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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我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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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生辰之喜(第1页)

晟帝生辰这日,普天同庆,文武百官进宫献礼,并着地方官员、附属小国送来的贺礼,让前朝很是热闹。兵部尚书不同于其他大臣,看上去两手空空。等轮到他时,他镇定地上前,从袖子中抽出一份奏折,跪下大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边城来报,镇国将军率厉家军英勇善战,大破枭族铁骑,生擒枭族大皇子,枭族不敌已经投降议和!”

晟帝一下站起来,惊喜万分:“真的?!”

他赶紧拿过呈上的奏折,细看完后大笑三声,畅快道:“好!天佑我曜国,终于拿下了枭族这个毒瘤!厉鸣山做得好,厉家军做得好!”

满朝官员也忙一叠声地向晟帝贺喜,嘴甜会说话的也不忘恭维晟帝,声称都是晟帝治国有方,才能养出厉家军这般骁勇善战之将领,当是明君了。晟帝闻言更加高兴,不仅赏了报捷的兵部尚书,更嘱咐要好好安排厉鸣山凯旋回京的事宜。这次厉鸣山回来,不仅带来了俘虏的枭族大皇子,还有枭族的议和书,对晟帝乃至整个曜国意义重大。和兵部尚书的这一封捷报相比,其他大臣的贺礼就难免逊色了几分,毕竟没有什么,会比胜仗和功绩让一个帝王更高兴了。退朝后,晟帝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那封捷报,心里美得不行。他喃喃自语:“朕得父皇在位时曾为枭族伤透了脑筋,派去数万大军都不曾拿下,如今朕登基不过数年就得此功绩,不就是说……”不就是说,他远比他的父皇有能耐?晟帝在心中狠狠地争了口气。想当初,他并不是先帝最器重的皇子,前有元后所出的嫡长子,后有先帝宠妃所生的乐郡王,就连晟帝异母同胞的庆泽公主也比他受宠的多。要不是后来元后的嫡长子夭折,宠妃失势,这个皇位还真不一定轮得到他来坐。晟帝想起往事,眼睛不禁暗了暗。他回过神,目光落在了奏折的末尾处。这封奏折是厉鸣山亲笔所写,笔走游龙铁画银钩,十分有气势,末尾处写明了时间,却是一个月前。晟帝眼神定住,开口问一旁:“宋桂,边城的奏折送到京城需要几日?”

宋桂:“回陛下,若是快马加鞭只需十几日,再慢也不需一个月。”

而这种军情,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京城才是。晟帝眯起眼:“你去调查一下兵部尚书,看看他背后可有什么交往密切的人。”

宋桂应下,而后犹豫了下道:“陛下,奴才现在手下的人一部分分去监察赈灾一事,一部分暗中调查着朝中权贵,眼下一时间竟抽不出人手。”

晟帝想了想,便同意将宫中御卫军的调令权给他,可任凭他差遣。宋桂却婉拒:“宫中御卫军皆是有家世,出身不差的。奴才说句放肆的话,宫中御卫军私底下和朝臣有关系的几乎占了一大半,这样的人手动用起来就失了暗中行动的初衷,也难保会听从奴才一个阉人的话。”

晟帝看他:“那你说怎么办?”

宋桂跪下:“还请陛下允许奴才秘密组建一只只听命于陛下的队伍,专行隐秘监察之事!”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呈上,“奴才将所设想的都写了下来,还望陛下过目。”

晟帝接过折子,打开还没细看就皱起眉:“你这字,有够丑的。”

特别是在方才厉鸣山铁画银钩的对比下,宋桂这字就更不堪入目了。宋桂有些不好意思:“奴才没练过字,识字也少,叫陛下见笑了。”

晟帝嘲了一声,方静心看起来,却越看神情越严肃,眼睛也越亮。突然,晟帝将折子一合,神情莫测地看向宋桂:“这事,你策划多久了?”

宋桂:“自从奴才登上这掌印一职,看着朝臣如何浑沌糊涂,就萌发了这个念头,只是那时的奴才人微言轻,也没胆子提出这样的设想。”

晟帝将折子在手中拍了拍:“那如今怎么有胆子了?”

