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人跳河了（第1页）
最近孩子们多了一项活动，抓田鸡。好玩有趣，要是抓到的话还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田鸡肉。下至三岁，上到十五的孩子们白天黑夜的都汇集在田野，池塘边。白天抓的话，需要找个长竹竿，在竹竿的一头系上根细绳，细绳下面绑块棉花或者是蝗虫做诱饵，伸到田野里晃动，田鸡就会咬饵，到时候就抓住啦。黑天的话更简单，只要用手电筒照住田鸡，田鸡就不会动了，直接抓走就行了。但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手电筒的，所以大多数的孩子还是在白天抓。顾家有一个手电筒，所以他们就在晚上出发。天黑路滑，怕孩子们有危险，顾海陪了他们两晚，顾堂平回家之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周梅不是记仇的人，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气发泄出去也就没了。顾堂平正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出去躲几天的。“弟弟，我们去那边啊，白天的时候那边都没人过去，肯定有田鸡！”
顾黎川挣脱开顾黎山的手，“我不去。”
他要和妹妹在一起。“小川，你是个男孩子，整天和丫头在一起像什么话，听小叔的，跟你大哥去抓田鸡。”
顾堂平轻轻推了顾黎川一把，然后说道。顾黎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放心吧，我会看好丫头的。”
顾堂平朝顾黎山使了个眼色，后者麻利地把顾黎川拽走了。顾黎川皱了皱眉，但没有甩开哥哥的手，而是回头朝着丫头道：“我一会就回来。“丫头坐在顾堂平的肩膀上，正在兴奋地四处看呢，她从来都没有骑过大马，这是第一次呢！见丫头没搭理自己，顾黎川失望的垂下眼睛，跟着顾黎山走了。看着两个小的走远，并且很安全之后，顾堂平鬼鬼祟祟的开始往后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脸颊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但天太黑，周围又没人，所以无人看到。“丫头啊，陪着小叔去个地方呗。”
顾堂平眼睛往上翻，看着丫头问道。丫头指了指哥哥们的地方。“没事，我们一会就回来，不用告诉他们。”
那，好吧，丫头点点头。顾堂平嘿嘿笑了两声，带着丫头往回走去。这几天他冷静地想了一下娘说的事情，是啊，他都二十一了。他拒绝相亲，不是因为想打光棍，而是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他有喜欢的人。这次回来，他就是要跟她谈一谈的。顾堂平再一次摸了摸兜里的头花，恩，红色的，一定很配她。顾堂平笑起来，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丫头也笑起来，坐高高，看远远。月光明媚，照亮了水面，波光盈盈。一艘小船随着水波在池塘中间轻轻晃动，一会往左，一会往右。丫头觉得有趣，拽了拽小叔的头发，让他等一会再走，她要看看小船。顾堂平有些着急：“丫头，等会咱们回来再看行不行？”
他怕去晚了，她就睡下了啊。丫头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顾堂平见她这般懂事，心里暖暖的，准备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船，他或许可以给丫头造一个。他的大哥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木匠，他也耳濡目染学会了一些，虽然不好，但还能凑合。他抬起头来，正准备仔细看看，下一瞬却惊叫出声。那哪里是什么船，分明是个人浮在水面上！“有人落水了！小山小川，快去叫人！”
他把丫头抱下来放在岸上，嘱咐她老实待着，脱掉鞋袜，一个猛子跳进了池塘，奋力朝那人游去。……“我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娘可怎么活！”
方家，方会计和方大嫂紧紧抱住陈丽，嚎啕大哭。陈丽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一双眼睛无神的睁着，像是没了灵魂。“他爷，方老师怎么样？”
周梅问顾海。顾海收拾好药箱，低声道：“幸好老二发现的早，上岸之后第一时间给她渡了气，按压心肺把水给逼吐出来，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不好说。”
方大嫂起身快步走到周梅和顾海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谢谢周姐姐夫，要不是老二的话，我们家丽丽就……”“哎呀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起来！”
周梅强行把方大嫂拽起来，愧疚道，“说起来也怪我，要是我早点把方老师说的那句话告诉你们就好了。”
那晚，小川转述给了她方丽和丫头说的那句话。方丽说，丫头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小姑娘，她会永远记住丫头的。当时，周梅就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本想跟方会计两口子说的，但还没空出时间来，方丽就做了这样的傻事。方大嫂凄苦一笑，“我……我和她爹已经答应让她嫁给大狗了，只要丽丽能好好活着，我……我们什么都答应！”
“你们……唉！”
啪！一声脆响从门口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就见顾堂平站在门口，脚边撒了一碗姜汤，还有瓷碗碎片。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手滑手滑。”
“你这小子！”
周梅上去要拧顾堂平的耳朵，被方大嫂拦住。“就是一个碗而已，没事的没事的，再说了老二救了我们家丽丽，是我们家丽丽的大恩人啊。”
方丽掀开眼皮，朝年轻的男子看去。他浑身湿透，脸庞清秀，头上顶着几根水草，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但他的眼睛清澈，像是清泉，又像是雪山。他，就该干干净净的。方丽深深看了顾堂平一眼，嘴角艰难地翘起，狠狠地别过了头，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砸在地上。顾家人要走的时候，方大嫂追着他们出了门，要把一根腊肉给周梅，周梅不要，方大嫂艰难开口。“丽丽……马上就要结婚了，大狗又是那样的一个人，老二为了救丽丽，用的那些办法我们都能理解，但大狗他……”周梅立刻点头：“放心吧妹子，这件事除了我们，谁也不会知道，你说是吧，老二？……老二？”
顾堂平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