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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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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1页)

不会一出现就想要取他性命,后来我曾问过师兄那一日为什么想要杀我们,他只答我句“看错人了”就匆匆掩过。

未央对师兄抱拳道:“在下久仰千越千英雄大名,却不知千英雄就是千姑娘的师兄。”

“不敢。”师兄冷冷回他,从树下走出来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剑,问他道:“未公子今日来是有何事?”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未央将目光投向我:“不知千姑娘可否借步说话。”

“未公子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师兄坐在我身旁皮笑肉不笑,我在一旁扯他的袖子他全装作没看见。

“这样也倒可以。”未央收拢了扇子,嘴角微微上扬对我道:“千姑娘,你的衣服还在我那。”

他这一番话说得太过暧昧,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往香艳的戏码上想,我偷偷看了身旁的师兄一眼,正对上他那一双怒意四迸的眼睛,心跳顿时滞了一下,于是忙对师兄道:“师兄你先别着急,我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发誓。”说罢赶紧前身将未央拉到一边。

“你说我衣服在你那,你到底几个意思?”

未央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扇:“当初你换了隐歌的衣服,她问我你的衣服是留下还是扔掉,我看那身衣服破成那个样子你还舍不得扔,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原因,便替你留了下来,如今你与师兄相遇,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与我告别,恰好今日隐歌赶来云州,我就寻思着将那身衣服还给你。”

“你还……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啊。” 我欲哭无泪,只能扶额道:“那件衣服没扔其实是因为我只有那一身衣服,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赶紧扔了吧。”

未央颔首答应,我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还没有决定回不回陈州,你若是有什么忙让我帮我可以留下来。”

“你们兄妹二人好不容易重逢,未某岂敢打扰。”

“没事没事,日后我与师兄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倒是与你……”一句话说到这里我才惊觉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鬼,忙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吞进肚中,然而未央见我说一半留一半的有些好奇,遂倾了倾身问我道:“倒是与我什么?”

他的脸就在我咫尺处,月色如水照上他的眉眼,如画笔勾勒出的水墨丹青,我能清楚地闻到他领口淡淡的寒梅香气,心脏在胸口处不受控制地胡乱跳着,我稍稍偏了偏身,结巴道:“倒是与你……倒是你与我师兄有仇么?他怎么一看见你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他直起了身,抬眸看向师兄,而后淡淡一笑:“是么?大概是因为我是个祭师吧。”

“我绝对没有对他说过你的身份!”我伸出四指发誓。

“有些事,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千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傻。”他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我先进去了,外面很冷,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未等我回答未央就转身离开,我欲拉住他的手伸在半空,其实方才我已碰到了他的袖角,若我能在果断决然一点,兴许就能拉住他了。

可是,纵然我拉住了他又能怎样,左不过一句说笑:“抱歉,刚才手抖了。”

我摸着腕上系着的那根红绳,起先是我忘了还他,后来却是不想还他了。人都是自私的,我有我的独木桥,未央有他的阳关道,我知道我们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说再见,我只想即便日后不能再相见,有个东西做个纪念也是好的,后来未央也未再向我提及手绳一事,我便自私地将它留了下来。

而我那句未说完的话其实是:倒是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未能收回目光,不知师兄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我身旁,他轻咳了一声:“诺儿,明日,随我回燕国吧。”

我点头应下。

第二日一早我便随师兄起程,临走前我去找未央,可他不在屋中,也罢,这样也好,省得我腆不下脸来将信亲手给他。我将袖中写好的那封信搁在他的桌上,其中不过是对他这半年来对我的照顾表示感谢,并告诉他我将会去陈州,若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来陈州找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自己的行程告诉他,也许是,也许是想要他来找我吧。

我与师兄从云州到陈州的这一路一直在下雪,簌簌的大雪淹没了马蹄踏过的痕迹,然而等我们到了陈州的那天天空却陡然放了晴。

师兄说,这是喜兆。

我撇撇嘴表示不能认同,拿出未央给我的面具老老实实地戴在脸上。

师兄让我先住在客栈,由他进燕宫联系何慕和阿桑然后再安排见面。当初追杀我的“黑白无常”已让我对陈州的一切都充满畏惧,所以现在即使是戴着面具我也不敢多出去走动,生怕被谁一不小心认出来了送了性命就当真得不偿失了,故每日在客栈百无聊赖时只能以抚琴打发时间,直到有一天老板亲自上来对我说:“姑娘,您能不能不要再弹琴了?至少……至少不要在夜里弹啊,这让小店怎么做生意?”

我尴尬笑笑,赔了他一些银子,并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并非是我故意想在夜间抚琴扰民,只是陈州这里的夜晚总让我想起那些年在公子府的日子,那时我每夜都在落华亭中练琴,有时是师傅陪我,有时是师兄或是阿桑,但更多的时候是我将他们都赶走自己一个人在亭中练,说是自己一个人其实也不大合适,因为我每次都臆想面前坐着白衣翩翩的琴卿,与他对月弄琴,所以后来桓溪有几次路过看见我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以为我是练琴练得走火入魔了。

那时,桓溪是我除了师傅和师兄以外接触最多的男人,而琴卿是我除了不知在不在世的父母以外最想见到的人。

师兄这一进宫就是小半月,我在客栈等得都快上了霉他才姗姗而来,手中捏着一块明黄的布料。他将那布递给我,我打开一看,讶然指着他道:“师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敢揭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