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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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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第1页)

仇天正声sè俱悲,听得萧依寂心头一滞,一丝犹疑掠上心头。仇天正说的不错,此刻对于昨夜之事,恐怕已经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自己祭出十字战弩虽是迫不得已,也仍是稍显不够冷静,更是将自己陷入不覆境地,心念及此,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自话道:“师父,我很想知道,昨夜之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萧依寂的声音极轻,微微颤抖,险些被潺潺水声掩盖,却是听得仇天正怒火中烧,一双虎目中冷芒泛泛,冷然厉喝道:“你想知道什么?”他双手束在背后,紧紧握着拳头,怒不可遏地盯着萧依寂,威严施压,一股内力涌动磅礴浩瀚而出,直将方圆三丈以内,激荡得狂风四起,沙石漫天。

………【第二百零九章 锁云楼】………

()    “师父,你为我做的够多,依寂已经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少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萧依寂说罢,躬身弯腰,单膝一跪,星眸全然是恭敬神sè,抱拳施礼:“依寂告退,三rì内若寻不到金银果,自当死心,我绝无二话!”

纵然口上十分执拗,但那礼数仍是极为工整,丝毫不敢怠慢,直向后倒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一种无形的万钧之力,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干脆想躺在地上,就那么躺着。在他看来,无论碎月有没有出卖陌红楼,无论碎月是不是武功全失,他绝不会弃他而不顾,看着他一点一点毒发身亡。心念着昨夜那声声惨呼,心头更是悲切,亦是更加笃定出外寻找金银果的决心。就如同他杀人一般利落,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幽深的小径,rì华透过枝叶散落了一地,他快步之间,却是愈加的急躁起来,虽然他当着仇天正的面,放下豪言,却未曾想需要到哪里寻找叶雨枫口中的金银果,思忖起昨夜叶雨枫对金银果的描述,更是愈加无力。

“这种珍珠降,与其他毒药不太一样,一般毒草周围,或者毒草本身就是解药,而这种花,方圆三十里,甚至上百里都不会有解毒的草药出现,只有在偏远的山区,雪峰,才可能会有解药。有一种草,名曰:金银果,形似荷花,长在雪峰山巅,西北更北,无人雪山之中,只是这些年,已没有人再愿意踏进西北这块土地,想要找到金银果,更是无从下手!”

叶雨枫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响着,他倏地身形一抑,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当rì公孙羽带人挑衅陌红楼,自己重伤弥留之际,体内吸收龙睛jīng元,恍惚间来到西北碧云峰,在莫颜族老祖宗与莫颜墨白对话时,荷池中遍布的月腥草,倒是与叶雨枫的描述十分相似,只是自己苦于没有分身之术,想要来去西北,即便自己驭骕骦名驹,只怕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到那时,碎月只怕已经只剩下一副骨骸,再无其他。

尤其自己对金银果这种东西,知道甚少,即便放在自己眼前,恐怕自己也会当做一般野草。心念到此,苦笑摇头,自己枉为萧家之后,将记忆中所有的人,回顾一遍,却只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上忙,想起这个人,确实令他有些犹豫。

一缈水袖琵琶弦,

泠泠塞上曲,卿卿子心忧,

倾尽离殇,舞断歌未央。

倚栏凭望,江山暮,草树秋。

靥如花,霜染三千发,泪沾羽霓裳。

……

他心中极为担心碎月毒xìng侵入血脉,顾猛提腹内真气,一经展开身法,身形如烟,捷愈飘风,只觉天地飞旋,松石倒逝,耳畔尽是风啸吟吟,直如一道飞矢,向陌红楼南侧南麓径直飞驰而去。

