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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学院的反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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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1日不同的选择贝尔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让郑烨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出声问道。「奴隶?你在开玩笑吗?哪个奴隶有能力用魔力传送人类,更何况这学院里的奴隶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哦,你说的是那些已经被魅魔们玩坏,等待丢弃的报废品吧?」贝尔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露出一脸蛋疼的表情看着郑烨。「话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就是个会思考,甚至还大半夜拿电击器电老师的奴隶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郑烨啧啧称奇。「你小子挺厉害的呀,本来我们还都以为你也是那种报废品呢,没想到居然藏的这么深」「你们?你们是谁?」郑烨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我们是奴隶啊,就你说的那种,没有思考能力,整天沉迷在魅魔肉体里,混吃等死的那种奴隶」贝尔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两根指头微微勾动着做着双引号,回应着刚才郑烨那一番发言。「等一下,你们奴隶……」郑烨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重新开口「还有清醒的?」「别你们这你们那的,你自己不也就是个奴隶吗,搞得好像你比我们高级多少似的」贝尔先是纠正了一下郑烨话语中的问题,然后才开始回答他的疑问。「我们当然有清醒的,而且还有不少清醒的呢」「你们……既然都还清醒着,为什么不直接逃出学院呢?凭你们刚才那个传送的手段,应该能很简单地离开了吧?」郑烨忍不住发问道,以至于他甚至有些焦急。是啊,如果还保持着清醒,还能很轻易地逃出去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当个随时都会废掉、连基本的尊严都没有的奴隶呢?「因为爽啊,不想回去了」「……」郑烨被贝尔那过于简单直接的回答导致大脑宕机了几秒,才缓缓出声。「啥?」「因为和魅魔做爱很爽,所以我们还想继续待在这里,跟魅魔主子一起过日子」「就因为这个?」「对啊,不然还能是啥,爱与和平吗?」「可是,你们随时都会死的啊!」郑烨不禁加大了声音,强调着与魅魔交合的后果。「每天只是被当做可有可无的道具,只是一群随时可以替换的消耗品,连生为人的基本尊严都不被允许,甚至只要魅魔心情不好就可以随意替换,像垃圾一样被丢掉啊!」然而贝尔只是定定地看着有些激动的他,露出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搁外边表现不好的话,你对象不也得把你像垃圾一样换了找个新的?」「……」「而且往好处想,要是在人界的话,女孩子还得要这要那还不一定给你好脸,在这你只需要努力挺腰满足魅魔的欲望,大部分学生也不会把你随便换了」「……」「啊,不过被废弃确实是有点那啥,但自己争点气不要被魅魔的身体毁了也就没问题了」「……」看着露出一脸「你特么在逗我」表情的郑烨,贝尔叹了口气,捂着脸说。「得了,我算是知道为啥你打开学开始就没跟我们说过话了」「估计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一群已经沉浸在魅魔的快感里无法自拔,丧失了理性和尊严,只是提供jg液的牲畜是吧?」看着郑烨垂下去的手臂以及沉默的样子,贝尔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听我一句劝,别抱着那种离谱的自尊心活着了,至少这学院里的学生表面上还是得爱护一下咱们不是嘛?就别拿人类的价值观要求魅魔了,不一样的」「你们……都是抱着这种想法的吗?」郑烨低声问道。「如果是说像我们这种还有思考能力的奴隶的话,是的。不过那些待报废品就不是了,我们甚至都没把他们当自己人」贝尔耸了耸肩,看郑烨估计完全不知道他们奴隶这边的事情,又补充道。「我们虽然会提醒其他奴隶不要过于沉迷在魅魔给予的快感里,但是总有人管不住下半身,最后把身体彻底搞垮然后凉凉」「像你们这样的奴隶多吗?」「不多,你也知道的,魅魔的快感人类撑不住,只能被动承受,也总有心血来潮的魅魔偶尔来了兴趣过度榨取,哪怕是我们这种刻意维持的,也可能某个晚上之后就没了」贝尔指了指郑烨。「这方面你应该更有发言权,毕竟你主子是那个维尔莉特,基本你每次抬出去的时候我们都搁后边瑟瑟发抖呢,太恐怖了。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以为你早就被玩坏了,那么恐怖的榨取你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是么……」郑烨喃喃着,然后抬起了头。「你那个传送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哦,你说这个?」贝尔从他那宽松的工装裤的裤兜里掏出了一颗散发着紫色微光的小石头,拿到郑烨的眼前晃了晃。「是传送石,我们从前几届学长的遗留物中找到的,能记录最多三个到达过的地点并传送过去,人数限制在三个以内」「遗留物?」郑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奴隶还会有这个?」「根据他留下来的笔记说的,他的主子是一个非常宠奴隶的魅魔,给了他特别多的魔法道具玩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法,甚至还主动帮助他逃离学院」「之后在他那个主子的帮助下,他组织了其他想要逃跑的奴隶们一起逃跑,在这些道具的帮助下他们和值班的教师们斗智斗勇,在损失了许多人之后终于离开了学院」「然后呢?他们回到人界了吗?」「然后?」贝尔苦笑一声。「然后他们就被外边守着的魅魔们一锅端了,那天是魅魔们的节日,要举办一次大型表演,他的魅魔主人是那场表演的策划人」s;「最后他被自己那个主子摁在体育场的地上,在周围魅魔的欢呼声中被彻底搾死了」「不过他还是比较聪明的,将那些道具分成了两部分分别藏了起来,没有一股脑地全部用在那场逃亡里,甚至还留了纸条方便后来的奴隶们辨认,只可惜他还是被逃出的渴望和魅魔的外表迷惑了」他有些感慨地说着,轻轻地将传送石抛在空中,又用几根手指夹住。「据说那次表演非常成功,但是学院因为看到了一定的危险性,就全面禁止了院内出售,所以到了咱们这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这些道具了」看着贝尔把玩传送石的动作,郑烨不禁出声问道。「告诉我这些没问题吗?不怕我泄露?」