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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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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疯狂(第2页)

她忽然认了真,爬起来说:哎,还别说,你跟她气质也挺像!人人都说你是公主的身子灰姑娘的命,瞧瞧你那气质,哪像农村出来的孩子,连阅女无数的第五宏途都说你是绝品尤物呢。你还记得大一刚入学那会儿吗,第五见了你简直呆住了,你说说你说说,这等气质能没个正经来历吗

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我和第五的关系还是怕我尴尬装不明白。她提起第五来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每每惹得我心上刺痛。当然我也知道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缺心眼的人,每次都无声敷衍过去了。

我没有接口,但也不愿再听到第五宏途这四个字,将耳门闭上了。脑子里却兀自回味起沈菲那句私生女的猜想。这种猜测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不禁苦笑,但转而就有些苦涩袭上心头。我并不是忘本之人,我爱我的亲人。但此时心里确实掠过一丝混账的念想:如果我是别人的私生女倒真好了,我就不会跟豫北分开了。

我永远忘不了大三分手时豫北最后说的话。他痛苦的声音犹然在耳,他说:别再逼我了!当时的我只觉得瞳孔猝然迸裂,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不笨,所以他不必向下说我也明白事情的根由了。可他说了。他痛苦地望着我,紧紧地闭着嘴,生死攸关似的管着自己的嘴。最终还是没有管住:我不能要你,我有父母,亲人,我有责任,后辈为大脑筋平庸也可以艰难痛苦的最后一句话迸出:但不能智障!!

我肠子里咯嘣一声,世界静了,周围一切都散了!

从那时起他来校更少了,而他轰轰烈烈地富起来了,我只在报纸网络上可以看到他,我没有再找过他。

后来我才知道,关于我的家状是冉圆圆和安玉努力查到的。我不怪她们,怪只怪造化弄人!

我母亲的智障基因于那段恋情来说是致命的,豫北的父母无法接受。

我的姐弟有不同程度的智障,但我作为家中成员却是少年天才,令我感到很疑惑,曾经我也想过我是不是领养的。我查验过家人的血型,我与母亲的血型是相同的,虽然这也有巧合的可能,但我没有条件也没有道理再去做亲子鉴定,我也没有道理继续怀疑。

豫北与他的家人做过激烈斗争,他说我们将来可以抱养孩子,但是最终被父母的强硬态度震慑住了。我不能怪谁,天下父母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

除了命,能怨谁呢?分手后我是很难过,豫北也很惨!我至今记得卢迪讲给我的那些事!

我们分手的当夜,豫北喝得一塌糊涂,直到凌晨两点才被第五卢迪在酒吧服务生的协助下抬上车。然而车子驶上贯通大桥时他跌到了车外,卢迪紧急刹车,还是甩出很远。回头看时,豫北已经踉跄扑向夜幕下的大桥栏杆,大桥上顿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啊苍凉惨烈的一声声嗥叫穿透寒冬干冷的宇宙,回荡在深夜空寂的城市里。卢迪说那个晚上豫北老了十岁不止,他在昏冷的路灯下顺着桥柱呜咽着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瓮声饮泣,饮泣哀鸣渐渐变成号啕大哭。望着黑熊一样蜷缩着的他,一向桀骜不驯的第五都有些动容。

后来担心他坐得久跟桥柱子冻到一块儿!卢迪第五上去扯他起来,可拉拽推搡半天也丝毫没离原地,最后第五卢迪累得不能管了,第五气得骂他没出息,可地上的那座大山根本听不到,他的哀鸣声被大风撕扯得四分五裂。

大概半个小时后,嚎哭渐渐停了,短短一阵静默后,豫北出声了,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唱起歌来,站着的第五卢迪惊诧盯过去。

豫北用一种沙哑的声音缓缓唱起:五谷子,田苗子,数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家,数上兰花花好

人们常说:男愁唱女愁浪!豫北的声音震住了第五卢迪,他们几乎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歌声渐渐停息,第五正要上前,豫北自己动了,他慢慢转身,面朝栏杆下那冷风飕飕黑不隆洞的冰河盘腿而坐,垂头不语,直到黎明

我之所以恣意地想豫北,是因为昨天上午沈菲遇见安玉了,安玉说豫北病了,在一大院住院,我想去看他,可我没有勇气,只好一遍一遍地想他。我担心他,他那么高大壮实,小病小闹也拿不住他啊!他得了什么病,需要住院!

我终究没有管住自己,或者说实在放心不下,踟蹰几日,还是决定去看豫北。

出发前我特意查看了研究生班的课程单,安玉有课。安玉是校本部保送研究生,她既上课我就不至于在医院跟她撞见。

我的钱包还没取回,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第五。走时沈菲不在宿舍,无处借钱,只好从简。我把身上仅有的十几块钱全花了,只买了七个苹果,红色塑料袋扁扁的,甚是寒酸,在去往医院的公交车上,我隔一阵就把手伸进那红色塑料袋,拨一拨袋里那七个苹果,期望袋子能够略显饱满。然而务弄半天,再提起袋子一看,还是瘪瘪的,我灰了心!

提着七个苹果在医办问到房号,辗转寻到病房门口,里边哗哗的笑语声叫我顿住了脚。

脑子里是要立马转身走掉的,脚丫子却赖着不动,心里怦怦乱跳。

我只是探病,没别的心,更不想对分手的事反悔。我在内里反复着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不知门是怎么开的,我就站到了房间里,可豫北的病房是套间,我只站到了外间,里边的谈话声更响了,第五宏途竟然也在,我立刻懵了。第五说:在医院住一个月可够你受了,单不说别的,老二要给憋坏了。

众人大笑,有人笑骂: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老二!

第五不紧不慢讲起了笑话,说:有人指着和尚下身问道:汝辈出家人,夜间独睡,此物还硬否?和尚说:幸喜一月只硬三次。人说:若如此大好!和尚说:只是一件不妙,一硬就是十日。

众人更是一阵大笑,我窘得几乎掉头要逃,这时门却开了,是护士从我身后走过来推开了门,护士警告禁止喧哗,却把我暴露给了里边人。

我提着那寒酸的七个苹果立在门口,屋中艳丽新鲜的大花篮大果篮把我的脸窘得通红,我下意识地把七个苹果遮到身后,忽然觉得手足无措。

豫北有一时发怔,不过很快坐起身:豆,你怎么来了!

话才出口,他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那是如父亲般的关切。他打着吊针,却几乎要起身来迎,我怕他穿了针,忙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