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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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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刺激了同行们激烈的竞争意识。京城之中叫得上字号的妓院,排得上资格的妓女,无不欢欣鼓舞,跃跃欲试,看看风水轮流转,今年能否到我家,让我等也可以风风光光地多赚点真金白银吃香喝辣。

各地赌场博彩赌花魁归属的摊档生意也骤然火暴起来,从原先的独押一门变成了分散投注。不过,从各地投注的情况来看,缺少了柳荷衣的“醉花丛”依然不减风光。虽然“八大名花”之首谣传失踪,其余的七朵名花个个也都是夺标热门,风头之劲,仍然远在其他妓院之上。

九月初九重阳日,京城中最热闹的花街永安巷一年一度地一大早就热闹滚滚。对于习惯夜间作业的一众妓院而言,日上三竿就梳妆完毕,做好一切出门准备就已经是“一大早”了。

虽然花会中妓女们展示美色与才艺要到下午才开始,但早些到地方与达官亲贵多攀攀关系也是难得的拉拢“客户”的大好机会。

巷口狭窄,车马相逢,少不了一场风波。见过一堆女人在一起可以安静无声的吗?

“风姨娘,荷衣姐姐在吗?小妹赵亭亭,特来拜见。”“彩云楼”的赵亭亭一脸假笑,率先发难,分明是看到“醉花丛”上车的一干女子,并无柳荷衣在内,特意掀起车帘,存心生事。当然,态度还是十分恭谨客气的,毕竟今时今日,“醉花丛”以及柳荷衣在京师风月场中的地位,不是小小的“彩云楼”,区区的赵亭亭可以傲然相对的。

“荷衣姐姐在不在,都不敢劳烦赵姑娘关心,管好你自己吧!”“七大名花”之一的梁秋艳毫不客气地回敬。不过是“八大名花”去年共同表演,最后只由柳荷衣一人为代表夺走了花魁称号,这赵亭亭还以为自己贵为上届花会榜眼,今年必定夺魁有望了。看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呸,你还没做成花魁呢!

“难道荷衣姐姐真的出事了吗?看众位姐姐担心的样子!”“绮兰院”的罗绮云也当仁不让地凑热闹,“醉花丛”这几年风光得哪个不眼红啊,难得有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过?猫哭耗子地摆出关切面孔:“不知荷衣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啊?象她那样的美人儿,只怕要给生吞活剥了——好可怜哦!”一向争强好胜、输人也不输阵的风姨娘一反常态,全不曾理会那群挑衅的妓女,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后,并不做出任何反击,只是吩咐车夫率先赶赴目的地去也。

赵亭亭再也抑制不住的嚣张大笑声从后面传来:“没了柳荷衣,醉花丛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呸!”梁秋艳向后啐了一口,转回身劝慰脸色阴沉的当家老板娘:“姨娘别担心,我们不会输给她们的!”风姨娘也毫不客气地瞪她一眼,凶猛犹胜对着挑衅的妓女时:“谁担心会输给她们?有荷衣安排,不管她来不来,花魁都是醉花丛的!” “你姨娘你——” “我不放心荷衣啊!”风姨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丫头,莫名其妙地失踪,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也不说发生了些什么事。她那个样子——” “姨娘,荷衣姐姐好象已经——已经破——” “破你个头!”风姨娘的火暴脾气终于发作,忍不住低声怒骂,“老娘没有眼,自己不会看吗?你们一个个给我小心点,谁敢多说一个字,老娘剥了她的皮!去去去,先操心你们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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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乡思

作者:丰色尔玉

“呕——”猛然中断的丝竹声让她弯下腰干呕的声音格外清晰。

奏琴的云娘飞速端过一碗热茶,低声劝道:“荷衣,歇一歇吧,别再累着自己了。”柳荷衣喘了一口气,接过茶碗,轻轻抿过一口:“也好,大过节的,你们也歇歇吧,不必在这里陪我了。”她浅浅微笑的神情,让几个陪她试排新曲的乐师舞娘都说不出更多的话,纷纷退了出去。

作为“醉花丛”的乐师舞娘,她们忽然在柳荷衣离奇失踪五天后,受明王急召,到一个陌生但尊贵豪华的地方为柳姑娘伴奏伴舞,事后竟是明王亲自出面,严令不得外泄任何风声,连她们的老板娘也不许透露。

那连明王也要居其下首、在歌终舞罢后带走她们花魁的男人身份,其实已然呼之欲出。

次日柳荷衣归来,神情虽有些疲惫,倒也平静如常,只是时常干呕。舞娘们年轻,不明白只是六天时间,柳荷衣怎会如此,乐师们却大都是在风月场中混迹多年,多半晓得,那种防止成孕坐胎的药物,只要没吃多,十个女人吃了,可能九个是没什么妨碍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个两个,吃了这药之后,会有两三天头昏、恶心、干呕的。

