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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八(第2页)

您写得很好,没有需要校正的地方。苏逸梵实事求是。

全国上下都在反对内战,可您真的觉得仅靠文字,靠群众的意志就可以阻挡吗?此刻的苏逸梵冰冷理智得像个上帝,不带一丝情绪。

当然可以,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他小孩子似的,天真地,赌气地把书桌拍得梆梆响。

哈哈哈哈她大声笑起来,笑得熟悉。

一年前奉天师范大学的戏台下,她也这样爽朗毫无顾忌地笑过。

权利,金钱,你们男人谁肯放弃呢?日本人不会,中国人更不会。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校对第二篇文章。

[镜花缘]。

李汝珍的[镜花缘],都是活在梦里的人。

她的肚子渐大,宋伯良对她甚好。

夜里,她起夜,顺便替他盖好踢掉的被子。

他睡得浅,醒了也在装睡。

可半天又睡不着,他捅了捅她的胳膊。

轻声问,睡着了?

没。她现在侧睡,仰卧都不舒服,也是好半天不能入睡。

想宋伯良将她圈在怀里。

想什么?她扭过头,黑漆漆的夜,听到他轻缓的呼吸,看不清他忧虑的眉眼。

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调整了姿势,窝在他胸前。

好半天,她没听到他的声音。说呀,什么问题?她拉起他的手。

算了,不问了。他拍拍她的背,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睡吧。

到底什么?神神秘秘的。她精神了起来,你不说我哪里睡得着。

那那我问了你不许生气。

好,保证不生气。她握紧他的手。

你你和他那个小日本,有没有怀过孩子?他问得极其认真,虔诚地等待着她的答案,仿佛就是他赖以生存的空气和面包。

没有。她说。

哦。他没有失望也没有欣喜,没事般再次拍起她的背,睡吧。

可这夜,他们两人都没睡着,本是相拥而眠,天亮时背靠了后背。

宋伯良瞪眼了一夜,我听人说,被别的男人那啥过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不是百分百自己的

他说出口就后悔了,他看到她安详的睡颜。

希望她没有听到,默默穿了衣去外面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苏逸梵白白的牙齿咬着枕巾,坚强的泪水再次滑落。

可泪水,哪里有坚强的。苦的咸的,生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