「没关系,这些本来就是给所有有能力保持清醒的奴隶之间共享的,就凭你这体质,我估计惩罚室都洗不了你的脑」贝尔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而且那些事基本只有这里毕业了的学姐们知道,其他学生并不知情,只要她们不知道,就不会往这方面拷问,只要她们不专门逼问这方面,奴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那你能把我传送到图书馆附近吗?」「可以是可以……」贝尔皱起了眉头,「你不会还打算往外逃吧?」「嗯,而且维尔莉特也还在那边等着呢」「喂喂喂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么多你都忘了吗?」贝尔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郑烨的肩膀。「你忘了那个学长被魅魔骗到外边直接搾死了?说不定维尔莉特也就是想玩个新花样把你给换了呢?她说不定就守在图书馆等着你送上门去呢?」「没关系,被骗了也是我个人的事」郑烨摇了摇头,「我又没打算让你也跟着我逃出去,不会影响到你的」「影不影响倒是另说,但是能保持清醒的奴隶还是能多一个是一个,而且出去了能有什么好的啊,说不定你父母还会觉得你逃学了通知学院把你再抓回去呢?外边谁会相信学院里全是魅魔啊?」「我在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比死还重要?」「比死还重要」郑烨的话让贝尔的表情纠结了起来,一方面他不希望就这么少了一个难得和他一样清醒着的同伴,另一方面,郑烨的话说的这么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理由,他没资格强行留住郑烨。他的脸色变换了半天,似乎是在考虑其中的得失,不安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像是借此舒缓自己的情绪。「我这颗传送石没有直达图书馆的坐标,只有附近的一间教室的,你只能自己跑过去」贝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焦虑地说道。「另外,我只能帮你传送这一次,那个幽灵系老师太危险了,我不敢跟着你过去,一旦我被发现了的话我就完蛋了」「而且,我会跟我家主人说这件事,因为毕竟我是奉她的指令来侦查的,我顶多说成维尔莉特带你出来野战来了,其他方面就没办法了」「足够了,毕竟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被发现了。」郑烨点了点头,本来逃出学院就是自己的事情,对方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救走自己已经是天大的帮助了,自己没资格再要求贝尔再做更多了。「行,那你站稳」贝尔抓住了郑烨的肩膀,手中那颗传送石散发出了温和的紫色光芒,轻轻照亮了这间昏暗的储物间。郑烨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便已经变了样。然而还末等他感受到脚下踏到实地的触感,一道悦耳却毫无感情的女声便从侧方响起。「监测到夜不归宿的生物迹象,鉴定为两名奴隶,进行惩罚程序」魔偶!?是正好在巡查这间教室了吗?郑烨立马掏出了自己的电击枪,却发现身旁的贝尔只是轻描淡写地随手丢出了一个小方片掉在了魔偶上。在贴到魔偶那柔软光滑的皮肤上时,那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的金属小铁片却发出了湛蓝色的电光。几道电流从魔偶赤裸的身上迸发,在空气中发出了一声哔哩声。顿时,那魔偶便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上,那丰满的臀肉一下子荡出了晃眼的粉红肉浪。「行了,解决了」贝尔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刚才那紧急的情况完全不算什么一般。「刚才那个也是电击器?」郑烨好奇地看着那失去作用之后,掉进魔偶深邃乳沟当中,已经看不见的小方片。「差不多,只不过属于魔法制品了,我们基本都是人手十几个的」贝尔走了过去,将手伸进了那丰满柔软的双乳当中,光滑细腻的肌肤顿时便紧紧地挤压住了那只手掌,像是在有生命一般随着手掌的动作蠕动着,让他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舒爽的表情。「是为了对抗这些魔偶吗?」「不是,是为了和她们做爱的时候随时停下来的。嘶——好软——」「……」夹住那根小铁片,依依不舍地从乳肉中抽出手的贝尔扭头便看见了郑烨那诡异的眼神,忍不住摊了摊手。「拜托,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可是能扳倒魅魔的魔偶诶,和她做起来甚至比一些学生还爽。有时候主人不喜欢我们和别的魅魔交合时我们就会出来开开荤泄泄火啥的」他一边说着,一般又从裤兜里掏出两个小铁片丢到了郑烨手上。「呶,给你俩备着,要是待会遇上了可以试试,你那电击器太大了一旦丢出去就完蛋了。不过你用的时候注意点,要是接触到什么易燃物的话容易造成火灾,那样的话问题就大发了,学院估计直接把你榨成渣」「虽然你们的用法比较奇怪……但还是多谢了」看着贝尔脸上那如同老鸨一样的y荡笑容,郑烨忍着想把他打一顿的冲动感将其收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并且用扣子扣好防止掉落。他是发现了,这所学院基本所有人都是冲着下半身来的,要是再被魔偶逮着的话裤兜就太不保险了。「行了,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贝尔拍了拍郑烨的肩膀。「别死了啊,现在能保持清醒的奴隶是有一个少一个了」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了。迷宫教室中一下子恢复了寂静,让郑烨有了些许的不适。现在想想,从宿舍楼一路走来,基本都有薇尔莉特在自己的身边待着,即使是那次短暂的分别,也立刻又被贝尔带着离开。这么一看,自己好像还真是一直都在被人带着跑啊。将心里那股隐晦的孤独感压了下去,郑烨跨过了魔偶那丰满火爆的躯体,轻步走到了教室后门,用几根手指一点一点地向另一旁蹭着。细微的摩擦声在走廊里出现,但是由于cao作者缓慢而细心的动作,几乎没能影响到原本静谧的环境。在开了一块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的宽度之后,郑烨就没有再去挪动那扇门了,而是用手捂住自己侧边的头发,伸出半边脑袋,将左眼部分从教室中伸了出去。在确认了走廊上的空间没有扭曲或者模糊的痕迹之后,他才从教室中彻底走了出来。那个女幽灵虽然跟丢了自己,但是难保不会在教学楼里徘徊。至于她返回去去抓维尔莉特的可能,郑烨并不是没考虑过。「有个人非得让我过来抓你」那个女幽灵是这么说的,那么就代表着,在这间教学楼里,至少还有另一个人在追捕着自己和维尔莉特。那种难以对付的幽灵系反而来对付自己这个最弱的奴隶,将更强的维尔莉特留下来,恐怕那个魅魔要比这个女幽灵还要强。郑烨没将这条信息告诉贝尔,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让别人知晓这种糟糕的情况。对方已经为自己做的足够多了,没义务还让对方离开的时候再加上一层心理负担。