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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丘之貉(第1页)

柳相臣仰了半天头,然后道:“你问得柳金凤肯定是修道之人,没听过修道的有叫这名字。”

“那算了。”葛牧端起酒杯跟柳相臣碰了碰。

两人边喝边聊,柳相臣依然担忧葛牧的处境,便多提了几句云娇的事,葛牧倒是全然无所谓,杀已杀了,就算章明安不辩是非把罪名往他头上扣,大不了揪光老学究的胡子,然后一走了之,文不行还有武的,这也是修道之人的便利。

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刀口上舔血,身上真背几条人命也不是大事,这点葛牧琢磨得很清楚。

两瓮酒尽后柳相臣已经喝醉,扒在门口吐了一会儿,晕乎乎地念着“我醉欲眠卿且去”的词儿躺下睡了,葛牧替他掩上门自行离开。

后来两天,葛牧照例到郑山水潭修行,或与同龄少年饮酒玩乐,跟荆棘林的事从未发生一般,不过赵县令和章明安似乎达成了某种狼狈为奸的默契,派了两名衙役终日盯着他,不允其离开靖城,似乎真把他当做杀人凶手。

只是两位衙役大哥见到少年轻而易举地举起两千多斤的石头、一拳打折成人手臂还粗的榆木,便胆怯了,看不住嫌犯只是失职,惹恼这少年就有可能丢命,因此也不敢盯得太紧,距离就保持在视线可以触及的范围。

葛牧不但体恤衙役大哥难处,反而整日对他们呼来喝去,买酒买菜的事不说,还让二位帮忙扫院子、劈材,以及到柳氏的酒坊卖酒(柳氏把酒坊也给葛牧),完全当成家奴使唤。

衙役大哥开始也不肯,但是当葛牧抽出他们的跨刀,笑嘻嘻地把刀剑嘎嘣一声咬断,摄于其彪悍也只能认命。

老学究章明安到街上时,瞧见葛牧这疑似凶犯大咧咧躺在躺椅上喝茶,两名衙役在后面点头哈腰地奉承,甚至都起了撸起袖管跟这劣童拼命的心思,其罪不罚,天理何在?

“老糊涂!”葛牧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指使衙役去招呼买酒的客人。

本来这已经够老学究憋屈的,哪想还有更致命的一击?不多时就瞧见其女青果笑逐颜开地拎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往酒坊里跑。

“青果——”章明安厉喝。

一只脚已经跨进酒坊门槛的青果听见父亲声音,猛地打了个机灵,脸上笑容也霎时消失,迈出去的脚缓缓地收了回去,板着脸低声自语:“一个女儿家整日到市井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诗书不成,还不在闺阁中习练女红,回去。”

“一个女儿家整日到市井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诗书不成,还不在闺阁中习练女红,回去!”章明安抑扬顿挫地训斥道,话几乎和青果同步。

这丫头学得真像,葛牧在底下瞧瞧给青果竖拇指,不过不想青果为难,起身道:“青果你先回。”

青果冲葛牧做了鬼脸,放下桂花糖蒸栗粉糕转身回去,压根儿没正眼看其父章明安,老学究气得脸色阴沉,一股邪火都迁怒到葛牧这家伙身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看你这小子还能得意到几时,混账东西。”

“衙役大哥,这老头儿在我店面前吆五喝六,很影响本店的生意和靖城的街市秩序,麻烦二位轰走。”

葛牧别过脸喝茶,很无赖地唏嘘了两声枉为读书人、枉为读书人,两位衙役大哥相互使了个眼色,还赔着笑脸请老学究离开。

……

三天后靖城的衙役把赵镖头等六人的尸首运回靖城,同去还有仵作。这名仵作当了几十年的差,眼界不俗,查探后十分确认赵镖头等人乃是死于妖物之手,脖颈上的伤痕还留有妖毒,使其血肉在尸体搁了十天未出现腐化迹象,绝非人力为之。

更重要的是那第七具已经烧焦的尸骸,其状似人似猿,骨骼构造显然就不是人类。

仵作和衙役是赵县令的心腹人,去之前就受了嘱咐,将第七具尸体就地掩埋,不准声张出去半句。

毕竟此等丑事不宜宣扬,老学究章明安在靖城讲学著书,为靖城学子提供进阶之路,而学子入仕的多寡也是朝廷判断地方政绩的重要一项,所以于公于私赵县令都不愿让章明安出差错,万一老学究想不开抹了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