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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凶少的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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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鬼织娘十八(第1页)

赵瞎子听了外头的动静,愣了片刻,而后也头上戴着纸人头都不摘,一路笑着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

“嘿嘿嘿,来吃的了……”

汪峦与祁沉笙对视一眼,有些奇怪赵瞎子都已经疯成这般,还会有人来看他,于是便也紧随其后,走出了那昏暗的小庙。

还未踏出门去,他们就听到那声音再次响起了,好像是在呵斥着:“赵瞎子,你在里头磨蹭什么,再这样我可不来了。”

“不来,不能不来,”这会的赵瞎子倒是没了纸人堆里的诡谲,汪峦望过去时,他正蹲在地上,大口啃着一个中年男人带来的烧鸡,可还不忘回头指着汪峦说道:“纸人,好看的纸人--”

“哪来什么好看的纸人?”那中年男人显然没料到,小庙里还有其他的人在,愣是吓了一跳,可片刻之后,却很是殷勤地提着长衫,向他们跑了过来,口中还念叨着:

“祁,祁二少,您怎么在这?”

汪峦看看他,又侧目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祁沉笙,低声问道:“沉笙认得他?”

可不想祁沉笙却摇摇头,手中的绅士杖无趣地敲着地面:“不曾见过。”他看着汪峦似有疑惑,又补充道:“这云川城里,怕是没有几个人认不出我的。”

这话说得轻狂,但汪峦却承认确实如此。别的不说,就说祁沉笙眼上的那道疤,也当真是教人好认的。

转眼间,那穿着长衫的男人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他先是讨好地跟祁沉笙打着招呼,而后目光又落到汪峦身上。

汪峦正琢磨着,如今这云川城里谣言满天飞,稍有头脸的人未必想要跟自己沾上关系,谁知这男人脸上的笑意却更重,毫不迟疑地唤着:“二少夫人今日气色瞧着不错,不错……”

这话说的,汪峦心中更是疑惑,只是对他礼节性地笑笑,暗暗又望向祁沉笙,这男人当真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祁沉笙却不为所动,握了握汪峦的手,冷眼打量着来人:“这位先生倒是会说话,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男人丝毫没有不被认识的尴尬,反而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见着祁沉笙问了,忙说道:“什么称呼不称呼的,鄙人姓周,熟人都唤我五钱,祁二少也这么叫就是了。”

祁沉笙却对他这般套近乎,没有半点接话的意思,只是目光如旧地看着他,直看得那男人也浑身不自在,他才继续说道:“祁二少,鄙人……鄙人今日见了您,是想赶着跟您,跟二少夫人道个歉的。”

汪峦瞅着这姓周的着实眼生,不知怎么又跟他扯上了关系,于是轻咳两声说道:“周先生这话说得稀奇,我们原是不相识的,怎么平白受您的道歉?”

“是不相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周五钱的额上也渗出了汗水,他用袖子一抹,口中却没有方才那么利索了:“但,但是昨日两位贵客……曾去过我那破酒馆子……”

这么一说,汪峦与祁沉笙可算是都明白了,原来这周五钱就是云水边,临河道酒楼的老板。他昨日恰好不在铺子里,晚饭时候才赶了回去,当即就听说了晌午头在酒楼里发生的事。

这周五钱险些吓得蹶过去,整整一夜未合眼,生怕那传闻中狠厉异常的祁二少,一个不顺气儿,就牵连到他身上。

他原本还计划着,亲自登门去致歉,却不料正赶上了,便抓住时机凑了上来。

而祁沉笙一听是为着昨日之事,目光瞬间就冷了下来,唬得那周五钱浑身哆嗦。

“沉笙。”汪峦见状,也反握了下祁沉笙的手,才堪堪让他的目光没那么吓人。倒不是说汪峦心中就不在意昨天那事了,可眼瞧着这周五钱能这般眼巴巴地自己赶过来,他便是明白了,这周五钱实际与谣言的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倒霉,事情发生在了他的店里,眼下没必要为难他。

汪峦能想到的,祁沉笙何尝是想不到,然而在他看来,这事即便是要轻飘飘地揭过去,也该揭出几分价值。

“原是酒楼的周掌柜,”他揽着汪峦,一面轻敲着手杖,一面状似无意地从周五钱身边走过:“贵店生意倒是不错,可惜苍蝇虫子太多了些,动静上着实脏了店。”

“是,是。”周五钱又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一个劲地点头应着,直觉得那一声声手杖落地声,也要敲到他脊梁骨上。

但说到底,他也是开了二三十年馆子的人了,怎么会听不出来祁沉笙话里的意思:“祁二少说的是,我昨儿夜里就把那群伙计训了一顿,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绝对是有数了。”

“保管打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每句话,都是能让您听的舒心的。”

祁沉笙不愿与他多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

声,转而继续揽着汪峦向前走去,走到了仍在大口吃着鸡的赵瞎子面前,才停了下来。

赵瞎子察觉到他们的到来,立刻抱着鸡转过头来,此刻在阳光之下汪峦忽而发觉……他的眼睛,似乎并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