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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千山白 [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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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无心(第2页)

言下之意,就是这双眼睛承传自她恨的那个人。不过的确听说过,梁氏一脉的历代楚国王室都很俊美,即便是如今这个不中用的亡国君主,撇开身份不提,似乎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

他忽然想起偶尔与她闲聊时,知道她也通读史书,便说,有野史猜测当年扶微长帝姬并非真祭国,而是耍了个瞒天过海的把戏,骗过了天下昭昭。等到燕朝复辟,就与心爱之人归隐市井了。恰恰也是那时,楚和王退位让贤,之后也不知所踪了。说不准,你身上有的是那二人的血脉。

那又怎样。扶微长帝姬固然深明大义,固然令人敬佩,可我并不喜欢她。

哦?我倒你有志气,竟不喜欢她么?

我喜欢赵夫人。她出身小国,是凭着自己的才能本事,一步步成为女君。一生跌宕壮阔,遍经世路荣枯,虽不如扶微长帝姬般流芳千古,可于我来说,若能有她功绩之七八,我这一生便满足了。

但,她是个寡妇。

寡妇怎么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人的一生若能那般辉煌灿烂,终身孤寂算得什么。

你呀。究竟是史书读得不够精,还是脑子缺了跟筋?赵夫人年少与赵贤王相识相知,历经种种才终成眷属,他们夫妻感情极深。赵先生聪明一世,最后还是为情而死。赵夫人悲痛欲绝,不过是因为腹中尚有胎儿,所以才选择独活,并守住夫妻二人半生来的基业。如此伉俪情深,放在史书中是一段佳话,可若去设想当年的赵夫人,余下的半生固然风光尊贵,亦是无限悲凉。

梁鸢说不过他,轻轻哼了一声,我不明白。

你呀。换个人说这种话,霍星流定要说他是榆木脑袋,可换做梁鸢说,他便觉得木头也可爱的紧,你不必艳羡她。只要你想,你一定会比她更圆满。

好巧不巧,话音刚落,忽然一道耀目的白芒劈下,映得原本灰蒙蒙的屋子亮了一瞬,紧接着又暗回去,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大雨倾盆而下,来得几乎没有征兆。

梁鸢还在想霍星流说的圆满是指什么,被突如其来的雷雨打断,吓得捏断了握在手里的螺黛。

很快,她又扔了螺黛,一把抱住了身边的人,身子开始不自然地颤抖,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霍星流会意,大手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抚,你怕雷雨么。

楚国低洼潮湿,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泡在雨水里,她听了足足十六年,怎么会怕?梁鸢偷偷勾起个笑容,继续用柔弱的语气说是,只是一点点。

夜半时分,只窗边有两只即将燃尽的红蜡,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雨,只豆大的光点将屋子将将映出个粗浅的轮廓。男人的呼吸声绵长安稳,比起白日里的锋芒锐利,睡着的小侯爷要温柔很多,眼睫长而卷翘,因为光线在白净的面皮上打下了一片阴翳,显出了几分罕有的人畜无害。

白日里雷雨大作,她趁机要了可供安睡的汤药,睡前却撒娇耍赖,哄霍星流将药喝了,才教他此时睡得如此毫无防备。

如果她想,说不定用一支簪刺进他的喉咙也可以。不过她不会那么做,她没有被大楚王朝爱过,自然不会去恨令它灭亡的敌将,相反,她甚至有些感激霍星流。如果不是他成全,她的计划不会如此顺利。

梁鸢又静静端详了一会儿睡梦中的男人,终于毫无留恋地起身。

先从书架里拿出了一张地图是她自己画的,每同霍星流出去一回,便会找机会添上两笔,虽然简单,但凭此出城足矣。又从妆奁底层摸出了一把攒下的碎银和金裸子。万事俱备,最后又多偷了一样夜夜伴她安睡的麝兰香丸,才头也不回得走了。

:乃作者私设,姊妹篇角色之一。

不好意思大家,一直都是存稿自动发文。不知道咋脑抽漏了一章,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