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任热血熬成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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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前的激情、热血,我记得的只有钱。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找不到任何乐趣,理想也在一天天的磨灭。

这期间我写的歌一次都没有公开表演过,因为没有场合。我也已经不怎么去以前表演的那些酒吧了,音乐节也不去了,因为那些地方挣不到钱,在当年的铁托中我已经消声灭迹。这个时候的我只有杜革一个听众,有一首歌杜革听了之后觉得还不错,便给发到了网上,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的下载率就已经突破了杜革一个月下载量的预期,还被许多网友转载,最让杜革欣喜的是许多铁托还在网上留言寻问我的近况,问我什么才会出专辑,说他们一定会支持……

杜革终于看到了商机,他投了10万,我自己投了5万,钱沿可沿的将将够用。因为担心全是新歌接受度不高,专辑中放了40%我以前的老作品。专辑文案是杜革亲自写的,专辑内的照片也是杜革用最简单的相机拍的,而包装设计完全由我一手操办,illustrator和photoshop都很好学……这样我们节省了许多成本。

唱片定价120元一张,在我看来实在有些高得离谱儿,一盘打口带才卖多少钱?不过杜革因为他那套站街的理论死活不肯降价,并且说我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树立新的形象——穷摇的形象,正如他文案中所写的那样。杜革还说以前那些俱乐部的活儿让我都不要再接了。在我的新形象中,以前三年是我在闭关修炼的三年,是我忍饥挨饿为理想而活的三年,而不是纸醉金迷疯狂挣钱的三年……杜革借着唱片推出,找他相熟的媒体做了一通免费的宣传,接着他又想出了全国巡演的主意,还在淘宝上开了直销店,一圈下来唱片竟然也卖出了小4000张,刨去人工成本乱七八糟的,公司竟然还小有盈余。

杜革很大方的分了我8万块钱,加上我之前三年省吃减用攒下的10万,我在东北四环外买了一套不知道是第几手的房。房子的位置很偏,面积也不大,但我不在乎,我又向我的目标迈近了一步,只用了3年多一点儿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快,于是拿到钥匙的那天我又兴奋的给咩咩发了短信,说我想她了。当然,她没有回我。

望着空无一物的房子我突然幻想起了以后的生活:我和咩咩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要补偿对她的伤害、我要给她最好的爱。

可是我不管怎么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咩咩的笑容,可是咩咩是个多爱笑的女孩啊!我为什么想不起她笑时的样子?我能想起的只是她躺在我怀里面如死灰的样子,或者她睁着小羊羔一般的眼睛,害怕的躺在我身下的表情。

我害怕了,什么家具都没买,而是买来了油画工具,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在画布上画着我当年的那幅《牧羊女》,可到画到后来我才发现,我真的画不出咩咩的笑容,也调不出当初鲜亮的颜色,咩咩已经彻底被我毁了。

我茫然的走在商场里,回想着咩咩和我为数不多逛商场的回忆,仔细的琢磨着她曾经说过喜欢什么。

回忆的过程很漫长,我几乎在商场后楼梯坐了一下午。刚开始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咩咩这个人。

可慢慢的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了曾经我带她去的那家琴行,旁边有一家花店。有一次咩咩笑嘻嘻的指着花店门口摆放的太阳花说她喜欢这种花:浅粉色和艳粉色。卖花的姑娘赶忙过来推销,我却拉着她走了,还说她品味低俗。其实是因为我兜里只剩下买烟的钱了,我不能没有烟抽。

我想起了带咩咩去小伍家给小伍的儿子过生日,她捧着一本漫画书给那小子讲故事的样子。我想起咩咩上学的时候竟然会每晚6点守着家里那台14寸的黑白电视看小神龙俱乐部。我笑她幼稚,得意的演示如何反着画一只米老鼠。

我想起去咩咩家吃的第一顿饭,咩咩妈特意告诉我咩咩喜欢吃油焖大虾,而我却连理都没有理,一顿饭都没有说话;而咩咩却把虾皮剥得干干净净的放在我碗里,让我多吃一些。我隐约想起我已经有好久没吃过虾了。

我想起我惟一和咩咩一起逛商场的经历,我想不起来我们为什么会逛到床品区了,反正咩咩突然去摸一床黄色的亚麻床单,说她很喜欢,跟她奶奶家以前一床很像。可是一看那床单的价钱我就直接把她拉走了,并且再一次贬低她的审美。

咩咩喜欢太阳花、喜欢淡蓝色、喜欢看卡通片、喜欢吃草莓、喜欢吃油焖虾、喜欢黄色的亚麻床单……除此以外呢?

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我从没用心想过要去更多的了解咩咩。可我还是买了蓝色的睡裙、蓝色的拖鞋、蓝色的毛巾浴巾,买了卡通图案的牙刷、牙杯、梳子、镜子,买了一条最贵的黄色亚麻床单。

我甚至买了太阳花、买了草莓还买了虾——只是没过几天,它们都烂了。

任何物品都有一个保质期,日本人说得更地道:赏味期限。

爱情的赏味期限是多久呢?

我发了条短信给咩咩:“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依旧没有回复。

我不想把太多的钱花在我不确定的咩咩的喜好上,因为这样很可能会影响到我达成目标的时间。于是我去二手家具店买了最便宜的必需品,比如床、柜子、桌子等等。心想着这个家以后咩咩肯定会布置的,我要把钱给她,让她按照她的审美来装扮我们的家,我相信咩咩的审美,只是之前因为自私的原因才一次次否定她。我更相信咩咩会把我们的家弄得很温馨、很舒适,于是又恢复了一些信心。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我想她;我爱她。

如果可以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对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想问题有时候太一厢情愿的不过脑子了,太孤注一掷了,不是吗?

50万……对他来说是有很大难度的

☆、第 47 章

9月初,严默和野马的纹身店开业了,名字叫“犬马声色”。“犬”字取的是“默”字的右半边,“马”就是野马的马,“声”是指他们这里每天从开门营业到关门歇业,一直会放最棒的摇滚乐,而“色”当然就是指纹身了。

纹身店开业那天,离严默失去左小腿整整一年。我不明白为什么店一早就弄好了,严默却偏偏要等到这一天才开张。

时间过得真快,快到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他身边待了一年,快到我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跟不上严默的变化速度了。

因为严默的变化真的很大。

5月到6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都没有在傍晚见到过他。

我还是固定的周一、周四去他家,而他永远不在家。几乎每次都是后半夜他才背着琴回来,满身的烟味和酒味,回来连饭都不吃、有时候连衣服、假肢都不脱,倒头便睡。不过要是他看我醒着,就会哑着嗓子和我说一会儿话,主要是问我胃有没有疼、吃没吃晚饭,然后冲我笑笑,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他又会跟上了弦一样,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为我准备早餐,而且必须看我吃了早餐才肯继续回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