这种情况下,好好休息会舒服许多,但柳姑娘显然没怎么当回事,居然还有精神试排新曲。

好在这新曲显然不是“化蝶”、“醉花丛”那样繁复的大曲,不然院子里的乐师舞娘大半去了“重阳花会”,想排曲子也不容易。

不过即使是相对简单的小令,柳荷衣的精力,似乎也不足以支持到最后,所以当她们退出排曲的“百音坊”后,听到铮铮琮琮的琴声又起,都掩不住面上的诧异之情。

乡思乡思,要有乡可以思,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她的家乡究竟在何方?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佳节,在这个时空,有一场极尽繁华的盛会即将开场;而在另一个世界,人们习惯的节日里,早已没了重阳的影子。佳节思亲,一通电话尽可联络,不似此地,她连编一首乡思的曲子,都这么千辛万苦。

唉,曲子的原稿遗失在“甘泉行宫”,与她的束腕丝巾一样遍寻不见。她也没有刻意要人帮忙寻找,几张纸罢了,曲调一直在她心里记着。那种地方早走早好,没有必要为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多作停留。

说毫不在意那是假的,但她真的很高兴生活重回她可以控制的熟悉轨道。这么快就能脱身实在给她出乎意料的惊喜,以此而言,时不时的头昏恶心干呕倒也一样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情了。

不过真的很不舒服啊!

其实她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在“醉花丛”三年多了,好象还没生过什么病,也没喝过这个时空苦得要死的药物,昨天那碗避孕药,算起来还满有纪念意义,居然是她来到这里喝的第一碗药!第一次吃这里的药就起药物反应,她以往在另一个世界买彩票怎么就没这么准?天,别是她这灵魂寄居的身体,对这里的任何药物都过敏吧?那她以后岂不是不敢生病了?

琴声随着她渐渐混乱的心绪变化,丁丁冬冬,渐渐不成曲调。

白天本来就不是花街柳巷生意红火的时候,重阳之日更是永安巷最冷清的日子。当红的妓女们连同老板娘都去“重阳花会”上争奇斗艳、争名夺利了,而承受得起永安巷的消费水平,花得起银子的大爷们也都到那里凑热闹去也。反正没客人,没资格参与花会的妓女与护院保镖们窝在房中嬉闹,甚至干脆出去游玩。一片萧条中,“醉花丛”也象回到了两年前险些关门的时候,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留守的唐五娘和一个刚买的小丫头在撑着门面。

这个唐五娘原本是“醉花丛”隔壁邻居“芙蓉院”的老鸨,在“醉花丛”生意不顺时落井下石,挖走风姨娘旗下的红牌姑娘。原以为风姨娘离关门大吉没几天了,却不料柳荷衣横空出世,震动京师,“芙蓉院”反而被挤得门庭冷落,难以维持。到了“八大名花”倾倒京城,“芙蓉院”离关门垮台甚至不到半步之遥。恰逢“醉花丛”生意火暴,人满为患,急着改建扩充,风姨娘也就找上了昔日的冤家对头。

虽然说唐五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曾经说过“醉花丛捧出八大名花她就白送芙蓉院给风姨娘”之类的话,但风尘妓女那里讲究什么一诺千金一言就鼎,一时戏言自然不能当真,风姨娘最终得到“芙蓉院”还是天公地道地付了大笔的现银。

不过冥冥之中似乎确实有天意,不该是谁的最终就不会属于谁。在唐五娘野心勃勃地准备回乡另起炉灶时,声所有的钱财却被姘居的男人席卷一空,与另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妓女私奔去也,连一个铜子儿也没给她留下。一文不名的唐五娘走投无路,还是风姨娘看她实在可怜,收留她在“醉花丛”干回老本行,帮忙招呼客人。在大队人马角逐“重阳花会”之时,她被赋予了留守重任。

其实也就是看大门罢了。唉,寄人篱下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眼巴巴看着大门,活象坐井观天的青蛙。九月初九,申时已过,门前还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么说当然不对了,名满京师的“醉花丛”怎么可能有冷清的时候,眼下不就有两个男人进了大门吗?

“两位大爷——”虽然好生奇怪这种时候居然会有客人上门,但闲极无聊的时候,就是个叫花子讨饭她都会抖擞精神多骂两句才赶他走人好打发时间,何况这两位来客看上去很是年轻,长的也算端正,基本上应该算是中等偏上的客人了,唐五娘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

“我们要找柳荷衣。”一脸风尘仆仆之色的男子一把揪住唐五娘的衣襟,手上劲力大得让唐五娘差点喘不过气来。

“大——大爷——松松手——妾——妾身先给您上杯茶——”老江湖的唐五娘熟练地用着缓兵之计,心里则边骂边嘀咕:早知道会在这种时候跑到妓院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货色,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他以为皇朝第一名妓是他小兄弟说见就见的?

他身边另一个斯文点的看上去还懂点规矩,悄悄把一块银锭子塞进她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