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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何为江湖（第1页）

卫子风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想是到了第七层了，任督二脉已经打通了。”

秦若峰吃惊地看着他：“不会吧？难道说你一直练得很快，只是一直深藏不露？不应该啊……啊，我明白了！你是吸走了余亮的修为，所以他变成了废人，而你则突飞猛进平地飞升到了第七层。”

卫子风老实答道：“差不多是这样。”

秦若峰连连摇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想不到，想不到啊！哈哈，你从哪学来的法门？难道真的是……”

卫子风摇头道：“不是，是我师父教给我的。他叮嘱我不能随便用，更不能随便吸取别人的修为。但像余亮这种人，死有余辜，而我又被他抓住，除了冒险吸取他的修为，没有别的好办法。”

秦若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师父是个非常洒脱的高人，做事必定有他的道理。照我说这样子其实挺好，让他再也作恶不得，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而且还有助于你自己的修炼。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让人知道你会吸取别人的修为，现在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哼，其实这跟打死人家抢了人家的仙剑法宝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只是伪君子们会嫉妒你不劳而获，非要冠以‘邪魔外道’的名义。”

卫子风连连点头：“小秦，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看也是这么回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告诉别人这件事。”

秦若峰眼中又露出顽皮的神色：“那你怎么就告诉我了呢？”

卫子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你都不避艰险把我救了出来，我欠你一条命，这点事我也没必要瞒着你。”

秦若峰嘿嘿一笑：“你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那天你把自己烧得浑身一团焦黑，衣服和全身毛发都烧没了，我费了不少劲把你洗干净，你的小丁丁我都见到了。哈哈哈！”

卫子风顿时满脸通红。秦若峰又呵呵笑道：“放心，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也绝对不会跟别人说你的……咳咳。”

卫子风更是浑身不自在。秦若峰笑道：“哈哈，捉弄得你差不多也够了，我还要小心别惹到你发怒，又浑身是火把我给烧了。”

卫子风侧头想了一会，说道：“奇怪，现在好像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秦若峰道：“我猜是你在极度狂怒之下才会不由自主地发火的，没法想用就用。不过看起来你在发火时功力也不像只有第七层的样子，说不定还要更高。战神附体啊你。”

卫子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若峰眼中又露出调皮的神色：“小师叔，你这门吸人修为的功夫，能不能传授给我，让我也突飞猛进一下？”

卫子风微微一怔。秦若峰又笑道：“问问罢了，你别当真，你就算真教给我我也未必敢用。毕竟这是你师父传授给你的看家本领，你师父又……”

秦若峰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摇了摇头：“小师叔，你师父那么高的修为都没了，遇到的敌人一定更强。你若想要报仇，就必须要比敌人更强。你再休养几天，等好些了，我就陪你一起踏上江湖路吧！”

卫子风用力地点了点头。秦若峰望着火塘里的火焰，若有所思：“江湖路……不要听别人说得那么潇洒，豪气万丈，其实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有那么几个成名的人物脱颖而出……那其实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路。”

卫子风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秦若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可是怎么好像懂得的很多？他从哪里学来的？真的是家教吗？那么，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的人，又该是什么样的人？

※※※

卫子风挨的这一掌伤势其实也不算重，步虚真人只是把他打得闭过气去，看起来像死了一般，其实等过了一定时候，气血流通，自然就没事了。卫子风年纪又轻，好得更快。

秦若峰经常出门去，不是打猎就是到城里去买东西，还特别给卫子风买了一头假发，给他戴在头上，笑道：“你的头发少说也要好几年才能长回来，光着头不好走路。就是这假发不好洗，得摘下来洗干净晒干。”

卫子风奇怪道：“怎么还要洗假发的？我听说书人大嘴张说的，那些大侠从来都洗澡洗衣服什么的，就是带着剑仗剑江湖万里行。除了吃饭喝酒赌钱杀人，没别的了。”