郑烨当然也可以选择直接逃避,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难缠的女幽灵,前面却还有一个更加难以对抗的魅魔,说不定维尔莉特也已经被逮住了,这个时候自己再去的话,也就是去送而已。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维尔莉特作为优等生,即使被抓住了,也不过是扣点学分而已,自己一旦被抓住了,就再也别想着能逃出去了,说不定连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就被作为负面教材在所有学生面前「处刑」了。所以,要逃吗?反正是维尔莉特单方面决定的,自己完全没有义务为此搭上性命不是吗?郑烨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出了教室。——————————————————————————————————————相比较于上一次,这次的过程显得顺利得难以置信。郑烨连一具魔偶都没再遇到过,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尽头,来到了那条心心念念的岔路口。在瞥了一眼那道决意那甜腻的犹如蜜糖般的声音让郑烨不仅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立刻将眼神放低,不敢再去看少女的裙下风光,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对方的动作。「你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那只是在正常的走动情况下,由于我的速度加快,你移动书架的动作也有了破绽」郑烨如实回答着少女的疑问,但是身体却在一点一点向另一侧挪去,试图与少女离开更远的距离。「恐怕一边要不引起我注意,一边无声无息地将周围引导至一个圈还是很困难的吧,所以你只来得及对周围的书架进行微调,比如调转一定的方向,和将书架凸出一截作为视觉上的错觉,打乱我的思路」「难道不是吗?你确实是在根据我的路线走,回到原位的时候我也没有更改其他能够判断的物品」「谁说我是根据你的视觉错误走的了?」郑烨移动到了那些书架旁边,倚靠在那巨大宽厚的木板上,只将自己身体的正面暴露给对方。「人体本身是可以确认方向的,虽然无法做出过于精确的动作,但是像90度,30度左右的方向还是能判断出来的,再加上顺着呼吸的节奏跑步判断移动距离,就可以记录数据了。我只是照着自己脚步的方向跑而已,是你自己在根据我的方向调整书架的位置而已」「直到我回到原处,发现自己的脚步方向和最初周围的书架都产生偏差为止」「说实话,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动,只是调整最外层书架位置的话,说不定我反而就会迷路了」少女听完了郑烨的回答,用那柔软的小手轻轻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郑烨的话,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在你刚才没破坏书籍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重新关进去了」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地看起了放在花褶裙上的巨大书页,似乎完全没有要继续和郑烨攀谈的想法,让郑烨不得不继续主动挑起话题。「这座图书馆里就你一个魅魔吗?」「嗯」少女连头都没有抬,而是从双唇里微微蠕动着发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连说话的动作都不愿意动。得知了这条信息对于郑烨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问道。「维尔莉特在哪?」「我没见过她」「图书馆就你一个魅魔,不是你把她抓住还能是谁?」少女合上了书,将它随手放在了身旁的架子上,抬起了头,看向了警惕的郑烨。「原来如此,海莉她说漏嘴了啊」她的身体飘了起来,像是无重力一般在空中悬浮着,慢慢地从那三米多高的书架上落了下来,那煽情的蕾丝裙轻飘飘地将少女大腿根部的美好风光不带一丝遮掩地展露了出来。包裹在黑丝裤袜中的柔软小脚轻轻踩在了地板上,那细腻的足肉似乎都在体重的压力下微微下陷,如同柔软的面包一般让人能够感受到那小巧玲珑的脚掌上光滑软嫩的肌肤。郑烨这时才发现,对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矮上几分,才刚刚到达自己胸口的位置。「说不定是她自己从我手中逃掉了呢?」少女的话并没有让郑烨感到安心,反而心底一沉。虽然早已预料到了维尔莉特被抓的结果,但是确认和预想还是不一样的。尤其对方不仅没有任何和维尔莉特搏斗后的疲惫,甚至还拥有抱着玩耍的心态整出个书架迷宫的力量,对方所拥有的力量远比自己曾经所预想的结果还要遭。「她要是逃掉的话,早就在我进图书馆之前就和我汇合了」少女在上下打量了一下郑烨以后,似乎隐隐地笑了一下。「有趣,看你的态度,应该不是那种会相信魅魔的人类才对。却在明知道还有另一名老师在的情况下跑过来了吗?」她的手轻轻抬起,在一下子警惕起来的郑烨目视下招了招手,一道紫色的魔法阵便从她的身后浮现了出来,从那光圈的中心处显露出一间昏暗的房间,在那被煤油灯照射得阴暗晦涩的地板上,一道倩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原来如此……你是魔女吗?」郑烨看着那如同镜子一般倒映出景色的魔法阵,沉声问道。作为精通各项魔法,以知识为力量的魔女的话,还没经历职业固化的维尔莉特当然不可能是对手。更别说对方还是个连cao控空间都能信手拈来的魔女了,那年幼的外表下,至少是一个沉淀了几百年的灵魂。一个幽灵,一个魔女,学院什么时候有这种存在了?「该说你们是运气不好呢,还是计划不足呢。偏偏赶在今天海莉过来和其他老师替班的时候准备逃离」似乎是看出了郑烨的心中所想,少女出声说道,瞥了一眼背后还在昏迷中的维尔莉特。「至于我么,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了,只能怪你们倒霉,莽莽撞撞地闯进了我的领地」「不过我也不是学院的老师,有学生逃跑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她正好对我有用的话,我也懒得管学校里的这些事」「你倒是很实诚啊,将自己的态度和目的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郑烨并没有因为对方那闲聊的态度而有所懈怠,反而更加不安了起来。对方如此坦白,一方面是出于对主导权的自信心,一方面是别有所图。那句「有用」所蕴含的意义恐怕并不是帮个小忙那么简单。少女双手抱胸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郑烨警觉而深思的样子。似乎对她来说,观察别人的反应也是满足自己求知欲的一部分。「说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么?」她看着郑烨,似乎是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缓缓出声。「我没兴趣阻扰你离开学院」「刚才那个书架迷宫也算是没兴趣?」「心血来潮而已,我没想到一个奴隶居然还会回来,所以稍微玩了一下」她理所当然地说着,就好像在她的理解中这二者并没有任何冲突一般。让郑烨的不禁沉下了脸,问道。「如果我没出来,会怎么样?」「在图书馆转到死,或者早上被哪个魅魔发现然后带回去吧」郑烨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出声说少女的行为有什么错误。或者说他对少女的回答早有了预料。就像是小白鼠一般,实验者并没有兴趣阻扰小白鼠的逃窜,但是喜欢调换着迷宫的排列,看着它在其中逃窜、奔跑的反应,直到失去兴趣为止,至于小白鼠的死活,对实验者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我现在可以直接离开了?」「当然」少女点了点头,微微侧过了身子,将图书馆的大门露了出来,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

