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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第1页)

她强忍不适,缓缓收起气息,漂浮不定的屏障也得到了缓解,暮晓却不知道因为她突然伤害神树,而导致不停修复神树的七灵玄吐血昏迷,辰润也身受轻伤。

天帝再次严声道:“暮晓,你勾结炎东大帝,主谋了这场婚礼,导致天宫大乱,这罪罚可是免不了的。”

“天帝,罪臣愿意替晓儿受罚,造成今日局面,罪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的惩罚也跑不了!”天帝怒声。

她看了不看辰轩,丝毫不在意,鄙夷道:“天帝现在还有何威信惩罚我?我不服天帝,自然不会将神界放在眼里,天帝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径直要离开宝天殿。

“你!……”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

“哦,对了。”她回身无害一笑,“众人恐怕不知道南华仙派被灭的真相吧,可是天帝跟辰轩神君合演的戏码,目的就是压制炎东大帝。”

众神仙阎罗跺脚叹息,眼中全是失望,天帝已经被爆出不少真相,纵使暮晓的言辞有待考察,可三人成虎就是这个道理,天帝的威信已经彻底被质疑,奈何天帝稳握神劝几百万年,北极四圣直言要请西方佛祖主持公道,众神仙也纷纷附和,必须要给四海八荒一个交代。

天帝沉黑如墨的脸已经看不清神色,全身有细微抖动,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

暮晓又笑着对天帝道:“盘古开天,三大创世之神以神树为中心开垦荒芜,在月华谷种下了一种奇草,迷霓草,成婚之前辰轩神君就向我讨要了几株,奈何我与辰轩达成联盟,所以便给了,起初还疑惑要这草做什么,今日看天帝倒下,才恍然大悟,神君你想做什么?又瞒着天帝,又给众神官下药?此举很引人深思。”她笑得宛如世间最纯正的精灵,给人一刻的恍惚,好像这个女子不曾布下这般狠毒的复仇之局,一直是这么单纯。

大殿又是一番沸腾,看着匍匐在地一身鲜血的辰轩,失望摇头。

辰轩眸子越来越黯淡,黯到不复一丝星光,那里是埋没人后的死潭,彻底溅不起一丝涟漪,他的心痛的全身麻木,连指尖都是痛,最后他还是温润望着她一笑,什么也没说。

天帝寒脸回身,不再理会辰轩,而大殿外不时跑进神将禀报情况,早已派下去的军队简直不能阻挡魔尊,魔尊一路势如破竹。

她没有看一眼辰轩的温润之色,只鄙夷长笑,笑声萦绕在大殿落在众人心中,激起一阵冷汗。

她笑着离开这个混乱的宝天殿,她知道接下来天帝的处境是什么,也知道辰轩今后不再被天帝重用,天帝心中有了芥蒂就不可能轻易被化解,她虽没能全然的撼动天帝的神权,但是最起码天帝未来一段时间必定焦头烂额,承受来自四海八荒的指责,这样就够了,也尽力了。

她所过之地都没人阻拦,众人也不傻,今日这场大婚全是这个女子一手设计,也使得天宫大变,各方势力也将重组,一手改变了四百万年的僵局,从而对这个女子更是避如蛇蝎,以防不慎被陷害。

她走出宝天殿,见来来回回全是禀报前方战局的将士,幽幽隐入阴暗处,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强压住的疼痛也在松懈的同时被无限的放大,腹部更是绞着般疼,连着头皮都是疼的,她惊慌而快速的从胸口取出一个绣帕,里面全是晶莹亮泽的雪莲花瓣,毫无形象毫无停顿的,像是见到沙漠的一片绿洲,将雪莲全部塞进口中,不带咀嚼的一口咽下,引来阵阵痛苦的咳嗽,捂着肚子歉意道:“宝宝,娘亲对不起你。”雪莲咽下不到片刻,疼痛感也渐渐得到缓释。

她又扯下头上精致的凤冠,三千青丝华丽泻下,一挥手,身上的红色嫁衣也顷刻化成灰烬,露出里面白色的翠烟衫。

她一步步向着南天门行去,那里有一个人即将杀来,每走一步不知是期待还是绝望,但她必须去,她知道他会来,所以才会提前举行了婚礼,不管他经过千年的磨砺变得如何残暴,有一点却从未改变过,那就是他对她的爱,矢志不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尘埃落定

千年前她被人算计,输的一塌糊涂,千年后,她含恨复仇,让这些人步入她的死局,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惩罚,赢了吗?依旧是输的一塌糊涂,因为她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幸福,所有依旧是输的,早在千年前一刀刺进夜瞳心脏时,看着他元神破散时,她就知道她再也没有拥抱幸福的资格。