“因为奴才看到了陛下的信任。”

宋桂笑了下,他很少笑,如今一笑竟有份莫名的憨傻忠厚,“陛下愿意将监督巡抚赈灾一事交给奴才,是对奴才万般信任的表现,奴才想着不能叫陛下失望,便连夜写了这份计划出来,生生写废了一房间的纸呢。”

晟帝暂不说话,探究地看着宋桂,见他眼神坚定专一,方畅快地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晟帝扶起他,指着折子道,“朕原本就想着要单独设立一个监察百官的机构,你这计划算是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深得朕心呐!”

宋桂忙道不敢。“不过你想从宦官中选人是什么缘故?”

晟帝问。宋桂:“宦官皆是出生可怜低贱之人,没有靠山,只有陛下是他们唯一的主子,自然更加忠心。而且奴才手下的人,需有旁人不具备的决绝和狠劲,必要时豁出性命也要达成任务的无畏,宦官无牵无挂自然更加合适。”

晟帝不住地点头,末了吩咐他回去写一份详细的计划出来,包括人数、工作分配、训练计划等,越快越好。宋桂一口应下,心中大定。……到了晚上,便是后宫嫔妃们为晟帝贺生辰的重头戏。各色佳丽身着华服,风格迥异,美得不尽相同。有端庄大气如赵千秋,有明艳绝色如厉寒酥,也有娇弱温婉如端嫔,孤傲冷清如萧贵人。在这其中,当属兰翕的打扮最招人。她今晚穿了身桃粉渐变的衣衫,裙子如花瓣般层叠散开,上面不知撒了什么东西,让整条裙子在烛光下闪耀不已。荣嫔今日也穿了紫色镶金边的新制衣裙,头上戴着奢侈的琉璃点翠,本以为可以炫耀一番,却不想被兰翕抢去了风头,时不时嫉妒地瞥她一眼。晟帝来后,赵千秋率众妃给晟帝贺喜,叫他一时被满屋子嫔妃迷了眼,心情愉悦。晟帝笑眯眯地叫起众人,亲手扶着赵千秋落了座,晚宴就开始了。有了上次幽才人的事,这次的表演谨慎许多,全程没出什么岔子,都是些歌舞、杂耍、戏曲,一贯常见的样式。晟帝看着看着,就觉得无聊起来。他摆手叫停了台上咿咿呀呀的京剧,转而问赵千秋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本想着回去再给陛下,不想陛下如此心急。”

赵千秋笑了声,也没推辞,转身让人将贺礼端上来。那是一卷画轴,展开后就见上面画的正是晟帝,不是穿着龙袍的模样,而是身穿常服,站在廊下逗鸟的模样,显得平易近人又恬静温馨。晟帝一脸惊喜,觉得只有赵千秋会给他这种家人间平淡又充满爱意的感觉,看向赵千秋的眼神顿时温柔不少,不顾在场其他人,伸手握住了赵千秋的手。其他嫔妃也很给面子地赞扬起来,惠妃嘴笨勉强说了几声好就堪堪停住嘴,端嫔也柔柔地附和几句,荣嫔的赞美硬邦邦的,一听就知道违心。连自视甚高的萧贵人都称赞了声笔法细腻,神态灵动,可见赵千秋画得是真的好。厉寒酥笑道:“皇后娘娘不仅画得好,最难得的还是画画人的这份心意,将陛下不同的一面细腻地展现了出来,平日里其他人可见不着陛下这般放松的模样。”

赵千秋被她说得红了脸,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晟帝却笑了声,紧了紧握着赵千秋的手,表示十分赞同。随后,其他嫔妃也一一献上自己的贺礼,各有巧思。最花心思的还要属荣嫔,她让两岁的大皇子亲自为晟帝朗诵了一首赞颂的诗歌,又献上自己所写的字。晟帝惊喜不已,下去亲自抱起大皇子,不顾他僵硬的小身子,笑着点点他的鼻子:“小东西,告诉父皇,是谁教你的?”

大皇子有些瑟缩,乖乖道:“是母妃。”

晟帝就称赞荣嫔将孩子教的不错,让荣嫔欣喜不已。晟帝平时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多有疏忽,今日突然来了兴致,直接抱着大皇子坐回了上座。他看向厉寒酥,兴致不减道:“宓嫔这次准备了什么?朕可是很期待啊。”

厉寒酥一笑,叫人呈上。同样是一个卷轴。晟帝叫人将卷轴展开,所有人都沉默了。那卷轴三尺宽,一人多高,却只写了一个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