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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瞧那些符文,其中有些印迹因年代久远,或是模糊不清,或是缺笔少画,好在此刻那些湮灭的符文,已被龙格非用家传绝技修得完整,而这其中的玄奥,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机关之学在仙修之道中属于旁干别枝之学,知者甚少,只因此学与长生养气实无半点用处,而其中玄奥,却又是绝不亚于丹器剑等仙修诸道,正因为此,这世间肯在这种杂学上下工夫的人,也就少之又少了。
龙格非承继家传绝技,而其人心性,又是最肯在这种旁干支系之学下工夫的,别人瞧来枯燥之极的学问,他偏偏兴趣盎然,这也是各人各性,勉强不得的。今日龙格非所学之术终于能派上用场,想来其心中也是有几分得意的。
龙格非将手一拍,石台应声而动,原来这石台共分三圈,平时三圈上的符文彼此错开,而在石台转动之时,三圈上的符文则可一一对应,等符文尽数凑得完整,这传送台才算真正能发挥用处。
就在石台格格转动之时,极远处的天空又生异像,那处本是乌云堆积,一副天阴欲雨之状,而此刻也不知吹来怎样的劲风,将那处乌云吹得四散开来,又显出湛蓝的天空来。
陆沉星与原承天瞧见此景,怎不知那就是步遥环的立身之处,要知道羽修大士动用遁术之时,必定是惊天动地,要将四周的灵气席卷一空,方才有一泻千里的威能。
看来步遥环已是追到了陆沉星先前发出的木偶,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离山之计,刚才原承天二人虽是瞒过了步遥环的灵识一扫,可此刻步遥环回过神来,自是会觉察中种种破绽来,于是急急回转来了。
瞧那乌云被吹散之地,离此处也就是不足二千里罢了,这样的距离对步遥环来说,也就是盏茶时间罢了。
情形虽是极为紧迫,陆沉星与原承天却是不发一言,绝无催促龙格非之意。原承天的神情仍是从容,陆沉星也只是略皱眉头罢了,只从这区区小事之上,就可看出二人的心境高低来。
此时那石台第二圈已是停了下来,最外圈仍是转动不休,次圈石台与中心石台上的符文,已是一一对应,就见那石台上的所刻符文蓦地发出蓝色的光芒来。
这蓝光一闪,石台上的灵气就更加惊人,原承天三人身在半空,被这无形有实的灵气一冲,倒有些不稳了。天地灵气本是极其稀薄之物,身周十丈处能吸得一丝,就算得上灵气充沛了,此刻石台上的所凝聚之灵气,也不比原承天动用聚灵幡时少到哪里去了。
也正是有如此就沛的灵气,这传送台才有将人传至万里的威能。
见那外圈的石台仍是在转动不休,龙格非直如未瞧见一般,要知道那石台上的符文只需错了一处,就是满盘皆错,一分一毫也是错失不得的。
如今他沉浸其间,万事不动于心,别说步遥环犹在千里之远,就算是身在近前,他也不会稍动心神。
只是陆之星未免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瞧瞧远处的云层变幻,又瞧瞧石台,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却见那空中异像,离此处已是不足千里,步遥环来到此处的时间,也不过数秒罢了。
就听得“格”的一声,最外圈的石台终于是停下来了,三圈石台既是停下,那台上的蓝光就如藤枝树蔓一般,沿着符文笔画急速窜动,刹那间就布满整个石台了。
龙格非叫道:“成了。”
三人不消分说,急急将身子一沉,就站到石台之上,那石台上的灵气将三人团团围住,三人的肌肤之感,就如鱼入水,如鸟在林。其中快意,实不可细述。
就在这时,一道雷鸣之声遥遥传来,又刹那间传至众人的耳中:“原承天,你往哪里逃!”
竟是步遥环动用雷吼神功,欲将原承天击杀当场。
羽修之士就算是薄嗔轻怒也可取了真修之士的性命,何况是动用了这仙修大法,幸得步遥环犹在千里之外,那雷吼之功传到此处,已是强弩之未,更重要的是,步遥环也只是能大致分辩出原承天所在的方向罢了,并不能得知原承天的确切位置。
因此这雷吼之功虽是惊人,却因未能集于一点,三人还算是勉强可以承受。
不过就算如此,三人也是急急祭出随身法宝来,才能尽消雷吼之力,陆沉星用的是那把乌金伞,龙格非身上的法袍则是无风而动,至于原承天,则是动用了昔日从叶惊海处得来的定天鼎。
三人有法宝护身,总算是逃此此劫,可这群山之中的生灵可就遭殃无数。
而步遥环的吼声既至,其真身岂不是片刻即到?
幸好就在此时,石台的传送之力终于发挥了出来,一道巨大无比的蓝光从石台上冲天而起,其光之强,纵是站在近处,怕也是瞧不见石台上的三道身影。
“可恼!”此声传来时,石台上已是空空如也,而步遥环离石台之距,也不过是三四百里。只可惜咫尺天涯,原承天终是逃过了这一劫。
原承天不止一次有过传送的经历,这传送时的种种异像,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此次传送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方才施展,其惊心动魄之处,与往日大有不同。
眨眼之间,四周蓝光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人也终于脚踏实地上,原承天的心情总算是一松。
他问道:“龙兄,却不知这是何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