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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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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第3页)

‘这还是原先的……客院?’大汉俞侯不敢置信地环顾四周上下:

地面上铺着冬季专用的厚席垫,还滚着锦缎的边。光秃秃的墙壁上,不知何时挂上了大幅的壁衣。精致的屏风将房间分成内外两部分。外面,条案矮柜样样俱全。三只火盆里装着价格昂贵的无烟炭,红红旺旺。

内一侧,亮锃锃的鱼雁青铜灯火烛通明。大木床上,皮毛软褥垫得厚厚,一个青年坦着外袍横在床上,拥锦被高卧,好梦正酣。

矮小的方几上,朱漆玄纹的精美餐具还未及撤下,羽觞里有残酒,高底盘一角还余着块烤肉,余香阵阵,撩人食欲。

‘%¥#……这还是□房?’俞侯看得咬牙。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半月前家里借大扫除的机会调整摆设,将此处空置不用的家具都调配给其它院子了。也就是说,这里本该是空无一物的。

听到脚步声,床上的青年翻身;

待看清屏风边的来人,眸光微动,瞬间就有了计较。

坐起身,年轻人手撑在床沿上一跃,站到床边

轻捷优雅的身手,令久经战阵的俞侯栾布都不禁暗暗叫好。

旋即想起就是因为这混蛋出类拔萃的敏捷 ,才能避开守夜的家兵和仆从,翻墙越户如入无人之境,勾引自家宝贝孙女,老头子顿时鼓起怒目,凉飕飕地道:“隆虑侯……好梦!”

“俞侯,久违。”

陈蟜左手压右手,双手加额,弯腰一鞠——态度之从容闲适,仿佛他并非前夜被女方家长抓包在房的不速之客,而是朝堂上普通的同僚相见。

‘太过分了!’

对方的气定神闲让栾布将军再也按捺不住怒火,‘铿’地拔出佩剑,横压在陈蟜脖子上:“陈蟜,欺人太甚。”

利刃加身,陈二公子身不摇晃,面不改色,徐徐问曰:“俞侯……此何意也?”

“何意?”栾布往地上啐口唾沫,狞笑着问道:“竖子!老夫杀汝?信否?”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长子栾贲拼命拦着,如果不是后来老部下漆雕突然病危,他昨天晚上就亲手接过了这个小贼。

出乎栾布将军意料,陈蟜平静如故,话音都不带有起伏地回答道:“信!”

俞侯闻言,一怔。

尽管在不乐意,栾将军也不得不承认这小混蛋胆色过人。

可是,片刻之后,家门蒙羞的屈辱感还是战胜了才冒出头的惺惺相惜。

‘阿清趁日子不多,吃药下胎,将来远远嫁。至于这小混蛋……’栾将军脑子转得飞快:‘宰了,扒光衣服往野地里一埋。人不知鬼不觉……了事!还好他独来独往,外人不知道。’

寻思着如何干净利落毁尸灭迹,栾将军没注意到隆虑侯陈蟜负在背后的双手微微动。袖管之内,陈蟜扭动板指的衔接环,从中缓缓拽出根极细极细的银丝……

想清楚了,栾布抬头盯陈蟜一眼,握住剑柄的手往下沉。

陈蟜镇定自若,

在看不见的深衣直裾之内,筋脉和肌腱全部紧绷——蓄——势——待——发。

第81章 庚申 佳婿

“君父;君父……”

拉门被从外面撞开,两个面貌颇为相似的中年男子冲进门,太心急了,鞋都没来得及脱去,在洁白的苇席上一个个脏脚印。

“君父,且慢。”男士中比较年长的那位抓牢父亲的手臂;竭尽全力往后拖,好让宝剑的利锋远离贵客的脖子。

年级小些的则拿自己当隔墙,将陈蟜护在身后:“君父;不可;万万不可啊!”边叫,边紧张兮兮回头看年轻的隆虑侯;上上下下打量有没有伤到哪儿。

栾将军被长子拦住;不由大怒,奋力挣扎着:“阿贲,阿贲……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