飞驰之间,只见雄伟巍峨的山势,峰峦竞秀,浓郁苍翠,云雾缭绕,白云连崖间,一道断断续续的白练,迳由云上,直泻而下,隐约之间,耳畔传来隆隆泄瀑之声。直yù令人心生迷恋,使人心旷神怡。远山近岫,一派盛夏美景。这时,沿山道飞驰,只见古木参天,松柏翠竹交织密布,一眼望去无际无边,没有任何标志物,幸而萧依寂极为熟悉其中方位,否则极难辨别方向。

萧依寂自是无心关注其他,足下轻点怪石,掠地飞驰,速度已经达到极致,体内战气飞速流转,心内不断计算着达到地方,需要多久,继而再次提升轻功,尽展轻功,身法之美,已达炉火纯青境地。

到达潇城城外之时,已是旁晚时分,萧依寂刹住身势,胡乱地抹了一把俊面上如雨的汗珠,举目一看,rì已西斜,残阳如血,一望无尽繁盛的晚桃,平添几许霞辉,焕彩流丹,愈加绮丽宜人。城外人家,袅袅炊烟,好不惬意。潇城的西城门,正在萧依寂眼前,仍是一如当初破败不堪,上面笔锋强劲,铁画银钩地刻着两个大字:萧城!

萧依寂仅是休息了片刻,便朝城内飞驰,随着如血残阳西下,地势逐渐平坦,逐渐向前迎来一座繁华的小城,已是横在眼前,萧依寂随即心胸一畅,脚步也是缓和下来。这时,城内人cháo涌动,摩肩接踵,车水马龙,叫卖之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晚市才见规模,便是有不少酒保,吆喝起来,喧闹异常。

萧依寂走至哪里,人cháo便自觉地退开,与这繁华熙攘的集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人掩面绕过萧依寂,在他的身后指指点点,低声议论。全因为他一身伤口血迹,还未来得及擦上一把,又是驾驭轻功,达到自己的极限,飞驰到潇城,身上一身大汗,酸臭血腥味道,直yù令人作呕。

但萧依寂对于众人鄙夷的动作神情,却是全然不顾,脚步不停,直来到一座久违的三层小楼面前,那是一座他最为熟悉的建筑,此刻小楼之内灯火通明,娇声浪,语不绝,门前八个魁梧的提刀男人,分立两旁,神sè傲睨地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面sè极为冷峻。

萧依寂眼见这座小楼移作他用,心头不禁悲喜交加,一种再世为人的苍凉之感,蓦地腾了起来。凝目在看,却见这三层小楼虽是灯火通明,却是在每一层最不引人注意的一角,埋伏着几个打手,谨慎地注视着门前街道上的状况。尤其此刻萧依寂出现在街上,那几个人打手,更是一齐将目光置向了萧依寂,暗凝功力,以备能够一举拿下闹事者。

然而,萧依寂仅是冷冷一笑,口中喃喃自语道:“看来,她还真是被吓到了!”说罢,步子一旋,便朝三层小楼而去。

萧依寂游目看去,原本的陌语客栈早已是面目全非,仅是留下一逾轮廓,那块古朴苍劲的牌匾已然卸下,被丢在一角,灰尘遍布,设非仔细辨认,实难认出陌语两字。这三层小楼重新装饰过,倒也显得十分典雅,萧依寂才一接近门口,一股刺鼻的香粉味道,呛得他剑眉一蹙,心头立生一丝不悦。

这小楼仍是琉瓦铺顶,灯火掩映下,片片金光,流彩四溢。漆sè亮丽,倒也让人觉得眼前一新,尤其小楼四角上,挂着明亮的四盏纱灯,每一层都复如此,整整一十二盏纱灯,在微风中摇摇曳曳,忽明忽暗,愈是平添了几分神秘sè彩。那大门之上,旋着一块金sè牌匾,非是平rì所见模样,这块金sè牌匾上,似是以针刺上数以万计的小点,再灯火之下,毫光闪烁似是笼罩着一层薄霜。在那金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锁云楼。笔法yīn沉却不失锋锐,凄美决绝,可堪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