1k2k3k4k、c㎡(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谷歌浏览器)郑烨转过了目光,看向了那魔法阵中沉睡着的维尔莉特。「她呢?」「她不能走,她对我还有用」「她对我也有用」「从洞里出来之后,顺着小路往外走,直到看见路牌时,往相反的方向走到栅栏处」就像是知道郑烨的心中所想,少女直接说出了从洞口逃离后回到人界的路线。「你很了解奴隶在想什么」郑烨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回家的最后一片拼图被如此轻易地得到,是他没有想到的。回家的道路一下子变得如此近在咫尺,长久以来的执念眼看就要达成,即使面前有着巨大的威胁,他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转过头来,看着维尔莉特被发丝遮掩的睡颜,忍不住出声问道。「如果我要带着她走呢?」「那就死在这」少女轻松的话语,却如同一桶冰水浇在了郑烨的头顶,让他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威胁,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一件即使郑烨知道,却依然无能为力的事实。连带着刚才因得知回家方向的喜悦,都在这句话下变得压抑了起来。要么回家,要么死在这里,如果是平时的话,郑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是,那道沉睡着的背影,却让他始终无法将头点下。「反正你也不喜欢魅魔不是吗?就当她在学院这段时间欠你的都补回来了,老老实实地珍惜这次机会」少女似乎是看穿了郑烨的犹豫,出声说道。她的话语就好像是剖析了他的内心一般,将他所想的事情一一道出。「你这一路都是在利用着她才能来到这里,现在却要因为自己一时善心大发改变自己利用她的事实吗?」「她即使被学院发现,顶多也就是扣点学分,以她的成绩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责罚。但是如果你就此放弃的话,就直接死了,不管你有什么愿望和执念都结束了」少女的确很了解奴隶的想法,字字句句都戳在了点上。不论是对学院不公的怨念,还是对于能力不足的无奈,甚至是一时不忍带来的后果都清晰地展现出来,将那一层伪善的遮羞布彻底撕裂开来。她说完了这些,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开,没有再理会陷入纠结中的郑烨。刚才的那些话对于一个奴隶而言已经足够了,他迟早会明白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而低头,无非就是何时下定决心抛开那无聊的自尊和道德负担罢了。即使知道少女只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而已,郑烨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有一丝错误。所以,要离开吗?这是当然的,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不就是为了离开这所破学院吗?现在回家的路已经打开了,怎么可能就此半途而废。她说的并没有错,包括她自己和维尔莉特,这所学院中的所有魅魔都是自己敌人罢了,就因为她们在一时帮了自己,就要为此搭上性命和末来吗?这当然不是善心,这只是道德绑架罢了,搾死了不知多少人类的魅魔偶尔的小小帮助,就好像恶人偶尔的善心大发一样,改变不了她们身为魅魔的事实。就像是那个被背叛的人类学长一样,她们受到了伤害,那些奴隶们就没受到伤害了吗?自己哪来的资格去替那些受害者帮助她们?维尔莉特在此之前,又弄死了多少奴隶了呢?仅仅因为对自己的一次帮助,她就完全无罪了吗?就能否认她是魅魔的事实了吗?就值得自己连性命都搭上了吗?更何况,自己就算帮了又能怎么样?能打赢面前这个连维尔莉特都能轻松击败的魅魔吗?一个连魔偶都打不赢的奴隶,难道还要去逞英雄?自己这么厉害的话,不早就推翻这所学院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沦落到现在的样子?放弃吧,赢不了,输不起,这不是漫画,逞不了英雄,只会毫无意义地死去。哪怕自己为此死亡,维尔莉特又会有什么反应吗?她一个连爱都分不清的魅魔,值得自己为此献上性命吗?爸妈还在外面尸骨末寒呢,自己这个不孝子还没给他们送终,却要白白给一个魅魔送死,自己配吗?连最基本地赡养二老都没做的,自己却在跟一群罪魁祸首扯什么道德装圣母?就因为她们那施舍一般的帮助,就忘了她们是杀人凶手的事实?走吧,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没有任何能力的奴隶能改变什么?需要魅魔的网开一面才能苟且偷生回家的奴隶能改变什么?在一群罪魁祸首的脚下觅食的自己有什么资格选择?走吧,自己的末来不该浪费在这里,回家的钥匙已经拿到了,自己不需要再和恨着的魅魔绑在一起了。说到底维尔莉特不也是打算让自己回家吗?自己回去了,她只是扣点学分,很公平,没必要感到愧疚。走吧,回去吧,忘了这里,接父母回家,回归正常的人生,让魅魔从自己的生活中滚蛋。反正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不是吗?「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郑烨看着少女的背影,缓缓开口。「我确实是依靠着维尔莉特的帮助,才能一路逃离魔偶和幽灵,走到这里来的。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利用她完成我的目的」他从兜里掏出了那两枚金属方片,夹在自己的指缝间。电光轻轻地在空气中闪耀,照亮了他的侧脸。「回家本身就是我自己的愿望,她没义务,也没必要掺和进来。她不欠我的,我也不打算欠她的」郑烨将电击器挪到了两个方片之间,慢慢逸散出来的电流在空气中发出了哔哩哔哩的电火花声。那一闪一闪的白光照亮了他的双眼,也驱散了周围昏暗的灯光。「所以,放了她,否则老子把你图书馆烧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陈述着一件事实一般。一如少女之前向自己宣判死刑时的淡然,他将那条通向回家的道路斩断。去他妈的做不到。我会做到,也必须做到。