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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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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哈哈哈。。。。。。”张松龄爽朗一笑,“恩远兄,怎的数月不见,你就多出两个儿子来了,真是好福气啊。”说着便用手捏了捏大鸟和二胖的脸。

“哎哟,叔诶,您可轻点儿。”二胖叫唤起来,大鸟也感觉这人手劲大得吓人,轻轻这么一捏,自己就觉得脸上的肉要被扯下来一般。张松林立时知道自己失手,呵呵一笑,便将手松开。

“我们可不是他的子祠,不信你闻闻,咱身上可没半点儿酸味儿。”二胖揉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是得很,是得很啊。哈哈哈,来来来,快进屋。”张松龄让四人进得屋内。又拿出酒菜野味招待他们,见到三个娃娃喝起酒来一点儿不逊sè自己,却是啧啧称奇。二胖见到他只觉格外亲切,话也更多。“这哪儿算的上酒量,想去年元宵佳节,我与大鸟混入chūn香楼,直接掉进酒缸里,被人发现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那时我俩盘卧其中,缸底被我们喝穿,更有两条金龙在缸口盘旋,吓得chūn香楼老妈又是两天没敢叫醒我们。”

众人哈哈大笑,大鸟道:“我看那缸底是被你给吹穿的吧。”

“呵,这。。。。。。油条大仙,你看你真是,也不配合,却在张叔面前拆我台,真是不给面子,你自罚三杯。”一张酒席下来,笑声不断。到了末尾,黎恩远将近rì婆娑城的事情一一道明,直听得张松龄眉头紧锁。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道是想起件事来。”张松龄道。原来十多rì前的一个晚上,他曾看到两个玄门打扮的人来草庐中借水。“两人一长一少,长者四十来岁,手执长剑,面有黑须,年轻的十五六岁,身前跟着只荆棘虎。他们满身血迹,都受了重伤。在草庐中喝过茶水,休息半个时辰后便御剑而去。”

“啊呀,那不正是凌天派三人中的两个吗?”黎阳看着大鸟和二胖。

“那另一个。。。。。。”言道此处,大鸟浑身猛地一个机灵。昨夜,他在婆娑城中摔到之时,正瞥见一具压在断墙下的尸首。当时心中惶恐,虽有疑惑,却未细想。此刻回忆,那惨白面容不正是诱骗他去密林处的周唐吗?忙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却也只是增添大伙儿心中疑虑罢了。

“算了算了,还提那等鸟人作甚?喝酒喝酒。”二胖见气氛有些低沉,便站起身来。

张松龄苦研工艺,生活漂泊,虽在江湖上也创出了大名声,更练就了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却时常忍受孤苦。今rì这等热闹,他是少有得见。席间更是对二胖身上那股子蛮豪之气颇为欣赏,两人体型相投,xìng格相投。喝着喝着,便开始称兄道弟,俨然看不到那二十多岁的隔阂。

黎恩远见状,说道:“胖娃,你不是打算混迹江湖吗?可知你张松龄叔叔在江湖中正是享誉盛名,要是你随了他,将来扬名立万却也不是难事。”

黎恩远说得分毫不假,张松黎十八岁弃学从商,瓢泼数年,便遇到了一位高人,那高人见张松龄颇有义气,便授予他“岗天神掌”要诀。哪知张松龄竟是练掌法的奇才,习练不到半年便有大成。此后,张松龄一边贩盐一边练武,不知不觉便以这套掌法横行江湖,多年未遇敌手。

二胖心中登时一喜,却转眼看向大鸟。大鸟呵呵一笑,言道:“你这胖子真是该打,张叔这等人品义气,肯收你为徒的话,简直是你此生大幸。为何还装傻充愣?赶快跪地拜礼才是。”

“哦。”二胖当即跪地,洒泪道:“望师傅不弃,收我为徒。弟子定将终生尽孝,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张松龄起身将他扶起,言道:“若胖娃不愁艰苦,我自是愿意带你闯荡江湖。什么师傅徒弟,若是你不嫌弃,只称我一声兄长,我们以后便是一家人。”二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气氛再度热烈,五人高举大碗,将六坛酒喝尽后,全都伏在桌上睡去。

