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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踏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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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大蜈蚣(第1页)

俞文照虽是在向甘大庆说话,眼角却不停地瞟向王砍众人,果然王砍众人听了这些话之后,神色已是动了,有眼无珠喝声彩道:“好老大,当真有你的,不然鬼愁谷十三恶人真他奶奶的要再做一回冤大头,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极了,你说得真他妈的对极了,既然是血海深仇的敌人,三只脚的娘是被这些混蛋逼得悬梁自尽的,三只脚的腿又是被他们砍断了的,这仇本就结不开了,何况老爷们又弄死了他们的老子,这仇已是深得无可再深,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甘大庆早就在大点其头了,肚子痛也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我们老大真的有道理,当真不愧了是我们的老大。钱家的那帮家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就变成了养虎遗患了,我实在不信那些家伙日后不会大举反扑过来,这才是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要遭殃。那酸丁怎么说的来着:‘我们的大王,真是好大王,不光会唱歌,还会杀和尚,和尚长得胖,屁股上长疮……’果然好诗,看来我老人家也当学学那酸丁拍马屁的文字功夫了,动手呀,客气么?请呀,请呀!”探手处,人筋鞭已拿了出来,鞭稍飞卷,正缠着一个被俞文照铜钱打进喉头的青衣人尸体的足踝,尸体飞了起来,就像是战场上发石机投出的石块一般飞撞向壁立的厚盾。

刚才俞文照一个铜钱都打得用盾牌去挡的那人立足不定,何况这一回肚子痛扔出偌大老沉而且极壮的一个大汉?盾牌手还没等触及,心头先已慌了,虽然脚下还没有倒退,但腕子已是软了,这一下更糟,他若是硬着腕子接一下,他最多不过废一条手臂,手一软时,那盾牌被死人头撞得向那人,那人全无半点抗力,被死人隔着盾牌硬是撞死了,就连脸上鼻子也被挤压得平了。

肚子痛人筋鞭把一个个死人扔出去,立时撞得那盾墙后咯咔之声不绝,那些人不是断了腕子便是被死尸一头撞死,肚子痛却轻松得像是拿了大刀砍白菜一般,摇摇晃晃地摇头晃脑,眼神洒落自在,似笑非笑的,只是眼光深处有种凌厉的杀机。

终于盾墙后众人被打得东西倒西歪,吸血老张一身是血,手里提着一个死人足踝,拿起来左扫右荡,那死人此时俨然成了一个老大的“童子槊”,点点的飞雪又飘落下来,被劲风卷得飘动不定,没等着地,便已化了,吴没骨头道:“老大,我去找找那些鬼蜈蚣。”

俞文照一把拉住了他:“你就不怕落单?反正山下有重兵包围,他们要是想跑,昨天就可以开溜了,此时却太迟,对付鬼蜈蚣,你一个人只怕不行,不如老子们把实力集中到一起,杀了前面这帮家伙,到时候再看看那些鬼蜈蚣他妈的是怎样的一副德性!七年之前鬼愁谷死的人已够多了,老子不想再有人送命!”

吴没骨头笑笑,俞文照看看已经冲天钱通达面前的屠还原,叫道:“假慈悲,你把那点子留给三只脚,你冲上去插上一脚算是什么意思?”

屠还原听了,本来疾进如箭的身形竟猛地向后飞退,身法之快本就叫人咋舌了,更何况他一进一退之间全没半点的耽搁迟滞?屠还原退到钱独脚身侧时,顺手一把抄住了一支剌向钱独脚的蛇形剌,道:“老大叫你快些去报仇!”

钱独脚阴冷兮兮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径直向钱通达冲了过去,他虽一腿被人斩断,轻功却还是不比十三恶人稍逊,进退如电,钱通达左手箫,右手剌,一式双管齐下突地便攻了出来,钱独脚随手一抬左拐,从箫剌中间突入,虽是后发,但却先

至,钱通达管箫和蛇形剌还有一尺才能伤人,钱独脚的左拐堪堪已到了他的眉心,钱通达身随箫转,欺身直进,右手蛇形剌一式横架金梁,格住钢拐,管箫反转倒打钱独脚的喉头,钱独脚却突地松开右拐,一掌直向钱通达的背心推去,钱通达听得风声不善,急地向前一跃丈余,兀自背心被掌风击得隐隐作痛,钱独脚已是重又捉住钢拐,一拐挺出,连身形也被这一挺之势带得向前猛冲,钱通达急忙之中不能回身,只得向前疾掠,突地脚上一震,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顿时觉得右腿上力道全失,这才听得响亮的暗器破空带出的风声。

这却是俞文照又弹出了一个铜钱,那钱镖受他一指力弹,竟然钱通达被打中了之才这才听到了风声,钱通达心头骇然,钱独脚的钢拐已是到了。

钢拐疾扫而下,钱通达刚从俞文照那奇快绝伦的暗器手法中微有些惊醒,右腿一阵剧痛钻心入髓,想要细看时,一道血光已是直向面门喷发而至,射得他面上满是血点,血影中,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一条右腿喷着血倒在了地上,钱独脚已是腋下拄了双拐,右腿飞起,一脚踢得钱通达倒在地上。

钱通达一腿斩断了,竟也如少年一样硬挺,并不晕厥,只是满眼的惊愕,再不能信那条断腿竟会是自己的。

钱独脚慢慢地走到他身前立定,淡淡地道:“前些日子我们在对少林寺下手之后,我就遇到了被你们逐出来的钱起风,听说你们一直都说我是个不知来历的杂种,所以就没当我是一家人,甚至钱福贵就排了老二,当初你们砍了我的腿,痛快么?”

钱通达满头白发飘飞,怨毒地盯着钱独脚:“你若有种,快些杀了我!”