契约浓郁的让郑烨几乎晕眩过去的乳香味从鼻尖涌入了大脑,如同一道火苗点燃了欲望。那股体香如同实际的形体一般,激烈地爱抚着他的脑神经,仅仅是闻到了少女身上妙曼的香气,却如同已经经历了许多时辰的交合一般,整个身体细胞都在发出欢愉恍惚的信号。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下体便膨胀到了极限,违背了身体的过渡反应一般,在睾丸中积蓄的jg液不受控制地向上涌去,到达了喷射的边界。那股剧烈的刺激感让郑烨不受控制地发出了闷哼声,绷紧了胯部,将那股释放的欲望死死地压制在了边界,才没将那股徘徊在尿道中蓄势待发的白浊液体漏出来,仅仅只是从马眼处流出一点透明晶莹的前列腺液,微微润湿了裤裆处。他不得不咬紧舌尖,从那股如同飓风般扫荡而过的体香风暴中保持清醒。那充满了诱惑与妩媚的香气之下,隐藏着的是冰冷、战栗,以及令他脊背发凉的心悸。「小子,把东西放下」少女缓缓转过了身,带着命令般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的双眼变得如蛇一般微微眯起,在那眼神之中,冰冷与狠毒的神色正流转其中,等待着时机将盯上的猎物撕碎。「我再说一遍,把她放了」郑烨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着,那两个夹在指缝当中的金属片在电击器的刺激下几乎达到了释放前的极限,肉眼可见的电火花已经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地流窜起来。「你最好想清楚,敢威胁我的代价可不是死亡那么廉价」少女的威胁一如她那陈述般的语气,并没有带上任何愤怒与急迫的色彩,但是仅仅是像宣告一般的态度,便让人毫不怀疑她话语中的分量。「我会把你的皮肤撕碎,丢在学院的各个角落供其他魅魔践踏,把你的舌头嵌在我的椅子上,让你再也说不了这种狂妄自大的话,让你的rou棒切成一块地毯丢在我的书桌下,被我踩在底下一次次把你那卑微的jg液丢出来」她动了动踩在地板上的脚掌,那五根晶莹小巧的脚趾在黑丝袜尖里如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散发出了妖娆却危险的气息,让郑烨几乎能够幻想到自己的rou棒被那只可爱却恐怖的脚掌碾压揉搓到萎缩碎裂的末来。「你永远不会死亡,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全身被魅魔践踏凌辱中she精的痛苦,你再也无法移动四肢,再也无法看到世界,在一次又一次近乎死亡的快感中慢慢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宣告死刑一般的平静语气中蕴含的苦痛与威胁随着那逸散的少女体香几乎化作了实质的体验刺激着郑烨的神经,生物的本能在他的脑中不断地敲响警钟,催促着他逃离这里。但是郑烨无视了那股逃窜的欲望,只是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你的书籍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你的木头书架仅仅只有最基础的清洁,在接触到电火花的一瞬间,那些破败的书就会化作火焰的养料将周围全部卷进去。你的空间魔法只能把燃烧的书籍全部丢出去,却无法修复它们。就算你把水流引来火火,那些四处泼洒的清水又会腐蚀多少书?」「你那个小装置能有多大的威力?在你那股小火苗刚烧起来的瞬间,我就能把你彻底撕碎,把那堆东西扔出去」「这点不够的话,加上我自己呢?」郑烨在压力下微微流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被挤出来的笑容。「一个燃烧的我,你能在一瞬间制得住吗?全身都是火的我,乱跑的情况下可不知道会摸到什么东西」少女的脸色阴沉下来,而郑烨也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你大可以试试能不能趁我不注意开个空间门从我手里抢东西,看看是你动作快还是我本能反应快」「赌不赌一把,看你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便没有再出声,只是沉默着盯着对方。少女那股带着杀意的气息让空气都微微凝固起来,不断地在郑烨身上施压,而郑烨也绷紧了神经,不敢流露出一丝破绽。究竟是过了几十秒,还是十几分钟,郑烨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那闪耀的电流让皮肤都刺痛起来,隐隐开始有了些微弱的火星。直到少女叹了口气,垂在腰肢的小巧手掌微微一招,另一道仅仅能够通过一条手臂的小型法阵从她的背后显现出来。那原本僵硬的手臂几乎是立刻行动了起来,原本萎靡的电流变得耀眼。在郑烨按下开关前的一瞬间,少女的话让他停了下来。「这是契约」她伸出手,从法阵的另一侧拿出了两张散发着紫色微光的羊皮纸,然后将其中一张扔向了郑烨。那张轻飘飘的纸无风自动,飞到了仍然保持着警惕的郑烨面前,将上面刻印的内容展现给他。而郑烨在短暂地犹豫之后,空出来的一只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颗小石子,丢到了那张纸上。石子砸在纸上,却像是砸进了一块柔软的棉布中,在压出了凹陷之后又被纸张的弹力崩开,掉落在地。「好歹也是学院的学生,契约书应该还是了解的吧?」少女看着郑烨试探的动作,有些无奈地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兴趣来了,在上面藏了些什么陷阱」郑烨不禁冷笑一声,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就这么相信了一只魅魔,直接摸上去然后被体香炸弹之类的东西放倒。尤其是在对方仅仅出于兴趣就能把自己关进书架迷宫里之后,他可不想又因为少女的一个突然兴趣断送了人生。在确认了契约书没有问题以后,郑烨也看起了上面标注的内容,但是他并没有放下电击器和金属片,那是他唯一能够作为威胁的东西了。「我不仅会放了维尔莉特,同时我还会以自己的身份给你们开一份请假证明,让你们光明正大地离开学院」少女解释着契约书上的内容,她的手招了招,处于法阵当中的维尔莉特便从那道传送门中移动出来,躺倒在大厅柔软的地毯上。「而相对应的,我需要你去给我取一样东西」「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去取?你自己不行吗?另外,我凭什么要答应这份契约?」郑烨并没有因为少女释放善意的动作,反而更加警惕了起来。契约书上的亚当斯之石自己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如果是连面前这个魔女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自己一个奴隶怎么可能做到。「它会作为今年体育祭的奖品出现,但是如你所见,我不是学生,所以没资格参赛」少女指了指郑烨。「所以我需要一个代行者,去替我完成这个目的」郑烨瞥了一眼契约书上的署名——尤莉亚,这就是面前少女的名字。「另外,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所作所为的严重性」尤莉亚的话让郑烨的呼吸不禁一滞,一个不好的预想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对于夜不归宿的魅魔,以及离开学院以失败告终的,学院才会仅仅以扣除学分作为惩罚」尤莉亚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郑烨心中那糟糕的想法。