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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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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第1页)

嫁给宫南傲,就算她害怕面对上官昭璃知道她失身于宫南傲之后的怒火,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问一句:上官昭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昭璃,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嫁给宫南傲,你是不是来接我的?你知不知道?

霏霏的指缝之间,漏过一丝晶莹,她放下双手,眼角的妆容已经花了,金色的墨痕拖出一道泪水的痕迹。她笑着哭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大力地仰起头,像要把自己的后颈折断,膝头上手捏成了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上官昭璃,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良久,霏霏才平静下来,绝美的面容更加冷硬。无论如何,只要上官昭璃打算出手劫亲,她就必须配合。以上官昭璃的性格,只要他不死心,谁的话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而一旦时间拖延,他就会有危险。

她宁愿她之前的费尽心思,下决定时的艰难都付水东流,她宁愿再花百倍的决心离开他身边,再费百倍的力气取得宫南傲的欢心,也无法让他因为她,再落进宫南傲的陷阱。

霏霏焦虑不安地坐着,一时希望上官昭璃不要管她,自己逃走,不要破坏她的计划,一时又想要他能为了自己冲冠一怒,做点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越想越烦躁,只能不断深深呼吸,把满腹心事尽量压下去,再压下去一点。

如果上官昭璃要动手,自然是他们走到中途,又处于休息的时候最方便。然而,一直等到王赭传达口令,再次上路,都没有任何动静。

霏霏时冷时热的身体终于完全地冷下去,她虚脱一般靠在软垫上,轻轻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心头微酸。她茫然地睁大一双无法视物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遗憾什么。

良久,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根本就是她的幻觉罢了。她如今的行为形同背叛,上官昭璃是王啊,那样骄傲又多疑的人,若当真清醒,不一刀杀了她就好了,怎么可能为现在的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

然而,不等轿子完全抬起来,羽箭破空之声响起,“啊”的一声惨叫,随行的侍卫们突然大叫起来。

有兵刃相交的声音传来,花轿也开始左右摇晃。因为才休息完,人人都还有些懒散,甚至很多人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队伍稀稀拉拉,拖得比开始还长一些,王赭大声地吼叫着什么,声音从那头远远传过来……霏霏靠在软垫上的身体蓦地坐直,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征了怔,随即掀开轿帘,毫不犹豫得钻了出去。

“砰!”

将出未出的时候,她的额头狠狠地撞上了一副胸膛,霏霏脑子一晕,差点又跌回去,那人却后退一步,低低口申吟了一声,似有痛意。

霏霏霎时如遭雷击,头很痛,她却像感觉不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身体直直向后倒去。

“蠢女人,你这么迫不及待往后倒,是想摔得后脑开花吗?做了他的女人,人也变傻了?”一个熟悉刻骨的声音狠狠地想起,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大病,许久不曾说话,哑得厉害,不复曾经的磁性清朗。

他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修长有力的手臂将霏霏的身体拉了回来,没让她摔下去。

霏霏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每一个关节都像生满锈铁的失灵机械,那灼着自己后腰的热度,那揽着自己身体的力度……这一切,就好像是梦。她的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来,反反复复在心底自语,反反复复向自己证实,是他来了,他竟然真的来了!

上官昭璃从来没想到她会哭成这个样子,明明没有表情,没有声音,脸颊上两道泪水却不停地流着,仿佛一辈子的眼泪都集中在这一天流下。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放开她的身体,去替她擦脸上的眼泪,又怕一旦放开她,凭她现在这副呆呆的样子,立刻就会倒下去。

上官昭璃几乎急出一头汗来,只好笨手笨脚地拍着她的后背,硬邦邦地道,“哭什么,你这是给他尽职尽责地哭嫁,还是恨我破坏了你母仪天下的机会……”

话一出口,臂膀之间那柔软的身体就颤了颤,上官昭璃立刻住了嘴,棱角分明的俊脸黑如锅底,恨不得腾出手抽自己一耳光。他懊丧地垂下脸,眼底映着一片鲜艳灿烂的大红色,似乎也烧开一片嫉妒的烈焰。实在是她今日太美,实在是他的心太疼太慌乱,所以他妒忌了,并没有讽刺挖苦她的意思。

四处的砍杀打斗之声还响得震天,两人却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似乎与世隔绝。言飞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确实很美好,但是……他切菜一般削又下一个敌人的脑袋,抹了一把满脸的鲜血,扯着嗓子大叫道,“主上,要小别胜新婚也请您记得咱们是在抢亲,在战场上!您别一个兽血沸腾,在宫南傲的花轿里就把房圆了!”

“……”

上官昭璃嘴角一抽,脸黑得更厉害。霏霏仍然……是那副呆楞到没有表情的表情,眼泪像下不完的雨,浇得上官昭璃心软成了一团。

他承认自己一直想看她有些正常人的情绪,笑也好,哭也好,尤其想看她为他流泪。

但到了今天,在她真正的为了他哭得花了妆容的时候,他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兵败如山倒。无法去抵抗,无法不心疼,恨不得把她的眼睛封住,让她一滴泪都再流不出来。

他飞快扫了一眼周围,他们暧昧的姿势让他的脸又黑了一点——霏霏的身体后仰,他的身体前倾,两人都是上身在轿子之内,腿在轿门口,看起来既像他“兽性大发”,把新娘子摁倒扑入轿中,又像新娘主动投怀送抱,要把他扯进轿中一样。

“还不起来,真那么喜欢他送你的花轿,那么舍不得走?”他的话依旧难听,声音却轻柔下来,不再嘶哑,低沉悦耳,像哄小孩子一样的音调。

霏霏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眼泪倒是缓缓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