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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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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王悬壶最近常到国公府给袁夫人看脉,对这位贵妇的性子也稍微了解。也无虚辞,花白的胡子抖擞着笑道:“生的娇弱,又疲累失养,肝气郁结,外感风寒…”几句话掰扯下来,王悬壶表示:“夫人放心,来几服药疏散疏散,再温补温补便好了。”

袁夫人诚心谢过,又让他看了平安脉,多加了车马银子,请人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

银蝶面红耳赤,口唇干裂,窝在锦褥里艰难的喘息。书衡目测她的体温离40度只怕不远在这个没有强效退烧药抗生素的年代,实在非常危险。

不知道换了几次主子的小喜正在用冷毛巾擦她的额头和腋窝。书衡默默看了一会儿,笑对袁夫人:“娘,我们冰窖里还有冰砖的吧?”

袁夫人看了看书衡,又看了看窗外:“再过俩月到了冬天才会有新的冰砖补充进来。今年夏日长,冰可都用完了。”

书衡知道这是托辞。国公府里有不少名贵药材也有许多名酒佳饵,冰,那是铁定少不了的。不过她也不说破,只笑道:“那也不妨。我记得上次甘老将军送了两坛北戎的‘穿肠火’。爹爹只吃了一口,说辣的受不了,就让人全部收起来了。白放也是白放,就拿过来用罢。小喜,别用水了,用那白酒擦。”

书衡对酒的认知很浅薄。前世也只喝过啤的。但那“穿肠火”却是看的见的度数高。酒精擦身体物理降温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哦,那个呀,但等你四舅舅回京述职,我预备着要送他呢。已经传了信过去了。”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书衡顿时气噎,又看看银蝶,心道:罢罢罢,阁下自求多福吧。这边可是我娘。

袁夫人看着书衡不言不语的样子,嘴角一撇,吩咐道:“去拿冰盆过来了。装好冰袋,把额头,腋窝,股侧,脚底心都放上。”

书衡乍喜抬头,看了袁夫人的脸色却又忐忑,她拉拉袁夫人的衣袖:“娘,你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不酸!”

“哦,我看你脚又肿了些,得多走走,等会我陪你一起逛逛园子吧?东篱边那一坡黄丨菊开的金灿灿的。”

“不逛!”

书衡又摸摸鼻子,索性实话实说:“娘,你不想管就别管了,我其实没所谓的。”

袁夫人嘴角撇向左边:“我连王悬壶都请了,你现在说我别管了?我心疼那点子东西?”

书衡恍然。好吧,又被夫人逗了。

其实她早该想到,袁夫人固然宠她,却是极有主见,想给就给,不想给那就是不给,怎么会因着她一句话就改心意?八成又是在试她…结果倒试出来她是个没注意没原则的。袁夫人是有点不乐,但已经说不清是为女儿关心妾室不乐,还是为她缺少主心骨不乐。其实说实话,书衡并非圣母,她晓得她目前这一切是谁给予的。为了外人惹亲人不快这种事,她不会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算了,她是俗人一个,领不着普度众生的伟大差事。至于太容易妥协显得没主见?这又不是原则问题。她帮亲不帮理。

这种姑娘出现在定国公府又不是一回两回,夫人要怎么处置,她都支持到底。

书衡想通这一点,忍不住又摸鼻子:我要是坚持着硬顶下去,只怕您更不乐。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书衡近期的行事标准向来都是:夫人,你开心就好。

所以,她小松鼠一样钻到袁夫人怀里,扬起红扑扑的苹果脸,声音甜甜:“娘,我这不是见您要救她,就有样学样嘛。我心里想的也是‘王悬壶都请了,还差那点子东西’所以就开口了嘛。我下次一定先问准娘的意思,再不‘自以为体贴’了好不好?娘亲别绷着脸了,嘴角都抿出纹了。姑且饶了闺女这一遭吧。您再不笑,我可要吓哭了。”

长得萌是件好事,卖萌的时候效果翻倍。袁夫人被萌出三两鼻血,早撑不住和软了神色。地上站的婆子丫鬟也都笑起来。浑浑噩噩的银蝶被笑声吵醒,一转眼看到袁夫人怀儿抱女,和乐温暖,顿时心酸难禁急怨交加,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45章 董府风波

银蝶到底熬过了一劫。

一方面她确实身体底子不错,毕竟感冒发烧这种事多依赖自身免疫能力。一方面袁夫人又给红药房指了个婆子过来,并对三个仆人下达了明确指令:她不许死!