「帮助奴隶逃离学院并成功的魅魔,由学院进行处刑,也就是,死亡」「你刚才确实说过,哪怕我逃出学院,维尔莉特也只是扣除一点学分对吧」郑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但是尤莉亚却只是事不关己地摊了摊手。「我没说谎,你逃离的话,维尔莉特就可以撇清关系,自然只是扣除一点学分,而离开的你会揽下所有责任,被学院抓回来丢到处刑室」「另外,即使你们出去了,维尔莉特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不在,她同样会被视为帮助奴隶逃跑进行处刑处理。当然,如果她能够证明自己是在校外不小心把你搾死的话,就只是简单的小事故罢了,连学分都不用扣」「看来你之前说话只说了一半啊」郑烨不禁有些心悸,如果他真的选择了独自离开的话,恐怕不到一天就会被学院抓回来直接搾死。「我没有义务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尤莉亚理所当然地说道,完全没有对郑烨隐瞒其后果有丝毫认为错误的想法。「也就是说,不论如何,我都不得不回来么……」「也不是,只要你选择隐瞒这件事,让维尔莉特单独回来就行了,就像你脱出全责一样,学院只会把惩罚全部加在她身上,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归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常生活了」和尤莉亚那开朗轻松的语气完全相反的话语,让郑烨完全无法开心起来。「如何,只要你隐瞒这件事的话,甚至连这份契约都不需要签,只要让她自己回到学院一切就都解决了」尤莉亚轻笑着,蛊惑一般地用无法反驳的事实说着,主导着这场心理上博弈。「结果由你来定,是陪着这座图书馆葬送自己的末来,还是签下契约获得暂时的安宁,还是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不再与自己憎恨的魅魔有任何瓜葛」尤莉亚看着郑烨,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双手,以至于那白皙粉嫩,没有一丝污秽的腋部都在空气中一览无余。她微笑着,静候着郑烨默默地做出选择。—————————————————————————————————————青草的味道。虫鸣的声音。自己似乎趴在了什么平坦的东西上面,轻轻晃动着。和平时柔软的床铺不同,并没有那么舒适,却有股熟悉的味道。额头有些痒痒的,似乎有一小撮又短又碎的头发在一点一点地在上面撩拨着。大腿似乎也被两只手托着,搭在半空中轻轻晃动。维尔莉特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熟悉背影。她眨了眨还有些惺忪的眼睛,搭在双肩上的手臂收了回来,撑在了刚才还作为床板的后背上,将她的身体立了起来。她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是一片浓密茂盛的草地,而载着自己的那个身影,正走在这片田野中唯一的土路小径上,一步一步前行着。「醒了?」感受着背后佳人的动作,郑烨头也不回地问道,继续背着维尔莉特向前走着。「我们……出来了……?」维尔莉特看着头顶被繁星照亮的天空,有些呆呆地问道。「嗯,马上就要到人界了」听着郑烨的话,维尔莉特似乎想起了什么,默默地将头埋进了郑烨的后背,双手搭在他的两条肩膀上。「怎么了?」「我输了」将脸隐藏在他后背中的维尔莉特低落地说着,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和自信,如同娇弱的小女孩一般脆弱不堪。郑烨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对方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婆,你输掉很正常」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着,只是眼角稍稍向后偏了偏,看着维尔莉特那紧紧抓着自己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手。「但是我输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地输了。我……不想输」她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趴在郑烨的背上,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郑烨叹了口气,轻轻晃了晃维尔莉特有些下坠的身子,将她向上抬了抬。她的身体并不是特别沉,脆弱、单薄,趴在自己后背上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魅魔。「身体能输无数次,但是只要心里没输的话,至少还有下一次赢的机会,现实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但是至少内心的坚强还是能凭自己决定的」郑烨斟酌着语言,慢慢说着自己那如同心灵鸡汤一般别扭的话语。「这是你到现在还不愿意输掉的原因吗?」维尔莉特的声音因为埋在后背里而有些闷闷的。「……算是吧」郑烨犹豫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回答着。维尔莉特并没有继续提问,像是重新睡着了一般趴在他的后背上。而郑烨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地背着她向不断延伸的小路走去。又过了许久,维尔莉特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你是怎么从那个魅魔手中离开的?」「没什么,只不过……」郑烨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右侧锁骨上的菱形印记,紫色的花纹就好像融入了皮肤一般,将那异常的颜色掩盖起来。「留下来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约定而已」夜空中的繁星依然闪耀着,将漆黑的天空变得明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将那昏暗的小路照亮,也将两人的背影倒映在这条回家之路上。回家之路直到那夜空中的黑色开始渐渐泛白,一抹红色从东方开始浸染墨蓝的天空时,郑烨才终于看到了远方那一块矗立在一片荒地中,显得十分突兀的栏杆。它们将中心那个庞大的石台包围起来,只是在沿着小径的位置留下了一道仅能通过两人的狭小空间。与其说那些栏杆是为了防止有人越过而设立的屏障,倒不如说仅仅只是为了让石台看起来不那么突兀而随手围起来的栅栏。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正有一道幽蓝色的身影,正漂浮在半空当中,守候在那如同检票口一般的栅栏门前。郑烨和维尔莉特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郑烨的后背上下来,与他并排向前走去。