夜半三更,大鸟忽觉脸上湿润,艰难睁眼,才看到小肥兽正站在桌上舔他的脸。抬起头来,大鸟笑道:“你这小东西,刚才不肯吃饭,又不陪我等共饮,现在却来扰我清梦。”他忽觉胸中沉闷,又没了睡意,便抱起小肥兽走到屋后的院子里。恐是心境有异,大鸟只觉得今夜的星空不及昨夜星空,好似多了几分暗淡朦胧之气。他盘坐在一个石台上,将小肥兽放到胯间,又伸手掏出了那卷书册。

“汇行百微,同治永丰,气敛而浮,气散而止。行婕妤走高阳,忽九而三,可得一五,其。。。。。。”看了一阵,大鸟不禁叹道:“看来没有穴脉学识,没有玄气基础,要修炼这洪玄只是妄想。嗨。。。。。。当下黎阳、二胖均有了各自的门路,我也需速速觅得宗师,以求历练。”然前一次的事情多少对大鸟还是有些打击。此番若再去凌天派,他心中亦有不少阻碍。若再遇到杨令山和方无极,自己应当如何处置?

“可恶!”大鸟突然起身说道,“怎可以三人而定凌天派?若凌天派中尽是那等杂碎,怎会有当今的声誉?方无极又怎样?杨令山又如何?我自求仙道,与他们有何相干?再说。。。。。。”大鸟心中隐隐觉得,婆娑城中的惨事应该和他们有关系,自己如果能进入凌天派,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查清事实真相,还城中同乡一个公道。

“对!既要去修行,那就该做到最好,既要做到最好,那凌天派便是第一选择。任你有多少卑鄙小人,我就不信,堂堂凌天派就无有正人君子。”思绪通畅,大鸟顿时觉得天高地广,呼吸舒然。

………【第十八话 上 路】………

到第二rì晌午,大家才接连清醒。接下来在草庐中的两天,张松龄向三人讲述了许多江湖上的趣闻,大鸟三人自小就未曾离开过婆娑地,闻到各种新鲜事物的时候,无不想入非非。到得第三rì,黎恩远终对大家说道:“时候已经不早,我当与黎阳尽快赶往dì dū。”

那rì醉酒后,大鸟第二天本就打算独自请辞,然心中不舍两个弟兄,久久的不愿开口。当下听到黎阳要随父而去,便也说道:“我也应当自寻去处。”剩下二胖久久不语,张松龄便道:“我打算半月后前往东南,短时间内也是不会再来婆娑地了。”接着,黎恩远自行去收拾行李。张松龄见大鸟身无旁物,便也进屋去替他收拾细软。剩下三人呆呆的坐在堂中,却都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那夜,三人都是未有睡去,直到第二天,张松龄和二胖将三人送到岔路口,也仍未说出一句话来。分别时,张松龄对大鸟说道:“前rì你说你要去凌天派,那里位于苍雄北方的龙隐山脉,路途遥远,如无骑乘,怕是要半年才到得了。不过,好在凌天派是玄门大宗,去路都是官道,城镇众多,一路上又有巡逻的官兵,却是相当安全。然你也需记住,万万不可下了官道去寻捷径。包裹中除了衣物钱粮,还有一本《星云志》,书中记录着大部分地理风情、人文事物、异兽药草,如有疑惑,你可以此书作为参考。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包裹里备了份苍雄地图和一把玄铁匕首。但愿你用它不上。”

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大鸟几乎感激的迸出泪来,然一想到将要作别二位贤弟,却又只是轻声道了谢。

“大。。。。。。”黎阳和二胖异口同声,脸上尽是放心不下他一人上路愁苦。

“啊呀,这蒙蒙天好生凉爽,正适合快步赶路。”大鸟忽而说道,接着便面向北上的官道。“小东西,速速与我开路。”言罢,一脚题上小肥兽的肉腚,便转身跨步,往前而去。

“鸿图翱翔志,凌霄皆抖擞;天道闻不尽,自渡梦里舟;全全亦全兮,周周易周周;愿君长相诉,又恐风满楼。饶是chūn上生,夏雨穷不休;秋来更无意,闭门卷冬愁。子未庚生甲,念来龟虽兽;生来而无死,轩逸皆自流。”

听到大鸟放声《四相绝》,逐渐消失在晨幕中,黎阳和二胖再也按捺不住,拔腿便要追上去。张松龄和黎恩远一手抓一个,也是忍痛将二人拦住。张松龄说道:“大鸟不辞而别,其一是不想大家徒增悲伤。其二,也寓意着你们这并非兄弟分离,而是寻常小别。若是追上去,只怕你们谁都不再舍得走了。我等皆是男儿身,自当行男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