拖拖拉拉半个月,银蝶姑娘终于痊愈。书衡看着她面容惨淡,肤色暗黄,毫无光泽,连眼睛也不如往日有精神,又回忆起她往日里何当光鲜娇嫩,忍不住想道所谓“病中更堪怜”,“大病初愈愈发娇袅不胜楚楚动人”什么的,绝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书衡看来,现在的银蝶可是跟病前差远了。更何况在偌大公府;病美人这种路线已经书衡她爹自己走了。

而且她还丧失了一项专业技能,扁桃体发炎红肿拖得太久,现在虽然说话不碍事,但也绝对无法吊着嗓子唱歌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书衡看看可悲可怜的银蝶又看看自己再次感慨投个好胎是多么重要。若是依她看来,银蝶利索的倒戈才是正理。毕竟她要向太后交差,袁夫人也需要她对太后表示尊敬,两人合计一下,把差事忽悠下去不就成了?太后毕竟是年纪大了,你只要活到她前面,那你就赢了。她把这个看法告诉袁夫人的时候,又被毫不例外的取笑太天真。

也罢,反正银蝶在您手下翻不出花来,我真是多余操这份心。

该书衡操心的,只有她的好闺蜜董音。她要过生日了。书衡的字现在已大有长进,她打算配合一下才女的画风,饱蘸香墨,平铺金笺,工工整整抄了一副对联上去。左右打量一番,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想想董音的傲气,她到底又准备了一份俗礼。

翠盖璎珞车驶去董府。书衡刚踏进内院就看到了喜气洋洋的董音。她穿天蓝色镶银玉兰花束腰长裙,上穿同色串珠花戏蝶袄子,头上戴了枝嵌粉珠三花聚福垂宝簪,正和几个贵女说笑。看到书衡忙走上前来,伸手捏她的腮帮:“叫我好等!每次都来的最迟。今个儿寿面都分完了你还不出现,我还当你县主大人贵脚不踏贱地了呢!”

书衡可受不了这张嘴,她被董音腕上两只墨云纹绿翡翠镯子晃得眼疼,忙忙捉住她的手:“好姐姐,我这不费劲巴拉给您准备礼物呢。太贵重怕俗了,不贵重又怕贱了,每次都费老鼻子劲儿了。你再埋汰我,我以后真不来了。你不知道妹妹心里把你放的多重。”

董音这才放过她,扯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心里听的甜滋滋的,嘴上却道:“你不来?那我绝对在国公府门口堵着你,有本事你一辈子不出家门。”

书衡摸了把脸,心想:我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了这一帮子傲娇。袁夫人就不用说了,背后把女儿捧的花一样,你敢说一个不,她就敢炸毛,当着书衡的面却是没好话。袁父原本相当的内敛,面对亲女也是雷打不动的两分笑,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跟佛前颂了七日经的人不是同一个,但是到了晚上却偷偷跑来看她睡觉。现在她的好闺蜜董音也是这种德行。

不得不说对付傲娇就得用直球。所以书衡随时随地都在表白。

“娘亲最棒了!衡儿好佩服好佩服!”

“爹爹,衡儿好爱好爱你!”

今天又是:“好姐姐,少年郎讨姑娘欢心也不过做到这份上。你真堵我门口,那我就天天扒着墙头。”

后面跟着的蜜桃和燕泥默默捂脸,就差直说“我们已经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