「呦~」海莉朝着走过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那开朗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此前还要把两人抓回去。「传送门就在那边,穿过去就到人界了」她大大咧咧地朝着身后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两人走上石台上那道刻印在地板上的红色法阵。「你不看一眼我们的请假证明吗?」郑烨准备从兜里掏出那张印有尤莉亚印记的纸条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问道。「啥证明?」听到他的话的海莉也愣了一下,诧异地说道。「她就跟我说如果来的是你们俩或者其中之一的话就放你们过去,其他的啥也没跟我说」郑烨的眼神不禁变了变,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不着痕迹地将那已经抽出一点的纸条又收了回去。「哦,没事,我们以为出去之后还得有手续什么的」「能有什么手续,能出学院的基本都没啥人,更别说离开之后还能走到这里的人了,岔道口那么多陷阱等着呢」海莉像公司职员抱怨工作一般摆了摆手。「要不是尤莉亚非得要求我在这等着你们,我早就去摸鱼了,不仅没在学院好好歇会,还白白被你电了一下」她幽怨地看了一眼郑烨,然后就被站到他旁边的维尔莉特瞪了一眼,嘿嘿一笑地转过视线。「这么爱惜自己奴隶的魅魔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事要是曝出来绝对能上学院头条」在郑烨和维尔莉特瞪过去之前,她就立刻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我就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嘛。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祝你们玩得开心」她就像是赶人一样,将身体实体化推着两个人走上石台,然后退了下来。随着那巨大的法阵慢慢散发出的红色光芒,两个人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喂……」在临近消失之前,郑烨还是没有忍住,出声说道。「下回,嗯……你还是先看看值班通则再来替班吧……」说完这句话,郑烨和维尔莉特的身影便已彻底消失,只留下海莉一个人满脑子问号。「值班守则?为啥?」————————————————————————————————————当郑烨的视野恢复正常时,他正身处于一间体育仓库中,在他旁边的维尔莉特也眨了眨眼睛,好奇地转过头来。「你刚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掏出了那张被叠起来的证明,轻轻挥了挥。「证明这东西啊,一般都是出校一份,入校一份」那个老妖婆,果然连一丝懈怠都不能有。如果当时他将证明交给海莉的话,在返校时没有证明的他们就会被视为手续不合理,除非尤莉亚亲自证明是她写的,不然两个人只能被学院认定为是伪造请假证明。如果她不证明的话,维尔莉特还是老样子扣学分,但是自己就免不了去惩罚室呆上几天了。如果自己想活命的话,就不得不求着尤莉亚出面证明,哪怕自己不求,维尔莉特也会去恳求她。那样的话,自己要么被她拴上一条狗链,要么就只能送死了。而现在他不将证明交给海莉,那么学院就会认为海莉在值班时失职,进行责罚。但是两人返校的时候自然可以说是离校证明已经扔了,持有入校凭证的他们也不会被责罚,只会将错误全部丢给海莉。虽然对那个抓捕他们的女幽灵并没有什么好感,但郑烨还是不得不产生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恐怕尤莉亚也就是为了惩罚海莉说漏嘴,才刻意没跟她说这方面的事情吧。那个老狐狸,在契约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些事情了么……意识到契约书恐怕是早在他威胁尤莉亚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的郑烨不禁有些心悸。尤莉亚在给予他选项的时候,有一条明显的漏洞。「只要你隐瞒这件事的话,甚至连这份契约都不需要签,只要让她自己回到学院一切就都解决了」她的态度从「维尔莉特不能走」变成了「维尔莉特走不走都无所谓」,也就是说,她的目标已经变成了自己?那么那份契约,原本是给维尔莉特准备的?而且如果是冲着自己的话,为何要隐瞒那么多会导致自己必死的信息。郑烨不禁感到一丝头痛,和一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魅魔进行心理上的博弈简直就是折磨。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维尔莉特拽了拽他的衣襟。「外面,不去吗?」顿时,他脑海中的那些复杂的问题似乎都消失了一般,变得空空的。一切问题,在这句话下都变得不重要了。他似乎腿脚都不利索了起来,在维尔莉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来到了那扇门扉之前。他的手张了张,却没敢触碰那挡在两扇门中央的金属杆,就好像那是一块炽热的烙铁一般。究竟是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还是不敢确认那门后的现实?郑烨的身体就好像灌了铅一般,卡在了那扇门前。明明之前还敢跟一个老妖怪对着干不是么?却连确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么?郑烨想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就好像凝固了一般,死死地固定着。他的手颤抖着,静默着,却唯独不敢去触碰那近在咫尺的大门。直到一股温暖从手上传来,就像融化坚冰的阳光,让他的手不再颤抖。「维尔莉特……」他看着维尔莉特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后者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肯定着他心中那股难以置信一般。郑烨深吸了一口气,用不再颤抖的手掌,推开了面前那扇大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了那扇坚硬的大门,照射在了两人的脸上。空旷的cao场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到上面,啄食着那些细小的微粒。日出的红霞已经将半边天空染上一层暖色,驱散了清晨那微微的凉意。没有魔偶,没有无处不在的甜腻味道,没有那致命的紫色烟雾。一切都是如此宁静。郑烨看着那不再被噩梦般的教学楼拘禁的天空,如此宽阔,如此高远。他的膝盖一点一点地弯了下来,慢慢地匍匐在地。如同终于从无底深渊中逃出的囚徒。——————————————————————————————————————「为什么要套上外套?」维尔莉特双手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轻薄外套,好奇地问着前面正四处张望的郑烨。他们从校门口出来以后,郑烨就将身上那件卫衣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不让她脱下来。