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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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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

小心地袖了要送她的礼物,我兴冲冲地直奔庆元宫。

她不在宫中,我此微失望,听宫人说她又去了永巷。

又去看她的族人了吗?

我不曾将永巷中的燕人赏给任何一个臣子,她们在永巷中的劳作也比其他人要轻松些,这全是因了她的缘故。她们是我的筹码,是我用来牵制姬梅的筹码。

最近,我和姬梅的关系有所改善,她已不象初见那段日子总是一语不发,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得难以接近,但她已不再躲闪我的目光,偶尔也会与我简短对话,这样的进步,已令我开心非常。

阅尽世间娇颜,已为人父的我,在她面前却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少年;从来都是被女人巴结讨好的我,在她面前却一再牵就退让。虽然,每次和她的见面大都以不欢而散而告终,但我还是忍不住在离去的一瞬间就期盼着下一次的见面。

这就是爱吗?

这就是爱吧。

爱就该是这样的感觉吧。

想着,我微笑着攀过一枝梅花凑在鼻间轻嗅,真香!她怎么还不回来?不经意侧目,却发现她正站在庭中的小径上,远远望我。

哦?回来了?

我笑着向她走去,思忖着待会要如何把礼物送给她,要跟她说些什么,心中泛起温暖的甜蜜。

可是,我的礼物并没有送出,它碎了。

在和姬梅争吵时,那只用最上等的昆仑玉,经过技艺最为纯湛的匠人精心打造,和她先前被我弄碎的那枝簪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簪,从我袖中脱出,落在地上,碎了。

我望着地上的碎片,又转脸看她,气怒攻心,一气之下,我恨不能扑过去把她曲线优美,洁白如玉的脖子一把掐断。

我气得直欲发狂!到底要我怎么作,你才不会让我每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是不是非要让我象对待其他女人样摆出人君身份,你才会俯首臣顺?

我不想那样对你,你懂不懂?懂不懂!

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的死,触动了她对我的不满。

我不懂她因何要不满,不就是永巷中死了个女人吗?

哪国没有永巷,哪国的永巷没死过人,难道她燕国没有永巷,难道她燕国的永巷就从来没死过人?

那些被没入永巷的女人们,哪一个都不冤。除了在我面前狐猸作态,除了在我背后争风吃醋,搬弄事非,她们还会什么?

每个人都妄想着得到我的宠眷,她们也配?不过是我心情还算不错时,陪她们玩玩,一个个还真以为能迷得住我,不自量力的蠢物!

她们是谁,我不在乎!她们的喜怒哀乐,我也不在乎!她们的生死,更与我无关!在咸阳宫里,不,普天之下,唯一能牵动我心,左右我悲喜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你——庆元宫中的“冰梅”。

想着她冰冷的眼神,愤恨的容颜,还有句句如刀似刺的言语,我的心似堵了块带棱大石,闷得不行,却又刺痛无比。

到底要我怎么作!

我没有办法让你的亲人复生,更不可能让燕国复国,是不是这样,你就要永远地恨下去,就要永远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我?是不是我们永远也没有和睦相处的一天?是不是我永远也看不到你的笑脸?

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你对我绽放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你知不知道!

难道我们的关系,就只能这样了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一仰头,将爵中之酒,一饮而尽。

我的人生信条里从无“放弃”二字,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今日的赵政。

是的,我不会放弃,我突然想起荀况的话,他说,“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

不错!只要用心,便是无爪无牙的蚯蚓也能上食埃土,下饮黄泉,难道我堂堂一国之君尚且不如一只小小蚯蚓吗?

他还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是了,只要锲而不舍,坚硬如金石尚可雕镂,何况肉作的人心?

我不信,我不信她的心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我也定要将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