钱独脚笑笑:“当初我的腿被你们砍断了,那味道实在一点也不好受,直到刚才我一拐打断了你的腿,这才明白你们当年为什么非要斩了我一条腿不可了,原来虽说被砍不好受,但是砍断别人的腿却实在是件解气又解恨的事情。我本来就是杂种,为什么要快些杀了你?我要把你吊在高处风干了,叫你慢慢地死!只不过防着你自杀,先总是要废了你一些东西才行的。”

钱独脚忽地回头向甘大庆道:“小子,该怎样做,你心头有数了么?”

甘大庆喜笑颜开:“自然知道,孙儿点破他的气海穴,割下他半截舌头,若再怕他不老实,就再挑断他的手脚筋就是了,这些事孙儿们最是拿手,老祖宗你就放心就是了。”

俞文照忽地道:“他奶奶的,这鬼天时间倒过得快,我们下山吃了午饭再上山来罢!”

这一下当真是大出了众人的意料,王砍怔怔地道:“老大,你说什么?”

俞文照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字一字地道:“老子说要下山去吃些东西再上来,不是还有一个点子没有现身么?鬼他妈老知道那王八蛋在弄什么诡计,总之,老子们吃饱喝足了,养精蓄锐再上来也不迟。若是对付的是人,老子就敢保证能一鼓全灭了他们,但这回这些王八蛋带的有奇毒无比的大蜈蚣来,老子说不定也要在这鬼地方了帐,还是下去吃饱了,就是死,老子也要做个饱鬼!”

众人一阵默然,还是肚子痛先开口:“不错,能多吃一顿饭总是好的。说不定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这里的人已经被那鬼蜈蚣咬死了。”说着话,当先向山下走去。

范自力接了出来,眼见丁高天受了伤,连忙问道:“侯爷,山上情况怎样?要不要末将派兵打上山去?”

俞文照脸无表情:“老子为回非

要硬把那十几条蜈蚣弄死不可,官兵先不忙上山,只在下面不许有人逃脱出去!”

丁七郎怔了一会:“小祖宗,老子派些人把丁高天和那个姓钱的家伙送回鬼愁谷去?”

俞文照道:“那你就派人罢。记着,叫人在鬼愁谷口左面的山崖上搭一个高台,这姓钱的家伙吊上去,把他风干了,叫那些武林中人也知道跟老子作对的人他妈的是什么下场!”

范自力听得心头暗暗吃惊,但当日晋王入葬,都奇奉旨下葬时,他也随侍在都奇身边,连堂堂一朝皇亲都被那小鬼弄得死无全尸,更何况于一般的江湖草莽?只是把伤重的人活生生被架在高台上风干而死,想来也着实叫人骇异。丁七郎应了一声,就出去吩咐人套马备车了。

王砍对范自力笑道:“范将军且莫价意,我们老大正在想事情呢。”

范自力陪笑:“侯爷纵是当真喝斥了末将,那也是把末将当自己人一般看待,我岂有不知好歹之理?只是不知侯爷为何事为难?”

王砍看了俞文照一眼,苦笑:“还不是江东蛇王那老王八蛋从江南弄来的那十几条鬼蜈蚣。”

正在说话,却听得外面一阵大乱,范自力带来的三千兵虽说是地方守备的官兵,但其中却有大半是他奉忽必烈之意从大都带来的都城防卫兵,在地方上也只是挂一挂名罢了,甚至连这些兵的名册在平晋路专管兵马的衙门都没有,饷银是每个月直接从大都由枢密院送来,这些兵的强悍精干,若非极大的变故,自然不会惊扰。

范自力也全没有瞧不起鬼愁谷里众人的意思,那些人虽然不甚精于兵战阵仗,但相较之下,其精悍只有比他带来的兵强,绝不可能比他的兵弱,甚至连忽必烈也曾当面跟他说过:“自在侯这次带到大都城来的人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杰,由此可以想见其余,前些日子朕听得平晋路传来消息,自在侯手下有两三千人马被重新从太行山里放回,就算那些人不怎样,但以自在侯的心智,再加他手下十二个帮手随时补缺拾遗,朕纵是没有见过那些人的战力,也可见一斑知全豹,因此范卿只能从旁协助自在侯为我大元江山平定各处地方的势力,切不可以随意干预其行事。这些你都要切记在心,最多不过两年,朕便会调卿回大都,到时再行升赏,你家中一切事情朕都叫都奇帮你处置就是。”

范自力知道真的是遇上了大事,鬼愁谷里带来的千余人只有比自己带来的那些兵镇定,于是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查看究竟,却见一个亲兵走了进来:“将军大人,山上出现了一条七尺来长的蜈蚣!被兄弟们用箭射了,竟连那条蜈蚣一点也没伤到。只是被我们乱箭射得又退回了山上!”

范自力刚说说话,俞文照和众人一齐站起:“果然来了!”

钱独脚问道:“那蜈蚣什么样子?”

亲兵答道:“那蜈蚣足有七尺来长,满身花纹斑驳,甲壳被箭头钉着,都打星了,有十几节的身子,一对眼珠子足有拳头大。前面有一个十多丈高一个悬崖,有人从上面推下来一口大箱子,那边的弟兄们先还以为里面是装的财宝,只是没有得到命令,也没有人敢随意去看,只是隔了栅栏,生怕上面的人对我们偷袭,弓箭手迅速都搭上了箭,接那箱子就摔得裂开了来,这才看到里头滚出来一条老长的大蜈蚣,那蜈蚣可能也是受了惊吓,见了人本要扑过来,弓箭手便发箭射去,不但那蜈蚣没有伤到,反而向那悬崖上一下子窜起了四五丈高,然后抓子抓住崖壁,游了上去,钻在草里,一下就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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