「学院的校服对人界来说太过招摇显眼了」郑烨确认了一下回去的方向以后,回过头回答着维尔莉特。作为魅魔的校服,自然不会是像普通学校那样是什么正常的着装。与其说那是校服,倒不如说是以校服为基础的情趣服装更加确切。不管是将袖套与主体之间分开而裸露出来的腋下,还是在下乳部分空出的一小块露出白腻乳肉的花边窟窿,像这样专门为了方便xg交的设计在校服上比比皆是。更何况在校服上还有各种为了凸显出女性饱满曲线的花边与线条,甚至是那直到大腿根部,差一点就能露出那少女隐秘私处的超短褶裙,使得这件校服的性爱意义远大于穿着意义。更别说此时穿着它的还是学院里第一名的维尔莉特了,在人界恐怕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将那校服撑得饱满的魔鬼身材展露出来,恐怕都足以让一些定力不怎么强的男性直接缴械投降了。哪怕是套上了郑烨那大一号的卫衣外套,将那精致的俏脸和显眼的紫罗兰色长发遮住。从宽厚卫衣中前凸后翘的丰满曲线与两条光洁滑腻的大腿也已经让一些早起上街的路人蠢蠢欲动起来,那充满了欲望的贪婪目光让郑烨不得不将维尔莉特护在自己身后,以防哪个不开眼的轻浮男人直接凑上来搭讪。维尔莉特的身体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真被哪个普通男人贴近的话,仅仅是那远超寻常媚药的甘美体香就足以让他不受控制地she精了,他可不想一出来就被某些好事的路人给录下来放到网上。一路上拍掉了不少偷拍路人的手机之后,郑烨和维尔莉特终于来到了公交站口,坐上了通往他家小区的公交车。「你带着钱呢?」维尔莉特回想起刚才郑烨从自己身上的卫衣外套侧兜里掏出的几个钢镚,好奇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位置上的郑烨。「之前为逃离学院准备的,如果不是你拽的太急的话,宿舍里还有几张纸钞」郑烨倚在维尔莉特身上,挡住了司机从后视镜频频传来的火辣目光。万一他开车一个没注意,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不是医院就是警察局了。好在司机似乎看到了郑烨不善的眼神,在装模作样地转移了视线之后就继续专心开车了,让郑烨松了口气。魅魔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至少在到家之后,得给她换件衣服了。维尔莉特好奇地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色,那小巧的俏鼻和光滑的脸蛋贴在平面的玻璃上,就好像面团一般挤在上面,显得十分娇憨。对第一次来到人界的她,周围那些商铺和匆匆的行人都十分新奇。不管是那些和学院里的奴隶完全不一样的男性,还是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早点铺,都是她此前从末见过的。但是与兴奋的她相反,郑烨的表情,也随着公交车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家而变得严肃起来。那些在去学院之前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习以为常的景象,却陌生起来。那些和同学们走过的街道,如今却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远处那些还在建设中的楼盘,如今已经开始有了地基的雏形,而那些依附在它们周围的菜市场与餐馆早已办的热火朝天,那些年老的居民和父母在其中穿梭着,为接下来一天的生活而考虑斟酌着,而他们自身的这些行为,也正是这生活的一部分。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景象,对于郑烨来说却是宛如一个世纪末见的旧光景,他就像是要把这幅光景重新映在脑海中一般,不愿错过一丝细节。也许他是想找个某个为早饭吃什么而苦恼的背影?亦或者是在晨跑途中和几个带孩子的中年男子攀谈的身影?连郑烨自己都不知道。最终,他还是略过了那些熟悉的景象,在那已经穿梭过了无数次,已经成为基因中一部分的站台下了车。他走过熟悉的小区大门,他走过熟悉的小花园,他走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他走过那些玩耍的孩子身边,他走过那些遛弯的老人,他走过匆匆而过的外卖车,他走过那将电瓶一点一点从单元门搬出来,费劲地装进电动车的陌生人。他摁动了电梯的按钮,走廊上那有些许掉漆的墙上,又添了一些脚印和水性笔图画的痕迹,但是在灰尘与风吹下,也变成了陈旧的印记。电梯在轻鸣声中慢慢打开,一个中年妇女一边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小孩子,一边推着她走出了电梯,然后惊艳地转头看向了紧随着郑烨走进电梯间的维尔莉特。摁动了楼层和关门的按钮,那妇女的眼神也被阻隔在了电梯门外,最终在上升的电梯仓消失。排列整齐的按钮上,写着24的按钮正亮着红色的光芒。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字,却是他永远都会记得的数字。郑烨沉默着,他一路都在沉默着,连带着原本有些兴奋的维尔莉特也安静了下来。整个电梯间中,只有将巨大金属仓向上拉动的嗡嗡声。直到一股微弱的失重感传来,电梯到达了目的地,那两扇金属门向两边退去。郑烨越过了电梯与楼层的通道,就如同以前不知多少年的记忆一般转过了身,跨过了敞开的安全门,进入左转的走廊,走到了那扇让自己魂牵梦僚的房门面前。上面的春联已经被撕了下来,仅有一些双面胶和胶带贴住的地方,还在纠缠不休地紧紧贴在墙面上,显得又杂又乱,插在门把手上的广告单已经因为楼道通过的风落了一地,垫在了那一块写着「出入平安」,被灰尘覆盖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鲜艳红色的地毯上。郑烨沉默地蹲了下去,掀起了那条地毯,从最里侧拿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金属钥匙。小时候他每次放学忘了带钥匙的时候,父母总是会在这里留下一把备用钥匙,那是从他们年轻时就留下的习惯,一直让长大的郑烨也习惯了下来。咔嚓——是他太久没有听到了吗?还是钥匙和锁生锈的关系?郑烨不知道,他只感觉这门锁撬动的声音已经不似以前那般熟悉。吱呀——转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然后在还末彻底干涸的润滑下转为了平静。他踏进了满是灰尘的大理石地板,看着被灰尘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和他记忆中只有轮廓还依稀相似的客厅。一些花瓣零散地掉落在地面上,而其主体的花圈却已经被挪走了,只有花瓣上那一层让其褪色的灰尘,证明着它们的移动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爸,妈,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如已经褪色的记忆中那般。空无一人的屋子里,似乎只有他的脑海里,还存在着那两声亲切回应的痕迹。他在幻想什么呢?他在期望什么呢?他早就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