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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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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她摇摇头,“这些蛊在我体内已有一二十年,早已渗入血液,取不出来了。”

“那你和暮公子……”未完话蓦地被卡在喉中,原来她之前说只想一辈子只与他做对手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想爱,而是不能爱。此时外头响起了未央的敲门声,我正要起身去开门秦素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乞求道:“千姑娘,这件事不要告诉旁人,好吗?”

我望着她半晌,点头答应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怎奈君生我未生(五)

暮尘因为有从初云山带来的那些上好的药材养着,身体恢复得很快,在他醒来的第二日我们搬离了原先住着的客栈,一来怕楚宫的人会找到,二来换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也益于暮尘身体的恢复。

秦素走得悄无声息,一开始看不见她以为她是去集市上买什么东西了,结果到了正午还不见她回来才知道她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后来暮尘在枕下发现一封秦素留给他的信,其实也算不得信,那纸上不过寥寥一行:

来年三月,苍山再战。

秦素就是这样的女子,即使自己想要表达的是明年三月再见的意思也要写得杀气重重,让人不兜个几圈看不出其中深意,缠绵病榻的暮尘盯着那些字许久,指尖拂过墨迹,一遍又一遍。

在那之前我已与秦素定下约定,我们约在三年后的宛州见面,那时我若有能力便替她解了蛊毒。

在秦素走后的第三天暮尘也向我们告辞,他身体虽未痊愈但余毒已清,我便没有再阻拦,临走前他许诺若日后我有什么麻烦只管找他帮忙,其实救死扶伤是医师的本职,我既然有这个能力救他那必然会倾尽全力地做下去的,这是我进医阁的第一天老医师教给我的,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秦素走了,暮尘走了,我想自己也是时候和他们说分别了,可又有一事始终不太明白,之前梦澶入祭前曾说过眉角蝶状的印记是姬氏族人才有的标记,那么我也是姬氏一族?可当年七国之乱姬氏一族早已全部灭亡,我又怎么会存在于世上?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去问问未央,毕竟姬氏一族和祭术是分不开的,也许他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未央的房间临着一条清溪,人未至便已在屋外听到水声潺潺,如铃般悦耳。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他正在案边手执狼毫绘着丹青,连头也未抬起看我一下,我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伸长脖子看那纸上画的是什么,他的笔尖轻轻勾了几笔才滞住,抬头望着我唇畔含笑道:“你若想看就到我这边来,站在那儿伸着脖子像只呆鹅。”

我撇撇嘴走了过去,“我还不是怕打扰你么?好心当驴肺。”

他继续执笔画着,凝神于画纸口中却道:“我不知你什么时候竟这般善解人意?”

我:“……”

我望向他手下的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素白的长裙,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眉眼,抱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未挽的青丝从肩上泻下垂到脚边,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地面。那小姑娘在他笔下像是生于画中一般,甚有灵气,恍若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勾勒出几分愁绪。我用手支着下巴看了一会,评价道:“这小姑娘一定有忧郁症。”

未央的笔尖一顿险些将手下的线条画偏,旋即转头冷冷地将我望着,我忙闭上嘴巴指手画脚地示意他:您继续,我闭嘴。

他却将笔搁在案上问我道:“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将眉角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块印记给他看,“你看我这个像不像姬氏族人的标记?”

他眄了一眼:“姬氏一族早已灭亡,你那个……多半是胎记罢。”

“绝不是胎记。”我立刻否认,“当年医阁的老医师告诉过我这不是胎记,而且也并非刺青。”

“哦?”他微微一笑,“那未某就不知道了,不过比起这块印记到底是什么,我更好奇你脖子上的剑痕是怎么来的?你一个小姑娘家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才在脖子上留了疤痕?”

我用手拢了拢领口的衣襟遮住脖子,“这疤是意外,我其实是很娴静的。”语罢又小心翼翼地问他道:“这疤……很明显么?”

他重新执起笔在纸上添了几笔,无甚在意地说:“不仔细看的话,不明显。”

其实作为一个女子对疤痕或多或少是有些在意的,若以后能找到一个连我的疤痕都爱的夫君的话才真的算是三生有幸,若找不到的话我以后也就只好一个人躲到山林中同那些草药相亲相爱了,说不定还能在有生之年出个什么医学巨著,流传千古,好吧,越想越扯了,我低头抿着嘴笑自己爱做白日梦。

那头幽幽飘来未央的声音:“有这么开心?”

我正要解释突然外头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未等我反应我过来就见一个穿着云雁细锦衣的小姑娘推门进来了,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披了件织锦羽缎的斗篷,看起来很是风尘仆仆,那姑娘见了未央一双似三月桃花的眸中绽出笑意,兴奋地冲他喊了一声:“未哥哥!”

未央抬头看着她,眉间有些许讶异,“阿迟,你怎么过来了?”

她自动忽略了我的存在,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未央身边,嗔怪道:“哥哥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半点书信都没有,我若不过来找你你都不记得我了。”她看着那画问未央道:“哥哥这……画的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