秦若峰哑然失笑道：“怎么能不洗澡洗衣服的？只是故事里都不说罢了。其实行走江湖是很苦很累的，换洗衣服就是其中一大累。要是路途不远还好，大不了把换下来的衣服都带回来一起洗，要是需要长期在外，基本上就要有好几套衣服，换下来好几天的一起洗了晒干再继续走。你自己想想吧，一天不洗澡都很难受了，两三天不洗澡不换衣服，你想想是什么滋味？还有这刷牙洗脸，你能忍受一天不刷牙就吃东西吗？就算你能忍受，别人能忍受吗？”

卫子风愕然摇头。秦若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叔，故事里其实很多都是假的，比如在山洞里一起呆了几天都没刷牙洗脸的少年男女在一起说话，还亲嘴！啧！这根本不可能，一张嘴就能把对方熏跑了。大侠也是人来的。如果真的就只是行走江湖几十天不洗澡不换衣服，那肯定是一身臭气薰天，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还有这鞋子袜子，啧啧，我都不想说了，几天不洗脚不换洗袜子的人，脱下鞋子来肯定能熏跑一屋人。谁会喜欢这样子的大侠？”

卫子风赧然一笑：“我确实是没想到有这么麻烦。”

秦若峰又道：“当然，若是你很有钱，衣服脏了就扔掉，换一套新的，那当然也是没问题的。所以，由此推论，你若是在路上遇到一身光鲜的大侠，要么就是他很有钱，要么就是他走的路不远，一天就走个来回。真要走远路的，基本上都要背着一大包干粮衣服或一大包银子。”

卫子风笑了一笑，突然问道：“那要是女侠呢？”

秦若峰道：“据我所知，女侠一般不出远门，因为太麻烦了。因为要背着一大包衣服，累都累死她。所以事实上，真有女侠被你遇到的话，如果她没背着一个大包，就说明她要么是不走远路，要么就是她是个不爱干净的邋遢姑娘。而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会在客栈里换洗衣服甚至丢掉脏衣服的，太不体面，而且……哈哈。不说了。总之你记得，江湖不是说书人嘴里的江湖！”

卫子风连连点头：“难怪，难怪。年前有个自称是什么大光明宫十二行者之一的‘鼠行者’夜里来找我说话，一张嘴就臭气熏天，原来如此！”

秦若峰忽然脸色微变：“大光明宫的‘鼠行者’？他找你做什么？大光明宫就是大家所说的魔教啊！”

卫子风道：“嗯，我也这么想，而且我怀疑我师父就是遭到他们魔教的围攻，所以他说什么大光明宫欢迎我这样的话，但我没怎么搭理他，还吸收了他一部分修为，可惜被他逃脱了。”

秦若峰哦了一声，沉思一会：“原来是想劝你加入魔教。小师叔，魔教是不能加入的。现在你的麻烦已经相当不小了，要是加入魔教的话，那更是不得了。而且我们现在有个更大的麻烦迫切地需要解决——我没钱了。”

卫子风拍了拍脑袋：“我的钱都给了达生了，让他回家娶媳妇过日子去。我也没钱。大嘴张嘴里的大侠们从来没有因为钱犯过难，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解决的。是不是大侠们都很有钱？”

秦若峰嘿嘿笑道：“大侠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是要去挣的，或者有些就是打败或者杀死敌人后在人家身上拿过来的。大侠们拿钱的时候自然是老实不客气的，这样花起来才能一掷千金，加倍地豪爽。但说书人也好，流传故事的人也好，是不会说大侠们的钱到底怎么来的。”

卫子风道：“因为从死人身上摸钱不太光彩？”

秦若峰嘿嘿一笑道：“确实不太光彩。除此之外，还有更不光彩的路子，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甚至还觉得是行侠仗义之举。”

卫子风问是什么路子。秦若峰嘿嘿笑道：“很简单，那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劫富济贫’。劫富是真的，济贫却不见得……如果大侠自己算是贫的话，倒也勉强说得通。”

卫子风哑口无言。秦若峰压低了声音道：“小师叔，说句认真的，现在我们也非常穷，我现在兜里就剩几个铜板了。这几个铜板是无法承担起支撑我们寻找仙剑材质增加阅历和修炼的重任的，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大侠是没有法子仗剑万里的。小师叔，我们也要去劫富济贫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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