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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做人啦,松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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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跟上去(第1页)

松田没错过他这副明晃晃写着‘终于还是来了’几个字的表情,却假做不知,一把将他拉离窗前防备第二次狙击,道,“这里不安全,老大,我们先离开,去通知兄弟们应敌。”

“不……”这个字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老大闭了闭眼,“阿纯,你出去吧,我不能走,不然死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了。”

他拂开松田的手,站起来时手臂又被抓住,年轻人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里面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要自寻死路吗?”

“我只有这条路。”他苦笑,“十年前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千防万防也还是来了,但是与虎谋皮,拿了好处终归要付出代价的,这是我这种人必然的结果。”

老大拍了拍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道,“我不能连累你,不能连累跟着我的兄弟。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我配合,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他很欣赏松田,不乏有让对方做继承人的念头,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剧变来的如此突然,却不算在意料之外。他叹气,终于还是没能躲过去。

“走吧,阿纯,快走。”他比大部分和他处在一个位置的人清醒得多,已然决心接受死亡。

不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但他还是这么选择了。

“黑三死了。”松田简短的几个字让老大瞬间僵住,“我今天下午去找他,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不出意外,黑三的尸体就在屋里那张桌子后面,我那时以为是仇杀,没有掺和,但或许不是。”

“黑三死了……?”老大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黑三就是他介绍给了松田,前者其实算是他的供货方之一,不过只是偶尔赚个外快。平时似乎是个中立的地下黑医,但其实是他放在外面的耳目。

黑三擅长审时度势,性格谨慎小心,且耳聪目明,消息灵敏,谁被仇杀了他都不会。

老大呆愣几秒,忽然扑到桌上拿起电话,连打了好几通没人接听,脸色也越来越差。

他握着话筒的手无力松开,在嘟嘟的忙音中喃喃,“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

松田帮他把话筒放回电话上,不动声色询问:“他们?”

“他们。”老大向上指了指,冷笑道,“之前是我们的保护伞,现在变成了夺命刀。”

松田心下一沉,试探道:“……那看来他们要杀人灭口,是因为阿木的事?发现条子注意到我们了,怕暴露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清理痕迹?”

“恐怕是这样了。”老大一边回答,一边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箱子来,扔给松田,自己则去墙上取下了上面挂着的□□,“阿木入伙这么久一直平安无事,既然没注意到活人,死了自然也不会被发现……我本来这么以为,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我是想坐着等死的,但他们不该把手伸这么长,牵连到其他人。今天就算逃不过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松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把崭新的□□,一个弹匣,还有三排共十八枚子弹,他怔了一下,听到老大笑问,“怎么了,阿纯,别告诉我你不会开枪?”

“之前用过几次,开枪没问题,准头不好说。”松田微微勾了下唇角,垂目道,“只要离得够近,也不需要多好的准头了。”

只是看老大的态度,敌人恐怕强大非常,这不只是权势能做到的,如果还有以后,说不定他会去探清这背后的关系链条,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死在这儿。

松田一颗颗往弹匣里压满子弹,装上弹匣,指尖划过枪身,微一用力打开保险,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真吾……那傻子今晚怕是等不到他回去了,有点对不住公安部的同事,希望对方之后能找到人吧,还有就是……报仇的事,要失约了。

抱歉啊。

他右手持枪,左手握住右手腕,被体温同化的银制圆环陷进皮肤,松田无声笑了笑。

老大略一点头,松田便摒弃杂念紧绷起精神,迈着无声的步子走到门边,开门,闪身,他跟蓄势待发的老大同一时间扣下扳机,连串的枪声打破寂静,守在门外两侧的人应声而倒,溅开一片红。

外面果然已经被敌人占据了,从松田进门到现在不过十多分钟,尽管有墙壁隔音质量好,大部分人都派去外面、人手不多的缘故,但能悄无声息将他们包围,的确很难不令人毛骨悚然。

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专业的杀手。

那两人血溅当场后,门内的两个人没动,门外也一片平静,大概是没带□□或是手榴弹之类的武器,就算这样,他们也耗不起,拖得越久形势对他们就越不利,但要奔赴几乎必死的结局,这样的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老大咧嘴一笑,他已经许久没动过手了,所幸射击俱乐部常去,手艺没生疏多少。

鲜血映入眼中,肾上腺素流转全身,倒激起他几分意气,叫他想起年轻时一把小刀,生死至于度外,白手起家硬生生拼来了一亩三分地,道上那时候对他有个外号,叫「不死狂刀」。

狂刀名号跟了他十多年,后来是为什么丢掉的?老大心中一哂,心知肚明是导致他今日的原因,让他舍弃了曾经的刀。

岁月钱权最磨人,年少和骨气一去不复返啦。