指示,易寒就好办了,于是她一屁股坐在虞丹墨的椅子上,挺直上身,向窗外望去。窗外正是黛螺打扫院落的身影,虽然这只是虞丹墨游历的一个暂时落脚处,但他也尽职尽责地拔着杂草。另一边则是刚才被赶走的叶子,此时无所事事地坐在树上,骚扰着一窝雏鸟,那几只小鸟被他挑 逗得叽喳乱叫,有一只竟在挣扎中掉出窝外,好险不险被黛螺一手捞到,末了还责备了叶子一句,让他小心别被回巢的老鸟盯上。

易寒看着一切,起先被画者的自觉便逐渐忘了,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一只胳膊支起了脑袋,嘴角也带上了情不自禁的微笑。由于注意力在窗外,易寒自然没注意到虞丹墨眼神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看着易寒的目光不由专注起来,手下墨笔飞快,传出阵阵摩擦宣纸的声音。

很快,一幅少女倚窗独坐的图就完成了,易寒接过一看,饶是对自己的外貌还有一定的自信,也赞美地叫出声来。只见那画上的一颦一笑仍然是她的,可整个神情气韵却完全不同,赫然就是她最最向往的那种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啊!

“这……这……这还是我吗?”她乐得声音都抖了起来,觉得要是拿这幅当自己的相亲画像,任何正道少侠都能被她拿下。

另一边虞丹墨对自己的作品似乎也很满意,不住赞叹道:“这自然就是小易姑娘,你果真是韵味天成,既有端正秀丽的一面,又有俏脱诱人的一面,就像是仙女与妖女的结合体,令人回味无穷。”

“呃……”这赞赏怎么有一半这么不顺耳,啥子叫仙女和妖女的结合体?易寒很想问我只是往那一坐,你看出仙女也就算了,怎么还看出妖女来了?然而还不待她抗议,虞丹墨倒先拉着她说,“小易姑娘,我之前在镇上看见你时,就觉你非常适合做我的模特,通过这幅画,我更坚信了。如果你不介意,可否晚上我们接着来画?”

咦?这倒让易寒大吃一惊,她摸了摸自己脸,心说难道我真这么天生丽质,连顶级画师都对我爱不释手?

“这……真的可以吗,虞公子?我……我能担当此任?”

“完全没有问题!”虞丹墨狠狠点了几下头,“小易姑娘让我又涌起了新的灵感,我现在忽然觉得思如泉涌!”

既然大画家盛情如此,易寒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她很想跟虞丹墨打个商量,妖女那部分就不用画了,只画仙女的部分就好。可就在这当口上,院里忽然传来了几声喧哗,两人往窗外一看,原来是季敛之回来了,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满面风尘的女子,她像是累极了,走进小院时就已经踉踉跄跄,却不忘对着虞丹墨的小屋跪了下来,高声喊道:“求求画仙帮妾身一把,帮我要回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天人合一

在洪夫人这件事之前,易寒对虞丹墨的好感基本维持在赏心悦目这个肤浅的阶段,毕竟拿虞丹墨跟真正的正道少侠比,易寒无疑会选择后者。但当易寒看到虞丹墨为洪夫人做画时,她忽然也从虞丹墨身上看到了那种正义的守护者的光芒。

“也就是说令郎已经走失六年了?”

“是的,六年零三个月了,妾身一天一天的数着,没有一天不在想他。”被季敛之带回来的女子——亦即是洪夫人欲泣欲诉地说着。

她是在镇上被季敛之看到的,当时洪夫人正在一座府院前大声与人理论,对方是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役,很不客气地围着洪夫人。季敛之见他们对着个弱女子推推搡搡举止粗暴,最后更是把女子推倒在地关门而去,他自然上去搀扶了一把。洪夫人那时已有些精神崩溃,一看扶自己的是个眉目和善的年轻人,当即像是遇见了救星一般,不管不顾地把她的委屈对着季敛之倾倒了起来。

原来她是为了找走失的儿子寻到这个小镇上来的。据她说,她的儿子在3岁的时候被人拐走,她多年寻找未果,却一直没放弃希望,这次偶尔听得一位亲友说衡山雀塘镇有位人家的小公子与她儿子颇为相似,她便匆匆赶来,结果竟发现这户人家她居然还认识,乃是断了许久音信的一位旧友……

“这么说,那位齐夫人也认识令郎?”听着洪夫人重复自己的遭遇,虞丹墨问道。

“是的,淑莲的娘家与我娘家是邻居,我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她嫁到邻县,回娘家省亲时还会去我家做客,她也是见过峥儿的。”洪夫人抹了抹眼泪道:“现在想来,淑莲最后一次来我家后不久,峥儿就走失了,那时我疯了似地找孩子,也没注意她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她见我想看她的孩子,开始先是推脱搪塞,后来就说我是想孩子想疯了,再不让我上她家里,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她为什么好端端地举家搬迁?为什么这样对我?”

“那夫人确定你亲戚说的孩子就是齐夫人的孩子吗?”

“肯定是的!”洪夫人想起自己被昔日好友责骂时的场面,泣不成声,“我躲在她家外面等了好多天,果然看见她牵着孩子出门,那是峥儿无疑!绝对是峥儿!可他们却睁着眼睛说瞎说,呜呜……他们都说我疯了……”

“夫人,你先别哭。”见当事人情绪又有失控的迹象,虞丹墨连忙安抚她,“你先仔细想想,令郎外貌有没有什么特征可让夫人指认?”

“没有。”洪夫人凄惨地摇了摇头,“峥儿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胎记,可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就算过了六年,我也知道那绝对是他!”

“正是如此,我才想起虞公子来。”季敛之适时开口道:“虞公子画技超凡入圣,不知能否通过孩子以前的长相推测出现在的长相?”

虞丹墨的画技是武林公认的形神俱准,倘若他能通过孩子幼时长相画出孩子现在的模样,那也算是一个有力的佐证。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季敛之才决定带着洪夫人来见他。

“这样的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做……”对于季敛之的提议,虞丹墨支着脑袋想了想,“人体骨骼确有一脉相承之处,只是如果光凭对孩子3岁时的描述,要画他现在的样貌恐怕不是很精准。”

“我有!我有画像!”不待虞丹墨说完,洪夫人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小画,“这是峥儿周岁时的画像,我一直随身带着以便寻访,只是……这只是周岁,画仙能不能……”说到这里,她目光已是黯淡,毕竟她也不清楚虞丹墨的深浅,纯粹只是听了季敛之只言片语的介绍。试想一个孩子8年的光阴该是如何的变化,这真是常人能画得真切的吗?

虞丹墨只是接过了画像,他仔细观摩了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幅画技术也算成熟,有几处笔触都能看出孩子的特征,我姑且一试吧。”

“真的?您真的能画出来?”洪夫人两眼放光,虞丹墨的话对她来说不啻为一根救命稻草,她当即咚咚磕头,连声道谢。

“夫人快别这样,在下承受不起!”虞丹墨吓了一跳,想把洪夫人拉起来,可他力气也就那点,居然拽不动洪夫人,倒是一旁黛螺两手架住洪夫人胳膊,一下就把比他高出半截的女子撑了起来。

“夫人寻子之心可感天地,我等若有能力,自然应该帮上一把。”虞丹墨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只是官府定案,人证物证都要齐全,不会仅凭我一张画就把孩子还你,夫人当务之急是回家再找几个证人来,最好都是跟孩子很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