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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猛地睁开眼,看到地,竟是那血淋淋地,肢体残破的婴孩一点一点朝自己走来,弦歌颤抖着伸手去触碰,那个孩子瞬间七零八落,再看时,地上躺着的,已经变成了母亲。
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弦歌想抱住她,母亲却忽地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双手死死地掐住弦歌脖子。
尖声大叫着,“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
母亲的手很重,弦歌根本没法掰开她的手指,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死亡的到来。
窒息的感觉到得很快,弦歌似乎看到了一片亮堂的白光,似乎能听到孩子,女人的笑声,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跳着皮筋儿,横着小调儿的小女孩。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织着毛衣的女人,女人笑容温婉,和蔼慈祥。
“我欠你们的,都还了吧,也好。”
弦歌笑着,慢慢阖上了眼睛。
☆、第34章 chapter34
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在空气里游荡,弦歌去了母亲的奇珍园,也去了高中时念书的地方,最后还去了裴谦那座小岛。
她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快乐的回忆,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了。
有时候弦歌会想永远地停在这些回忆里,有时候,却又忍不住奢求更多,可能就是因为贪心,所以到最后,她才什么也没能留住。
弦歌最遗憾地,是还没有看着可颂长大,没有看到楚祎解开心结,裴谦也没有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有机会的话,弦歌应该会诚实地告诉他,她爱他,并且,由始至终,都只爱他一个…
但他们俩,是两条相交的直线,错过了那个点,往后,就只能渐行渐远。
终究,是她负了他。
“弦歌,弦歌,听得到我的说话吗?”
耳畔传来熟悉又陌生地男人的声音,弦歌一惊,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弦歌已经身在医院病房,她睁开眼,满目雪白。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她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听到有女人在说,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之后,传来一阵清幽地花香。
是她喜欢的香水味道。
“醒了?”
是男人的声音。
弦歌扭头,兰彦坐在床头,金丝边眼镜下的面容略有疲态,他腿上放着一本杂志,双手交叠放在杂志上,很悠闲,很安静。弦歌想说话,可带着呼吸面罩,十分不方便。
兰彦替他取下面罩。
“我怎么了?”弦歌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兰彦没应,只是将手里的杂志放到了一边柜子上。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的。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小穗冷不丁说了一句,弦歌才晓得,刚刚听到的女声,是她的。
小穗带上门。
兰彦帮弦歌调整好床位后,坐到病床上了,她身边。
他始终淡淡地,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失望或者担心。
“今天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可能连命都没有了,知道吗?”兰彦问。
弦歌笑了笑,“是么,你又救了我一次,可惜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了。”
“有。”兰彦握住了她的手,和平地说,“不要伤害自己,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