南天门,碧沉沉,暮晓老远就瞧见惊慌失措的守门人,连兵器都拿不稳,不停呼叫杀上了来,来来回回的神将见暮晓不听劝,一意孤行去南天门,便也索性放弃她,不劝了。

南天门前上百名天将浑身瑟瑟的拿着法器,微弯的脊背都在细微颤抖,而她也感觉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你们让开。”她一边说一边推开挡成一道严密防守的神将。

神将不明所以,奈何她力气颇大,被她便略显吃力的挤出了防守,不多时一个宝天殿的仙侍前来,遣退了这些一副大敌当前模样的南天门守卫,她嘴角一笑,这天帝也是聪明的紧,早就算到她会来南天门面对夜瞳,本来惊慌的守卫听到天帝的命令,迅速的撤离,重新布下了防守结界,将南天门入口封的严严实实。

她一眼便瞧见了白云之上一袭暗色红袍的男子,一望无际的白云,仙雾缭绕,红霓滚滚,男子满头银丝轻轻拂动,像是最净白的丝绸,比萦绕的白云还要白,但此刻却看的暮晓双眼生疼,她还记得满头墨发的他,俊美绝伦。曾经她问他为何是银丝。他只是寒冷的回答不记得,这声不记得现在回想起来不停的撞击着她的心,那样残酷的现实他选择了遗忘。

一昔墨发染满霜,花期在何夕。

她看着那双死死盯着她的金瞳,很想抚一抚。疼惜的问一声还疼吗,曾经她问他为何有眼疾,他只是无澜的回答自己的挖的,那时的她不明白有什么痛苦不堪的事情,会让这个如神邸般的男子做出这样自残的事情,现在回想曾经的慰问真是如刀霜。刺的是彼此的心,恢复记忆后她才知道,那是不想见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瞎了眼爱上了她,那便不要这眼睛了;她清晰的记得。一脸血迹的他,两个空了的眼窟窿,她当时心里恨极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更恨的还是自己。

二人隔的距离不远亦也不近,他只身一人前来,右手握着紫气缭绕的圣焰赤龙刀,慑人的刀锋还残留着鲜血。红袍上也沾了一些血气,他定是等不了大军,急匆匆赶来的。苍白的脸色泛着一丝急促的红晕。

她心脏不自觉的紧缩,他永远都是这样,总是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表达深藏的爱意,千年了,这是她回归真身后第一次见他,却不能奔入他的怀中。双脚早已向生钳一般,动不了一分。

两人隔空相望。爱意难却,生生的成了彼岸。用尽全力还能摆正彼此的位置吗,他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成婚的人会穿着一袭白衣站在这里,她也清晰的看见了他眼中的惊讶跟一丝隐藏的喜悦,虽然藏的真藏的沉,千年了,她早已能用感觉去体会他释放的情意。

夜瞳一眼不眨的望着站在南天门外的女子,清瘦了,穿在身上的衣裙显得极其不合身,发丝泻下,只那么轻轻的被吹拂着,也能吸引住他全部的眼神,他是震惊的,心中对她的恨是彻骨的,一路单刀杀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为何今时今日了还这么急躁,他不停的蛊惑自己,不要让她嫁给别人,要杀了她,不能让她幸福,是地狱也要拉着她,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愤怒跟急躁,并非是爱她,一遍遍的自我蛊惑才迫使自己相信,做的这一切并非是爱,当看见她出现时,自己不经意呼出一气,那便让她再多活些时日。

暮晓一步步走向他,面色不知是喜还是伤,又像无任何表情,只是双目望着前方,没有落在他身上,越来越靠近,他的杀气也翻江倒海,好像即刻就要与她同归于尽。

她一直捂着腹部,心中伤痛喃喃:宝宝,那是你的爹爹,你可感受到了。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强势的牵了牵嘴角,停在他比肩的地方,他身上散发的慑人寒气似乎想将她震开,她退了几步,不再离他这么近,寒气也减弱了些。

她垂眸一笑:“你是来参加婚礼的吗?可能要让你无功而返了,婚礼取消了,我谁了不嫁。”因为我早已嫁给了你。

夜瞳握着刀的手微微一紧,一句也未回答,时间仿若停止,一袭红袍的他,一袭白袍的她,立在白云上,二人深沉的双眸有着同样的情绪,这个情绪叫悲痛欲绝。

不知过了过久,久到暮晓觉得会这么一直站下去,地老天荒,他缓缓开口:“十月初八,我会杀你。”

“好,我等你。”她没有回头的离开了,早已泪流满面,紧咬的牙一丝丝血迹滴出,滴了白云一路。

小瞳,小瞳,她只能在心中呐喊,她还有何脸面再柔情的唤他一声小瞳,前世的乐天晓,今生的暮晓,都深深的伤害过他,那些罪名早已成立,就算她哭着说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会再相信一分一毫,他给的信任都被她深深的绞碎,连一点渣都不剩,她能偿还的都尽力做了,只等着十月初八,等着他们终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