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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3页)

欧阳,每次都以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你的朋友视线里,哪及大家闺秀越天蓝一半?无论如何,我都当不了一个举止端庄稳重的人吧,你却还称我为娘娘,臊死我了。

那个人静静地看着我,冷冷淡淡的目光柔和了一点,居然还举起杯子,朝我一敬:“姑娘教训的是,但这古堡却是如何进来的?”

我抬了抬脚,奇怪地说:“走进来的啊。”

欧阳奇道:“不是阿祥带你来的?”

“哦,他送我到门口,我就让他走了。我要偷听嘛,不便带个眼线。”

那个人眉间有深深的萧索意味,略动了动,问:“堡内有机关,你竟……”

我回忆着:“哦,是看到一些红色的细线,这就是传说中的机关?我怕碰到它们就铃声大作惊动你们,就绕开了。”

欧阳疑道:“堡内不曾有红线。”

他骗人呢,我肯定地说:“有,我看见了,很多,杂乱无章。”

见我说得笃定,欧阳眉头露出喜色,和那个人对视一眼,转脸道:“你且在堡中住下,我让阿祥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真是三生修来,即使是借住,我逆来顺受:“好。”

他见我转身欲走,喊住我:“你不想治病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人:“诸事宜神医不在此,看不成病啊。”

欧阳说:“石榴,他正是诸事宜。”

我去看那个人的手,布满了趼子,又盯着他的脸,也许这么好看的容颜只是一张用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人皮面具?也就是说,我的欧阳公子还是个响当当的如假包换的美人儿?我又缓过来了,笑眯眯:“你不是神医。”

我被真假神医弄怕了,一上来就采取怀疑态度,冤死一个算一个。他拧着眉问:“何以见得?”

“你在喝药,你也是病人。”

欧阳一拱手:“神医就不能偶染风寒么?”

“他的气色很差,病得不轻。”我常年生活在绿湖,所见到的都是健康活泼的矫健人群,连食客们也多是精神奕奕,若只是伤寒,不会有这般虚弱的脸色。

那个人狡辩:“向来医者不自医,我是在生病,但这不妨碍我治不了你。”

3 消得飞花几度,与子同游(10)

欧阳帮腔:“石榴,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不可爱。”

可爱不是我的追求,我不理,仍和那个人说话:“ 你手上为何有趼子?你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欧阳这才来了精神:“他自小练飞刀,江湖人称快刀阿白。”

显然他对那个人的武功很崇拜,但我没听过,可见也是心比天高的小角色,我不免有几分同情:“我也生着病,咱俩是病友二人行。”

那个人对我凝目而视,却只问:“你怎的……不怕?”

“怕死就会不死吗?对于我解决不了的事,我都会让自己心平气和点。身体已经够痛了,还要自己吓自己吗?我不做雪上加霜的事。”他比先前平易近人多了,我滔滔不绝,说了一堆废话,“虱子多了不痒,你说是吧?”

他扬起唇角,笑容微薄,侧过脸对欧阳说:“生猛脆爽,又精辟圆融。”

他居然笑了。笑纹虽嫌太淡,竟有融化冰雪的灿然。我瞅着他,几欲热泪盈眶,小明竟也得遇明主,眼前人是多么有见识,怪不得脸上像刻着“贵人”二字。

欧阳也笑:“好货色弄来与你解闷。”

阿白又说:“起先我还担心你寻得她来是大大不妥,不想……”

我急忙申辩:“阿白你放心,我只谋财,不害命。”心里有句话没说出来,就算要害命,也得我死后再找副美艳的躯壳借尸还魂啊,断不至于打他的注意便是了。是女子才可以继续喜欢欧阳呀,我不想当男人,即使他是个顶好看的男人。

当天晚上,我才见着传说中的神医诸事宜。他住在古堡右侧的帐篷里,欧阳带我去见他时,他刚空闲下来,手中握一杆毛笔。一如我感觉中的那样,他年近五旬,个头不大高,很瘦削,是个老得很好看的老人家。

诸事宜就在我的方寸之内……那个明艳婀娜的女子,却又是何人所扮?在跟我把脉时,我观察着神医,人们都说他精于易容,扮成妙龄女郎都浑然天成,一向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欧阳却好本事,将他寻了来。

看来暗含尘果然是剧毒,诸事宜凝神良久,才执笔运墨写下药方。出乎我意料,他的字迹疏朗开阔,很好认,欧阳拿着药方,我凑过去看,心跳停止:“碳灰、碱水、荔枝蒂、金银花,血……就这些?”

除了血,都是寻常的药材,让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